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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

春日里少有这般晴空万里的天,连一片白云都寻不见。

春暖花开,天朗气清,正是练功的好时候,灵狐门中,众弟子正在一招一式练着剑。

领头的是何问,莫白的大弟子,少年有成,近十几年来,莫白一直不怎么过问江湖中的事,需要灵狐门出面时,便是由何问代莫白出马,刚过而立之年,在江湖上已是声名远扬,都在说着,莫白后继有人。

再往后,便是莫非,莫茵,花月明,白向晚,叶无心,孟凡,孙小满,张福生这一些后辈。他们便是莫白坐下的亲传弟子,九名亲传弟子,传闻这也是灵狐门中的规矩,每人门主最多也只能有九名亲传弟子,灵狐九尾,每一尾也对应着一名弟子。

人群中,花月明是最不消停的那个,过不了多大会儿,便要逗一逗身边的师兄弟。他也不是不爱练剑,只是此时与他而言,太过约束,与此刻师门众弟子一同练剑相比,他更喜欢一个人在凤翔峰无拘无束的练剑,灵狐剑法的基本要领,他早已是背的滚瓜烂熟。

忽然,一只鸽子飞来,在广场之上盘旋了几周。落在了旁边的一颗树的树枝上。

“咕咕......咕咕......”

花月明是最先发现它的,一看便知那是师姐莫茵所饲的信鸽,这信鸽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飞来一次。他看了看莫茵,莫茵也发现了那信鸽,红着脸笑了。若在往常,他看到莫茵笑,他也会开心的笑,可此时,他却笑不出来了,一番醋意上了心头,他知道那是谁飞来的信鸽,但他不愿提起这人的名字。

“今天先练到这儿吧。”何问收剑转身,对身后的弟子们说道。

还未等何问说完,莫茵便着急的跑开到一边,去唤那信鸽了。

“老子早晚要把那鸽子烧了吃!”花月明愤愤的说道。

“四师兄,怕是姓荆那小子,又给师姐来信了。”白向晚走上来勾住了花月明的脖子,看着远处的莫茵说道。

“都说这近水楼台先得月,再这样下去,我看师兄你呀,连这月的影子都摸不着喽。”另一边走上来的,是叶无心。

“一边儿去。”花月明甩开了两人的手臂,显然他此时并不想理会他们。依旧幽怨的看着远处的莫茵。

莫茵打开缚在鸽子腿上的信,清秀而又熟悉的字迹,面带羞涩的捂着那字条,一副生怕别人看见的样子。突然感觉到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她一转身,纸条便叫人抢了去了。

是花月明,“师姐啊,天雪哥又给你传信了呀,我瞧瞧他都说了什么。”

“月明,别闹了。你快给我!”

“茵妹,我与父亲已从塞北启程,欲归,勿念。——荆天雪”,听到给她的信被这样念出来,莫茵气的脸更红了。

“花月明,你讨打是不是,我再叫师傅关你紧闭。”

“师姐你来抓我呀。哈哈哈,老五老六,拦住师姐。”莫茵刚追上去,又被白向晚和叶无心拦住了去路。白白看着花月明拿着那信条扬长离去。

“你们两个是不是想死啊,跟他沆瀣一气,气我是不是。”眼看着莫茵要哭了,白向晚和叶无心只得赶忙认错。

不远转角处,花月明见莫茵如此这般,也是心下不忍,赶忙回到莫茵面前。“师姐,你别哭啊,我们几个不是有意要寻你开心的。”

莫茵摊开手掌,向花月明索要那张字条。花月明把纸条放在了莫茵掌心处。莫茵拿了纸条,反手便出手,趁花月明不注意,一掌拍在了他的肩头。花月明应声倒地。

“诶呦,师姐,你怎么打人!”倒在地上的花月明看着一脸坏笑的莫茵说道。

“谁叫你不听话了,敢拿你师姐我开玩笑。你呀,多练功,好在这是我,要是他人武功高强,你早已是身首异处了。”

说完,莫茵便走开了,只留下花月明三人呆在原地。

“老五,老六,老子心烦的很,咱们下山去喝几杯。”花月明说道。

“师兄,不好吧,这让师父知道了,咱们又得关禁闭了。”叶无心说道

“怕什么,师父每次也就是关关咱们的禁闭,说几句。而且现在天色尚早,待到晚饭前,咱们再赶回来,不就行了么。”

“可是......”

“诶呀,别可是了,咱们兄弟三人,要死一起死。有什么好怕的。”就这样,叶无心在白向晚和花月明的推搡下,一同下山去了。

才过晌午,金陵的集市上依然十分热闹。

“糖葫芦,糖葫芦。”一市井举着插满糖葫芦的草人在街上吆喝着。花月明一见到糖葫芦,便笑了起来,师姐一向都喜欢吃这些,若买了些带回去给她,她定然会高兴的。可刚欲上前叫住那卖糖葫芦之人,又转念一想,自己再怎么努力,师姐心中,那姓荆的,总是更重要些,一听到那姓荆的,便视他为无物,心中不免又沮丧起来。天朗日清,可他心中,似是蒙上了一片乌云一般。待到他反应过来之时,那小贩早已远去。

“诶,师兄,那边茶馆好像又有说书的了,咱们先去瞧瞧。”白向晚推了推花月明说道,“师兄啊师兄,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跟师姐朝夕相处,早晚师姐会明白,谁才是对她好的那个,咱们难得下山,何必自寻烦恼。”

“走。”白向晚如此一说,到教花月明心中好过许多。

茶馆依旧是那个茶馆,只是喝茶人的人变了。依旧是一人,一屏风,醒目一拍,四下喝彩叫好。故事,依旧是些江湖中事。似乎不管过去了多久,江湖永远都不会被人忘却,不管是市井百姓,还是游者侠客,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江湖梦。

“各位看官,阿咱们今天要说的故事,是丐帮新任帮主,石白虎孤身入虎穴,在那强盗窝里救得良家妇女,手刃大盗包三山的故事。”

“话说丐帮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帮派,前朝末年,战乱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更有甚者,易子而食之。越来越多的人家破人亡,沦为乞儿,而就在这时,有一个人,他叫庄义方,左手降龙掌,右手伏魔棍,揭竿而起,带领着众多乞丐组织起了丐帮,行的是侠义之事,杀的尽是那些强抢百姓,草菅人命之人。而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也使得丐帮一跃而成为江湖上第一大帮。天底下凡是那些叫花子,也都尽收其中,而丐帮也本着除强济弱、重诺守信而颇受江湖中人敬仰。可就在四年之前,庄帮主仙去,本以为是声望较高的方长老继任帮主,可谁也没有想到,庄帮主选择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继承了他的衣钵,这人便是咱们今天的主人翁,石白虎......”

“好。”底下众人喝彩,依旧是一茶馆伙计,端着盘子在众人面前转了转,求些打赏。

“师兄,这石白虎,可有咱们师父厉害?来这么多次茶馆,怎么没见有人说说咱们师父?”叶无心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道。

“当然没有!你个呆子!咱们师父是什么人,这小茶馆怎么配讲咱们师父,你没见每年师父寿诞之时,来送贺礼的那些帮派。江湖几大帮派哪个不给咱们师父面子。”花月明边说着,边拍了一下叶无心的脑袋。

“说的也是。”叶无心摸了摸脑袋,憨笑了几声,便继续听那人说书了。

此时,不远处一桌,也坐下来一行男女,花月明觉得这故事有些乏味,便开始打量四周。刚好看到这一行人,那女子一副未经世事的样子,怀中却抱着一个孩子。而一旁的那两个人,一看便是江湖中人,一身白衣,长剑在侧,也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瞧那女子到也是一副我见犹怜楚楚可怜的模样,想来,定然是那两人中的一个,与那女子暗生情愫,却遭师门禁止,无奈出逃,流落此处,花月明想着。

没过一会儿,一个小乞丐走了进来。手拿一个人破碗,向人讨饭,却被人赶来赶去。茶馆里的人,听着丐帮的故事,一个个肃然起敬,可对眼前的小乞丐,却厌恶至极。花月明看着眼前这些人,直觉得可笑,而那女子也看见了那个乞丐。朝那小乞丐摆了摆手,给了那小乞丐一块烙饼。而那小乞丐,连谢谢都没说,拿了烙饼便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茶馆里的故事,讲完了。故事终究是故事,总有完结的一刻,当故事落幕,听故事的人又会像往常一样,不管你是不是意犹未尽,终要回到现实之中。说书人离去了,茶馆里的人还在议论纷纷,说笑着,调侃着。这里就是这样,每天都会有新的故事,听故事的人也每日也都有新的谈资。

一人鬼鬼祟祟的离开了茶馆。花月明见状,也示意叶无心,白向晚一同离去,一直跟随那人。虽然他二人也不明白花月明的用意,但向来如此,只要是有花月明的地方,他二人一定在。

走过了几个巷子,终于在一处窄巷里堵到了那人。

兄弟几人拦住了那人的去路。

“阿你们要干嘛阿?干嘛挡我的路?”那人问道。

“你说呢?刚刚在茶馆里,似乎有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花月明淡淡道。

闻言,那人便心虚了起来。“阿什么东西,我不晓得的哇。”转身便跑。花月明出手飞快,一拳打在了那人脸上,那人便倒下了,捂着脸。

“交出来吧。”白向晚喝道。

那人颤抖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发簪,给了花月明。“阿大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以后少做些偷鸡摸狗的事。”花月明接了那发簪,与白向晚,叶无心离开了。原来,就在刚刚说书人说书之时,那人偷拿了那女子的发簪。而这一切都被花月明看在了眼里。本想着回到茶馆将发簪物归原主。可等他们回到茶馆的时候,却发现那桌人已然离去了。

“师兄,咱们去周围找找,说不定能找到那一行人。”叶无心说道。“五师兄,你留在这里,若他们发现发簪不见了,定然会回来此处寻。若是我跟师兄找不到人,便回来与你会和。”

“好。”白向晚说道。

说罢,叶无心和花月明走出了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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