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藏经阁,霖月长老见王书舟和海东青一起站在外面有些诧异,等听到两人的赌约后,心里有些高兴。他知道王书舟棒法的功夫厉害,心里也认为赢得机会很大。于是慨然答应,并约束SL弟子不可趁机动手,表示出了绝对的诚意。海东青傲然而立,心里却也对霖月长老高看几分。
于是两人就在院里摆开了架子,等双方做好准备,王书舟提醒一声后,一招十成功力的‘当头棒喝’使出。这还是王书舟第一次全力出击,一声大吼如同雷鸣,虎头棒也带着风啸声砸落。首当其冲的海东青被震的心脏一颤,内力有些失控一般,心里骂了一声倒霉,脚下挫步闪身没等王书舟攻到近前,蹭地窜上了场边一颗大树上。王书舟见他一招没接就上了树,不知他干什么抬头在地下看着。
海东青冲他笑笑,道:“我突然想起有件要紧的事办,咱们的赌约就算了吧!”他是有苦难言,他的身法跟内力的联系很是紧密,稍有差池就会受创。而这种类似‘狮子吼’的功夫,正是破他身法的最有效方式。他这次敢来SLS,是知道霖慧方丈和几位会‘狮吼功’的长老都不在家,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放肆。没想到这小和尚上来就吼了一声,正撞在他的痛脚上。他怕被霖月长老瞧出破绽,趁还不迟才主动退出。不过心里也十分担忧这不合情理的退却,让那些和尚瞧出来。于是话刚说完,就向一个屋顶跳去,一副火烧眉毛似得。
不过这次他失算了,刚跳到那屋顶边沿,小腿上仿佛被一种什么暗器打中了。虽然被打中却没受伤,也不十分疼痛。他知道有暗器高手在旁,不敢怠慢,马上调整一下角度向一旁跑去。可刚迈出两步,左腿脚踝处有吃了一下暗器,却也没受伤。他惊的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居然有人暗器打的这么迅速准确,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得。他运足功力到双腿,想用‘叠字步’摆脱,只要他朝前再迈出两步身子就会被后边的房檐遮挡,这样就能脱离那人视线。所谓的‘叠字步’就是如字母Z一样的步法,只是角度要圆滑一些,是经过周密计算的一种用于躲避的身法招式。他迅速走出‘叠字步’,可刚迈出一步,脚跟后部又中了一下。
只听下边有人说:“你再跑我师父就用钢珠了。”
吓得他马上停在那里,不敢动了,嘴里道:“好说,好说。我不动。”他慢慢转过身来,冲下边一众人道:“敢问是哪位高僧,适才为在下手下留情?”他知道如果对方一上来就用钢珠,估计现在自已经受伤不轻了。他眼睛朝下边扫了一圈,发现在藏经阁门口一角有一处不大的空地,里面站着两个人,其中有一个胖大的和尚,比周围人胖了快一倍了。此时一双大眼正盯着自己,手里不知拿了个什么东西。他又是一惊,胖和尚距离他少说有二十米远,这么远暗器却打的如此精准。
这时胖和尚身边那位又道:“你那鸟人,赶快下来说话。离得这么远,说话多费劲。”
海东青那个气啊,他因为轻功一绝,被人送个外号叫‘海东青’。他最不能忍的就是被叫‘鸟人’。可现在受制于人,让他只能在肚里发火。他心里那个后悔,碰到个小和尚,以为手到擒来,能得到内功心法,却险些把自己的致命弱点暴露出来。刚要逃跑又碰到这位暗器高手,这么远的距离就能打中自己。他学成这身法二十来年,向来来去从容,没想到今天一天之内栽了两次。
正在他感叹时运不济之时,下边那人又叫道:“给你三个数,不下来我师父就用钢珠打你了。”
海东青只得苦笑一声,飘然从屋顶下来了。
王书舟一看他下来了,把虎头棒背在身后,走近轻声道:“还算你明智,他那手瑞祥大师都不是对手。”海东青听了惊讶道:“可是那修炼‘洗髓经’的瑞祥大师?”王书舟点点头。海东青这才心里有些平衡了,毕竟瑞祥大师可是世界上数得着的前辈高人,自己能与他相提并论,脸上也是十分光彩的。
正说着,霖月长老带着一众僧人到了近前。霖月长老笑着道:“斐名海内外的‘海东青’果然不凡,把我SL搅得天翻地覆啊!”海东青听着霖月长老这明扬实贬的话不置可否,等他看到广云和王斌亮后,对着二人躬身施礼道:“多谢大师手下留情。”广云和尚见他给自己施礼,也回个佛礼,抬起头看着他道:“你跑的真快,我就打中了一次。”海东青听到他说话后,明白这和尚有些木讷,却不明白他说的一次是指什么,也不好当众问让自己丢丑,只是说:“大师神技在下佩服。”广云和尚却马上换了一副表情,谦虚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有劳夸奖。”语态恭谨,对答贴切却和常人无异。众人却不知这是广云得高人传授的,练了有千百次才这般模样的。说完之后马上就恢复如初,只是他自己知道自己不会应对,因此生人不和他说话他决不开口而已。海东青阅历丰富,自然看出点眉目,但技不如人既然人家给面子也不再说什么。
王斌亮站在广云和尚身旁看的明白,眼睛转转道:“海东青,你既然认输了,那你的身法是不是得留下来?”他在SL待了几个月,自然听人谈论过王书舟的武艺长短,明白王书舟欠缺的地方就是身法。虽然现在有了捕月摘星绝技,但跟海东青的一比却输了一筹。因此他想帮王书舟弄到手。
海东青听他一说,脸上发烫,低下头思索片刻道:“可以。不过学不学的会我就不能保证了,而且只能传一个人。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就是杀了我也不交出。”他这身法来历特殊,是糅合了许多身法而来。其中还隐含了他人生中的凄惨经历,可谓他的命根子,自然不会轻易传授外人。他之所以答应这么痛快,是因他手里还有一本‘八步赶蝉’的身法绝技,想鱼目混珠而已。
王斌亮不明就里,听他答应了心里高兴,道:“好的。那你传授给他吧。”他说着指向王书舟,并冲王书舟得意地挤挤眼睛。
霖月长老听了心里一动,道:“妄痴此言差矣,这身法要传授何人得广云说了算吧。”
不仅是霖月长老,周围很多和尚都嘀咕着,看向王斌亮的眼神都跟之前不一样了。
海东青阅历丰富,自然看出点眉目,心里有些乐,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这帮和尚就内讧了。他不吭声,站在那里看热闹。众和尚看他不说话,都看向广云和尚。
广云和尚经霖月长老一说,闪着一对大眼睛瞅瞅王斌亮,他最近跟王斌亮正在‘蜜月期’,什么事对他都言听计从。王斌亮见众人反应知道犯了和尚们的众怒,却也不怕道:“霖月长老,我跟我师父可都不是SLS的人。我们帮了你们忙也不用你们谢了,可这身法的事...你这么说有些不地道吧。”
众人听他说广云不是SL的和尚,都乱哄哄地开始议论。包括王书舟和海东青也都愣住了,不知这话真假。
霖月长老听后心里却暗叫糟糕,把这茬给忘了。原来这广云确实不是SLS的和尚,他本是离此五十多里的一个山村的村民。他父亲过世的早,母亲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他母亲信佛,十九岁那年带着他来SLS求佛,却病倒在了路上没有抢救过来。广云硬是背着他母亲的尸身来了SL。当年的老方丈不忍心,替广云埋葬了老人,也把这广云留了下来,赐个法名叫赫本。本是看他木讷留他下来也算让他有个归宿,广云也十分愿意做和尚,这可能跟他母亲的熏陶有关系。可后来发现这广云有一个特殊本领,就是打弹弓,那叫一个准,寺里的老鼠、树上的鸟雀只要被他看到,一眨眼就打死了。和尚寺里戒杀生的,所谓‘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这广云不仅杀生,还杀的非常之多,在屡教不改的情况下,被逐出了SLS。可他就一个痴人,赶出去也不仁义,后来有人建议把他留在藏经阁,那里总闹老鼠正好有用武之地。因此他成了SLS编外的和尚,把赫本的法名除了,老方丈念他护经有功,赐他个法名叫‘广云’。
想到此霖月长老看着广云和尚道:“广云,你确实不是我SLS的僧人。我把这点忘了,你怎么处理我们无权干涉。”
在一片嚷嚷声中,广云和尚看看霖月又看看王斌亮,最后说道:“我在藏经阁打了二十六年的老鼠,这什么身法自然给你们。”他话一说完,顿时现场静了下来,都被他这简单明了的阐述给弄蒙了。包括王斌亮也呆住了,问道:“师父,你帮他们打老鼠,还要谢他们?”广云和尚看看他道:“嗯。我娘是老方丈帮忙藏在山下的,我在这吃住都不用发愁,当然要给他们。”大家这才理解。
王斌亮听完后道:“知道了,你给的对。”他本是红脸汉子,听广云和尚如此说,自然同意。
海东青见事情马上解决了,心里暗叫可惜,冲霖月长老道:“不知你打算让我传给谁?事情先说明,这身法不是传给SLS的,我只能传一人,并且不可外传第二人。”
霖月长老道:“施主放心便是。这里说话不便,还请到老衲禅房一叙如何?放心,老衲绝无恶意,我以SLS的名誉担保。”海东青人虽瘦小,但性情豪迈,也不疑有诈跟着霖月长老和几个有身份的和尚,进了藏经阁旁的一个房间。剩下的和尚,自有管事僧人都劝离了藏经阁范围。
王书舟跟着王斌亮与广云和尚进了藏经阁,广云和尚就住在这藏经阁里的一间禅室里。王书舟此时对广云和尚的本事也是佩服无比,没想到这区区一把弹弓,就把在SL闹得鸡飞狗跳的海东青拿下了。他觉得即使有专业的狙击手在此,也不见得能把海东青怎么样,他可是亲身感受过的。也觉得王斌亮慧眼识人,拜对了师父,这要是学成了就好比身上带了一把免检的手枪一般。任你武功再牛,我只要弹弓在手你就蹦跶不了。大有技压整个武林的感觉。
王斌亮此时也是笑容满脸,对广云和尚更显得恭敬不少。
等没了外人,三人在蒲团上坐了,王斌亮对广云和尚道:“师父,你果然是SL第一高手,就用了三个‘空包弹’就把那人制伏了。”广云瓮声道:“你可不要乱说。我这本事其实有一大半是老方丈教的。他比我厉害多了。”“怎么说?难道老方丈也玩咱这个?”王斌亮疑惑道。广云和尚摇摇大大的脑袋,道:“他不打弹弓。他用手指弹石子,我比不过他。”王斌亮道:“难道是‘弹指神功’?”广云和尚继续摇头道:“这我不知道。他打的比我准,教了我几个办法。我练了好些年才打的准了。”“教你什么办法?”王斌亮问道。广云和尚道:“我不是都教给你了。”王斌亮恍然道:“那些话都是老方丈教你的?”广云和尚点点头,道:“大部分都是他教的,有些是我琢磨的。你可别教别人,他说不让我传授给别人。”“好的,你放心。对了他为什么不让你教别人?”王斌亮答应一声,却又好奇问道。广云和尚抬头想了想道:“他说我这弹弓是杀生的东西,不适合和尚学。还说什么学这法子对修行不利,让人懈怠什么什么的,剩下的我记不住了。”
王斌亮听后,想了想道:“师父,老方丈是不让和尚学。估计是怕他们学了就不修行了。我跟书舟都是假和尚,为了避难才这打扮的。所以你教我们不算是食言。”
王书舟听他一说,知道是他也想让自己学,他也确实想学。可他看出这广云和尚性纯愚直,不忍相欺,马上道:“大师你不要听他胡说,你只管教他就是。我不会学的。”
广云和尚点点头道:“好的。当初老方丈去时跟我说了,这功夫失传了也可惜,让我找一个合适的人传了。”至于怎么算合适的人,老方丈其实也交代过他,说是记住这几点:面相憨厚,心直口快,言行如一等,广云和尚不理解这些词,最后老方丈总结了三个字“傻实在”。
王斌亮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沾了老方丈的光。却又不死心地问道:“师父,老方丈既然让你传给了我,那么我传给别人行吗?”广云和尚被他这一问给问住了,想了半天道:“他没说,这可如何是好。”王斌亮笑着说:“师父,你想,他能让你不传和尚,要是想限制我的话,肯定会跟你说对不?没说,就是看着办吧的意思。”广云和尚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正这时,霖月长老带着海东青进了藏经阁,来到三人近前道:“广云,陆逊,哦就是海东青,他想拜你为师,学习你的弹弓绝技,不知道你能不能收他?”
一句话让书舟三人都诧异地看向海东青,却见他很是恭敬地对广云施礼。广云和尚伸手摸摸头道:“霖月你不知道老方丈说的话么?”霖月长老有些尴尬,可还是开口道:“所谓时移事异,你不是已经收了妄痴和尚吗,再收一个又何妨呢。”广云和尚摇摇头道:“老方丈交代过我,让我只传一个人。”
霖月长老见广云如此说,又看了看王斌亮。他知道广云认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可又有些不甘心。陆逊刚才已经表态了,如果能学到这手,他的身法就送给SLS了。他心里琢磨一下又问广云道:“老方丈说没说不让你的弟子收徒弟?”
广云和尚听他问了和王斌亮同样的问题,他摇摇头道:“这倒没有。”
霖月长老乐了,冲王斌亮道:“妄痴,你收徒弟吗?”
王斌亮见这霖月也是打算搞迂回战术,看看陆逊道:“我可不收外国人。”
霖月长老脸上有些挂不住,转头看看陆逊那头发黄的头发,浅蓝色的眼睛问陆逊道:“施主普通话说得这么好,你是不是中国人啊?”
“我可没说要拜他为师。”陆逊道。他刚才把‘八步赶蝉’的身法给了霖月长老,提了这个条件。是因为他有血海深仇在身,他觉得自己的身法加上广云和尚的绝学,对他报仇有非常大的帮助。可让他拜这个小和尚为师,他宁可不学。大不了自己慢慢摸索,自己的身法不就是这么来的,不就是打弹弓么。不过他心里清楚,此时的霖月长老可比他心急,‘八步赶蝉’这种绝技可是一流的武学。
果然,霖月长老沉思一下,对陆逊道:“陆施主,拜不拜师咱先不说,就说你的身份,你到底是哪里人?”陆逊看看他,用低沉的语气道:“在下父亲是地道的中国人,母亲是希腊人,我出生在英国。”“哦,这就好。”霖月长老听后松口气,又对广云道:“广云,你收一个也是收,再多收一个吧。你只管收,不用教他。教的事情让妄痴来做,这样也不算违背你的承诺不是。你要不答应等霖慧师兄回来,我让他再来找你。”他见广云一时反应不过来,又冲王斌亮道:“妄痴,你也听到了,陆逊确实是我华夏子孙,他如果成了你师弟,你当师兄的可不能推脱传功的责任。”
就这样,在霖月长老的一套组合拳下来,陆逊成了广云的第二个徒弟,王斌亮的师弟。陆逊为了掩人耳目,也把头剃光了,只是嘴唇上的胡子却留了下来,显得不伦不类的。
此事之后,广云和尚在寺里又一次被炒热了。连着王斌亮和陆逊也成了焦点。这三个人广云胖大,王斌亮适中,陆逊瘦小,他三人站一块本身就是一道风景,私下里给SL僧人增加了不少笑谈。三人却也浑不在意,一到晚上就在寺里四处转悠,剪灭老鼠无数。
王书舟也得到一把弹弓,是王斌亮托张会廷搞来的材料,很是考究:金属的把,厚实强劲的胶皮,柔软的牛皮。广云和尚拿到材料后也很欣喜,连夜指导着王斌亮做出了四把来。
王书舟也想跟着广云学习,好尽快掌握技巧。可已经月底了,离比武还剩下整整三十天,霖慧方丈回来后把参加的人聚了起来,勤加修炼。是按一家敌对势力两个人安排的,老少三十二人。这其中有一部分请来的外援,还有一些外援要到日子近了再来,都是些武林名宿事物繁忙。王书舟既然答应参加,又学了人家功夫,自然不好推脱。于是就跟着练了二十多天,还好他为人低调,即使切磋也是跟赫参和渡海两人,并不过于表露自己。
这一天晚上,广云和尚三人没有在寺里转悠,而是作伴找到了王书舟。
“我不知道sls为什么让你参加比赛,但如果你去了,以后会很危险!”陆逊进屋坐下后直接道。
王书舟看看他,有看了眼王斌亮,这才知道,三人是知道了会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通知自己的。他怀疑是陆逊了解到了什么情况,特意拉着二人来的。毕竟之前,谁也没有说过有危险的事情。他不解地问陆逊道:“不知前辈能否见告,也好让我提防一二?”
陆逊把屋里的人都瞅了一边,有些沉重地道:“这件事和我的身世有关,说起来话很长。而且我不能确定对方是谁。但是,这应该是一个很古老、很庞大的势力。”他停了一下又看看三人道:“我现在只是怀疑妄语的安危,可如果我说了出来,即使原本没事,你们也会牵连其中。甚至为此会失去生命,你们还想听吗?”
三人见他说的郑重,知道这可能涉及到一个庞大势力的隐私。王斌亮这时却对广云和尚道:“师父你就不要听了。再说你听了也不懂不是,徒增烦恼。”陆逊见王斌亮如此,也反应过来对广云道:“师父你就别听了,这事都是些外国人的事。”广云和尚还真听两人的话,也隐约知道这是为他好,就点头离开了。
等广云和尚走后,陆逊幽幽道:“这件事要从我父亲年轻时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