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雄虎,坐在相府最高的那座亭子里,目光遥望着东亭侯府的方向,一脸凶狠的神色毫不介意的表露无疑。
可是几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他并没有看到东亭侯府大火冲天的景象。
一丝不耐烦的神色,爬上了慕容雄虎的眼角,手指在青花瓷茶杯的盖子上轻轻的敲击着,只是那节奏显得很乱,看来他的心并不是古井无波。
在慕容雄虎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两人的身姿如标枪般挺立,犹如两尊石像一般,一人着青衣,一人着灰袍。
青衣人,略显清瘦,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很普通,只是一双手白皙如玉,比起青春妙龄女子的手,还要来得好看。
灰衣人,比起青衣人要高半个头,也要健壮得多,头上一顶破旧的斗笠,遮住了他的大部分脸,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他的腰间悬着一柄刀,刀身不及两尺七长,宽却不下八寸,刀鞘跟他的斗笠一样破旧,要是仔细留心观察,就会发现此人的一双手,跟那青衣人的人手绝对是两个极端,手掌大如蒲扇,皮肤粗糙如千年老松的皮,比起长年干农活的庄家汉还有不及,这样一个粗糙汉子能站在慕容雄虎的身后,功夫也许就在他腰间的那把刀吧!
“到现在,东亭侯府都没见火光,鬼狐他们遇到硬茬子了!”
不知道慕容雄虎的话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身后两人。
原本充满戾气的眼中,慢慢爬上了忧虑的神色。
“那里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慕容雄虎指着东亭侯府的方向语气无比果断的说了一句。
青衣人,突然开口说道:“要不要让屠夫跟我去看看?”
慕容雄虎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口说道:“还是让屠夫一个人去吧!你得留在我身边,依我看柳家这小子不简单!”
从慕容雄虎的话里,就可以看出身后这两人在他心中的地位,这青衣人明显要比那佩刀的粗糙汉子要厉害。
在粗糙汉子离开后,慕容雄虎起身走下了亭子,青衣人就背缚双手跟在他的身后,就好比他的影子一般。
不久后,一辆马车停在了相府的大门前,赶车的人离开后就没有再出现,当相府的仆人觉得马车挡住了相府的大门,上前准备呵斥时才发现,马车的车厢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朱红色的大箱子,车厢里还散发着一股血腥的气息。
好奇心,让这位仆人上前打开了那口箱子,只是往里看了一眼,那位仆人就被吓得双退一软,一个后仰就从马车上一个跟头栽了下来,差点吓得半死,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大叫一声:“杀人了!”,连滚带爬的跑进了相府。
当青衣人将箱子放在慕容雄虎的面前后,慕容雄虎只是看了一眼,同样是脸色大变,赶紧对着青衣人说道:“陆虎,快!赶快让屠夫回来,不要去柳家了!”
青衣人倒是没有慕容雄虎的那般失态,只见他从袖中拿出一粒黑色的珠子,屈指一弹,只见那黑色的珠子就对着高空激射而去,直到距离地面有十几丈的高度时,这珠子突然就爆炸开来,在空中化为一团黑色的浓雾,很是显眼!看来这就是他跟屠夫联络的信号弹!
没等屠夫赶回来,慕容雄虎亲自又放出了两只鹰隼,一只是飞向皇城,一只却是飞往北方。
看来,慕容雄虎是在联络自己的两个儿子,慕容笛身为九门提督副统领,长年驻守于皇宫外城。
长子慕容云海身为大将军,手握三十万雄兵驻守的正是北方边疆。
都说慕容雄虎嚣张跋扈,可是从他做事的细节来看,绝对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柳家小子,就惊动自己的两个儿子。
箱子里,装的是鬼狐五人的人头,鬼狐五人,单打独斗没有一人会是他慕容雄虎二十招之敌,可要是五人联手,慕容雄虎坚信,自己不可能有机会击杀其中任何一人。
能将鬼狐五人全部斩首,这就已经说明东亭侯府已经有了跟他慕容家叫板的实力,要是鬼狐五人都是柳家小子一个人所为,那么对方就有杀死自己的实力,再说慕容雄虎还不清楚东亭侯府是否还有更加强大的高手隐藏在暗处,比如说消失的十八连云天,所以慕容雄虎不得不提高警惕。
屠夫在看到青衣人陆虎的信号时,他已经走进了东亭侯府的大门,庭院里很干净,五具无头的尸体已经被寒灵弹指一挥间化为了尘埃。
可是屠夫还是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他看着柳东南三人问道:“五个人,一个也没留?”
回答他的,是柳东南的刀,面对屠夫一人,柳东南只用了一把刀,这一刀毫无保留,手腕上凝聚了万斤之力,一刀斜劈屠夫的肩头。
屠夫没有想到,对方一言不发,上来就是一刀,这一刀的速度让他这个同样用刀的人,眼睛都是一亮。
“好快的刀!”
不知道屠夫是在称赞柳东南的刀锋利,还是在称赞柳东南出刀的速度。
说话的同时,屠夫腰间的那柄刀,也已经出了鞘,一柄厚背宽刀,从下而上迎着柳东南劈来的一刀就斜撩而上。
电光火石之间,两把刀就碰在了一起,只听到哧溜一声,屠夫就感觉自己手中的刀一轻,心念一转感觉不妙的屠夫,身体斜挎一步,险之又险的躲过了柳东南的这一刀。
还好柳东南的劲道用得太实,中途也没能转换刀式,要不然屠夫绝对不可能安然无恙的躲过。
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刀,屠夫被斗笠遮住的脸颊上已经沁出了冷汗,自己这一生经历大小战斗不下数十次,没有想到今天差点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中。
屠夫对眼前这个少年,不再有半点的轻视,只见他反手握住断刀,一个前冲就主动发动了攻击,手中的断刀在劈砍中都能听到风啸声,每一刀都势大力沉,没有丝毫的保留,刀光翻飞,招式密不透风,泼水难入。
数十年累计的战斗经验,让屠夫并不是太忌惮柳东南手中的刀,他不再用自己的刀去跟柳东南手中的刀锋硬碰,而是用断刀攻击柳东南的刀身,只要柳东南手中的刀被他震开,他就近身缠斗,他的刀原本就比柳东南的寒月刀短上一节,现在又被削断了一部份,就更加适合进身搏斗。
屠夫绝对算得上进身搏斗的高手,只见他将手中的短刀,不但将划,挑,刺,撩,劈,斩,等攻势灵活的应用了出来,他还施展出了缠,靠,顶,摔,抽……身体每个部位好像都是他的兵器,这样的人绝对是一个狠人,对别人狠,要是情势需要对自己也能够下狠手,只要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这是柳东南下青牛山来,遇到最难缠的一个对手,身上很快就挂了彩,肩上,腿上,背上,胸口,都出现了几道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伤口,这一切都是战斗经验不足,带来的后果。
尽管柳东南受了伤,屠夫毫发无损,可是屠夫却没有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自己想要的恐惧神色,恐惧会让一个人勇气消失,会让一个人的战意减退,这样一来就会败得越快。
可是屠夫从柳东南眼中看到的,却是高昂的战意,不但没有畏惧,反而是一种欣喜若狂的神色,就好像一个登徒子看到一位绝世大美人一般。
随着战斗的持续,柳东南的攻击中,不单单只有刀式,也开始夹杂着拳腿,剑指的招式,从生硬到熟练,再到随心而动,柳东南只用了不到一百个回合,一百个回合后柳东南已经能够跟屠夫平分秋色,你打我一拳,我必还你一腿,你缠住我当然手腕,我就刀扎你的心窝,逼你不得不放手。
屠夫可是实打实的武道八阶的高手,在整个商国,都能排得上号的人物,可是在这东亭侯府的庭院里,却跟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打得尘土飞扬,不相上下,这要是传出去柳东南必定名动整个商都,但是屠夫估计就会颜面扫地了。
两百回合过去,柳东南开始掌握了主动,他开始以攻击为主,防守为辅,屠夫开始防多攻少了,有时不得不与柳东南硬拼,手中的刀又断了短了好几寸,身上也被寒月刀,划出了好几道伤口。
寒月刀的寒气,虽然冻住了伤口,让伤口没有大量流血,可是刺骨的寒意,让屠夫更是难受,这使得他的防守也出现了明显的漏洞,好几次都出现了将屠夫一击必杀的机会,可是柳东南都放弃了。
到后来,屠夫也许看出了柳东南没有要杀他的意图,在抽身后退后,将手中的断刀一丢,说道:“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看着将兵器都丢了的屠夫,柳东南也没有再去攻击他,反手将刀插入了背后的刀鞘中,随后淡然的说了一句:“你可以走了!”
屠夫是乎有些不敢相信,对方就这样任由自己离开,自己可是上门来找对方的麻烦,还是揣着要取对方性命的心思而来,在屠夫自己看来,就算对方不杀自己,也会给自己一些惩罚,可是当柳东说出那句“你可以走了!”的时候,屠夫竟然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