微生觉陵似乎嗅到了什么爱情的酸臭味,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够了!够了啊!你这眼睛恨不得长在人家身上了!”
“我愿意!”燕洛子正色道,却掩饰不了那眼角的欢喜。
微生觉陵挥袖讶异道:“你小子胆儿倒是越来越大了!觊觎师姐越来越猖狂了!谁借你的胆儿啊?倒是越来越不顾礼仪廉耻了啊!”
燕洛子转身往药房去,抛下一句:“随你学的。”
微生觉陵听罢眉头一挑,阔步走到水池边将自己从整齐的鬓发到精致的绣靴细细打量一番,朝燕洛子的背影不屑道:“无慧眼,难识珠!我那里没有礼仪廉耻了!礼仪,这不是样样俱全嘛!只有别人见了我才会丢掉礼仪廉耻好不好!”
这一夜,虽是有风,却也热得很,柳成昀吩咐小厮将燕洛子唤道书房外的小院里,他瞧着这略黑却仍是俊朗的燕洛子有些讶异,这孩子原来甚是沉稳,眼里却少有光彩,如今这明朗的眼眸倒是亮了许多,想来是此去云州的事情,令他成长了不少,心中甚是欣慰。
“阿洛,此去云州一行,生死之搏,辛苦了!”
燕洛子看出师傅眼中有些惭愧,笑道:“不经生死之搏,如何能经世事,长阅历。师傅言重了。”
“好孩子,你向来稳重持成,做事谨慎,我该放心的。如今你好生经历,来日为你另辟一府,你也能把持得住的。”
燕洛子心中一酸,他从未想过师傅心中待他如此,在苏州乃是亲生之子才会另辟府邸。
“师傅……”
“阿洛啊,记得你初来千源府,总是十分用功,凡事大事小事都帮着做,遇到事情也不声张,只是自己巴巴的忍着,月儿还总像个大人似的帮你出头,如今,你早已长成能保护大家的大人了。”
“师傅,你给了我生的希望,我愿意保护大家一辈子。”
“阿洛有心了,阿洛,此次”柳成昀叹气道:“有一事还需你与几位得力的师叔一同去一趟太原!”
“师父可是为这毒障的解药?”
“正是,南奉青南城主对我说,南窟城的弟子已在太原寻到佛陀树,在深洞之中,但那里灵力强大,非有神器灵力者不可入,你们虽灵力不大,但你拥有绝尘之剑,是最适合的人选了,这佛陀树的果实乃是我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了!为师在此恳求你救苏州城的百姓!”
“师傅,折煞徒儿了,此乃徒儿身为千源府人的本分,徒儿自小受师傅搭救,不说取药而已,便是取这天下又有何妨?”
柳成昀一时如鲠在喉,不知说什么才好,拍了拍燕洛子结实的肩膀,露出了父爱般的微笑:“好!好!”
燕洛子望着眼前这两鬓已有些斑白的师傅,回忆起当初带自己回千源府时的少侠那般意气风发,白衣玉冠,明眸皓齿,一双剑眉星目曾惹无数少女欲托付终身,如今为了天下众人早已卸下佩剑,亲藏琴乐,不读世外方术之书,不习九天云外之力,一心研究在治病救人的药理之上,燕洛子心下暗暗发誓,定要护着苏州城安然无恙!
次日,燕洛子早早起床收拾了行装,坐在柳庭月房外,举起手来欲叩房门,却终究没有叩下,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从门缝里塞进去,顿了顿,转身消失在深蓝的清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