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绯色把最后一桶油倒完的时候,轻负也将手里的火把丢了出去。
点点星火在碰上燃油得那一瞬间,就如同饥饿已久的野兽碰上美味的食物,疯狂吞噬着整个库房大院。
沈苧看着面前的大火,唇角勾起了一丝满意的弧度。
南领海,这只是我向你讨的一点利息。
游戏才刚刚开始!以前欺负过美人的欺负过原主的,我沈苧一个都不会放过!
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沈苧转身看着黑袍男子,说道:“那些侍卫…”
她只想找那些人算账,并不想伤人性命,况且本来就跟那些侍卫没关系。
黑袍男子像是知道沈苧得想法一般,接着她的话说道:“姑娘放心,早在撒油的时候就已经把他们拖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在下虽谋财,但绝不害命。”
沈苧听后,秀眉微挑,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这人还挺有原则的。
利益面前,什么都不重要。自古以来,因为利益权势上演的悲剧还少吗?
如果有机会,她倒是期待与他下一次的合作。
“既如此,那阁下可愿与我寻个好地方来看一出大戏?”
“姑娘邀请,在下荣幸之至。”
沈苧微微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南领海气炸了的样子她怎么能错过呢!那样的话就太可惜了呢!
...
在沈苧离开片刻后,一个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打算去方便的小丫鬟却在下一刻顿时清醒。随即便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不一会,整个丞相府火光冲天,亮如白昼。府内水浇灭火的声音和各种叫嚷喧嚣此起彼伏,慌乱的人群犹如热火上的蚂蚁…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赶来的南领海看着面前黑乎乎还飘着白烟的建筑物,忍不住怒吼道。
半晌,现场依旧静谧无声。
无人回应让南领海的怒气更甚,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佣人们!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把他们吃了一样!
“今晚看守的人呢!!都死哪去了!!”
依旧是没有任何人回应,大家也都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下开口,这不是将自己送到南领海面前嘛!
“你,出来!”见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便随手指了个丫鬟。
那丫鬟颤颤巍巍的站到南领海的面前,低着头,深怕哪里惹怒了他。
“告诉我!怎么回事!”
那丫鬟被南领海的怒气吓着,肩膀微微颤抖,手指搅在一起,话也不敢大声说。
“回…回丞相,奴…奴婢是起夜准备去茅厕的…可…可走到这儿的时候这儿就已经大火滔天了…其…其他的,奴婢不知道…”
南领海听完,呼吸加重,“也就是说,你们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吗!”猩红的眸子里火光四射,怒气连带着南领海的声音都有着颤抖!
这时,管家颤颤巍巍的走到南领海的面前,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的南领海将这个气撒在他身上。
“丞,丞相。查清楚了,大院到处都被人泼了油…”
听到这话的南领海,猛的一把抓住管家的衣领,额头的青筋暴起!“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管家的一张老脸都快皱着一起去了,浑身因为恐惧而颤抖着。“目前的调查来说…是…这样…”
“滚!查!去给我查!找不出这个人!你就替他受了!”南领海将管家往地上一丢,看着面前还带着焦味黑乎乎的一片。终是忍不住将脚边的一块木头踢开了数十米!
…
而这一幕落在了不远处沈苧的眼里,唇边的弧度越发的上扬,“啧啧啧,这就气成这样了,我还没开始玩呢!我后面要是出手干些什么,该不会被我气死吧。”
黑袍下南楚的薄唇微勾,真是个腹黑的女人。
隐在暗处的绯色轻负听到沈苧的话,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一闪而逝的深意。
他们主母…都把别人库房搬空了,这可是当朝丞相的库房啊!明天肯定少不了一番动乱!完了还一点不担心…
他算是明白了…他这个主母比起他的主子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又一次的体会到了,主母千万不能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南楚闻言,深邃的眸子里闪着浓郁的兴趣,“姑娘你还想做什么?可否与在下说说?”
“哦哟?阁下也想知道?”
“姑娘看上去似乎与这南丞相有很大的仇怨?”
沈苧闻言,潋滟的眸子微微一转。“倒不是有多大仇怨,只是有些账与他非算不可!”
“噢?那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要做什么,公子这般好奇?”
南楚看着沈苧眼中逐渐显现的敌意,凤眸微微下敛,遮住了里头一闪而逝的宠溺。
“姑娘莫要多想,在下只是单纯的很欣赏姑娘。敢将主意打到当朝丞相的身上,恐怕这整个长安城也找不出几个。”
沈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不远处一抹快要去黑夜完全融在一起的身影。
脑中却思绪万千,欣赏?当真?
她是不信的。
这个男人的出现太过于巧合,虽是合作共赢关系,可她唯一能确认的就是这个男人不是敌人。但也绝不是朋友!
如今这男人表现的像是对她充满了兴趣,可她总觉得这男人与丞相府,与南领海有什么牵连。
如他所说,南领海是丞相。且不管他这个位子是怎么来的,这么多年下来他怎么样也在朝堂上稳固了根基。还发展了自己的势力,丞相的位置也是越坐越稳。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肯定有的。
她之前让且歌出去寻,还怕没人敢接呢!
这个男人倒好,上赶着。
也不知是真的无所畏惧,还是同样对南领海有所仇怨。
不管有没有仇怨,在今天晚上,在这一刻他与她只是利益关系。
“阁下不必吹捧我,南领海爬上这个位置,得罪得人不少。想对他动手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姑娘的胆识过人,在下佩服!”南楚嘴上这么说,面上确是带着宠溺。
谨慎的丫头,真是不好糊弄!这倒也好,不容易上人家的当。
之后的二人都没在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南领海对着那些无辜的家仆在咒骂。
看到南领海发怒,沈苧真是开心的不得了!她就差举手欢呼大叫一声‘好’了。
沈苧开心,南楚在一旁看着她,心里头那一股满足充斥着他。
…
南领海看了库房许久,才衣袖一甩愤愤离去。
沈苧见南领海走了,顿时就失了兴趣。转头望向身边那几乎快要与黑色融在一起的身影。
“这眼看天都快亮了,阁下与我在这也折腾了这么许久,阁下可累了?”
黑袍下深邃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深意,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丫头!利用完就丢!
“姑娘这么一说,在下确实忽然感觉有些累了。”
沈苧一听,桃花眸中随即闪过一丝笑意。
这男人倒还有些意思,这般懂眼。
咻——
沈苧眼眸微睁,还未看清来物,身体却已经做出了反应。
一个旋身,手已握住了来物。
沈苧打开手掌看了看,一把银色的小钥匙泛着光芒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手掌上。
“姑娘可拿着钥匙去主街的玉川钱庄取得姑娘今日所得。”
男子刻意压低的嗓音传入沈苧的耳膜,可沈苧再看向之前的位置时,却已不见那一抹黑色的身影。
沈苧看了看手中的钥匙,红唇微微勾了勾,收好钥匙。
脚下微动,下一瞬,便已不见人影。
…
第二天一早天还微亮,沈苧还在睡梦中,就听见且歌在她耳边说个不停。
“主子,你快起来。南领海叫你过去呢!听说南领海很生气的样子呢!你说他不会发现我们了吧!主子!你快起来!”
“哎呀,且歌你别吵我了!我要睡觉!”沈苧翻了个身,将头全部蒙在被子里。
且歌见状,伸手将沈苧的被子扯下来。
“主子!南领海已经派了好几个人来催了,再不去南领海可能要上门了!”
…
半个时辰后。
“主子,一会你去了,就说你才刚起什么都不知道!可千万莫要多说什么别的!”且歌一边给沈苧梳妆一边念叨着。
沈苧闭着眼,任由着且歌在她身上捣鼓。
且歌看了看沈苧,满意地点了点头。
“走吧,主子!”
沈苧被且歌拉着出门,微眯着眼睛,打着哈欠。
刚出房门,沈苧揉了揉眼睛。“诶?美人。你怎么在这?”
“父亲叫我们过去,可是阿苧一直未起,我就在这里等着了。”
沈苧拍了拍南楚的肩膀,“没事啊,放心。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随后自然的牵着南楚的手,转头问着且歌:“那老头儿名下的宅子店铺你都知道吗?”
且歌挠了挠头,一脸不解,不过还是很快的回答,“知道啊!”
沈苧的眸子微眯,洌艳的红唇在阳光下散发着丝丝嗜血的味道。
“很好,我要南领海求着我,救他!”
另一边坐在正厅里的南领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背脊传来了凉意,冷的他直打颤。
“这两天注意下绯色与轻负,若是看见他们们俩。叫他们来找我,我有事要跟他们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