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的人从朋友的母亲变成了男朋友的母亲,司言表示压力很大,一路上都有些不安。
到了医院的停车场,祁煜拉着司言要上楼,她却止住了脚步,担心地看着祁煜,问:“什么都不带会不会太不礼貌了?”
祁煜淡笑着敲了敲她的额头:“别紧张,你人去就好了。”
司言垮了脸,哀怨地嘟着嘴巴哼哼:“你又不是我,哪里能知道我的感受!”
“那你也让我知道一下那种感受。”祁煜捏了捏她的手心,取笑。
司言瞪他,顺便狠狠地扭了一下他的胳膊:“你还和司韶演母子呢,能和我一样吗?”她磨了磨牙,“算啦,走吧走吧,早死晚死都是一刀!”
“那么严重?不过就是见见我母亲,你不是见过吗?”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我一定会继续保持端庄和优雅,让伯母挑不出刺来。”说完,她笑了笑,“其实你不知道,母亲对孩子的另一半的要求肯定特高,那时候我只是一个朋友,不是别的谁,自然没什么好挑剔的,要是成了你女朋友,伯母肯定就要思考我配不配得上你啦,那我肯定会紧张嘛。”
“鬼丫头。”祁煜无奈地摇摇头,“走吧,我保证我妈妈不会像你说的一样,行了吗?”
司言抱着他的手臂,眯着眼睛笑了笑,这才随着他一起上了楼。
走进病房之前,司言还整了整自己的行装,问祁煜:“还好吧?”
“很好。”对于司言这种神经质的行为,祁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带着她走了进去。
司言真的是多虑了,林曼文实在是一个太容易相处的人了,又因为司言和萧笙有些相像,所以她对司言的印象便是更好,此刻一见到司言羞答答地跟在祁煜身后进来,眼睛就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来了?”林曼文靠在床头,急忙招呼,“快坐快坐。”
司言暗自吐了吐舌头,坐在了一边,拉住了林曼文伸出的手:“伯母,你身体还好吧?”
林曼文满足地点头:“好好好,怎么能不好,阿笙找到了,阿祈又有了你,我真是再好不过了。”
“那就好啦。”司言笑得大方,“伯母你要好好养病,祁煜才不会担心呢。”
林曼文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司言说的祁煜是艺名,笑着拍她的手背看向祁煜:“阿祈,在私下怎么还用你那名字?司言都不知道吗?”
祁煜这才想起他没和司言说过他真名的事情:“已经习惯了。”
林曼文自然不喜欢祁煜用艺名,他的本名可是他父亲取的,所以她特别珍惜:“司言,以后呢,叫他阿祈就好了,他可不叫什么祁煜,他啊姓萧,叫萧聿祁。”
司言乖巧地点头:“恩恩,我知道了。”说完,在林曼文看不到的地方瞪了祁煜一眼,怪他从没和自己说过他本名的事情。
“真好啊。”林曼文轻叹了一声,眼里迷迷蒙蒙地有些湿润,苍白的脸上虽然满是皱纹,却掩不住欣慰的神色,“阿祈从来都没让我担心,你们可得好好的,他工作忙,你也理解一下,嗯?”
司言用力点头。
林曼文抿着唇笑了起来,脸上依稀有年轻时候的美丽:“阿祈,我这身体大概也支持不了多久,阿笙那样……”她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收了收,“还要靠你们照顾。”
祁煜皱眉:“妈,别胡说,你会看到阿笙痊愈的。”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林曼文到底在病重,没多久就觉得疲累了,一个个哈欠打着,祁煜和司言不便多留,打了招呼就起身离开了。
走出病房,祁煜在关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看着病床上的林曼文几乎已经瘦的脱了型,心中一紧,有些无力感涌上心间,其实不过是他一直不肯承认而已,林曼文现在一直是强撑着,她是为了他和阿笙才会忍着病痛,撑到现在,他很怕她觉得太累,便抛下他们离开,就像当初他的父亲一样,一走了之,伤心的只是活着的人。
司言看到了祁煜脸上痛苦的神色,不觉抬手握住了他的,用了点力气,然后抬眼看他。
祁煜转过头也看向司言,见她小脸上满是认真,忽然轻松了许多,他笑了笑,关上了门,顺势将她揽在怀里,两人一起走向地下停车场。
司言离开昀光大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因为又去见了林曼文,此时已经傍晚。
车子驶出了停车场,进入了车流,因为是高峰期,所以车道上的车有些多,祁煜开车平稳,挤在一众车队里,幸好没遇到堵车。
进入了后半年,天黑得就早了,不过是傍晚五点多,就已经全黑,路旁晕黄的灯全亮了起来,给一棵棵香樟树拢上了一层朦胧感,香樟树到了秋天,大多数叶子还是翠绿翠绿的,不过少数变黄变红的落到了路边,没来得及扫,积了厚厚的一层,车子开过都能感觉到。
司言摸了摸扁平的肚子,对身边的男人说:“我饿了。”
祁煜唇角动了动,难得柔和了角度:“想吃什么?”
“你会做饭吗?”司言忽然有了主意,睁着亮闪闪的眼睛看着祁煜,“现在外面人肯定很多啊,你做饭给我吃好不好?”
“我不会怎么办?”祁煜眼睛看着前路,淡淡地说道。
听言,司言忽然也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袋说:“对哎,上次我去你家的时候,你家厨房什么东西都没有。”
祁煜抿了抿唇,却难以抑制唇角上扬的弧度,他没有告诉司言,他在影视城的时候,已经让人把家里又稍稍装修了一下,至少现在应该不是她口中的毛胚房了。“想吃什么?”他问。
司言低着头不知道在嘟囔什么,完全没听见祁煜的话,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他:“你说,我要不要去报个班学一下厨艺呢?我什么都不会哎。”
祁煜转头,像看白痴一样地看了她一眼,忽略了她的问题,再次问:“想吃什么?”
“没胃口了。”司言嘟嘴哼声。
祁煜没说话,不过把车开到了离家不远的超市,停了车之后,司言瞪着眼睛看他:“不去餐厅吃吗?来超市买食材?你会做菜?你要做给我吃?不过是不是还要买厨具啊?”
祁煜没理她,出车门之后走到另外一头帮她打开车门,捂着她的嘴拉着她出来:“安静一点,不然给我回家。”话虽然这么说,眼里的表情却是柔和的。
司言笑了,眼睛弯弯地如同一弯最明亮的月亮,笑着的时候呼出的气正好喷在祁煜的手心,他有些****,却没有移开手,只觉得那些热意从手心沿着手臂直直传到了心脏,让他的心沉溺在了一片温软无边的热水之中,无法起身。
祁煜出门的时候都会戴上眼镜,再加上发型略显凌乱,他又是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所以一般没什么人会认出他来,带着司言逛超市,也因为他身边的低气压而让人不敢接近,正好杜绝了别人过来询问的可能。
司言笑呵呵地攀着他的手臂,仰着头对她说:“其实我那时候真是多此一举啊,你就算这样也没什么人能认得出来,不过你的眼镜真是居功至伟,我们得给它鞠上一躬!”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祁煜又想起了在影视城的时候的丑事,他侧过身体,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尖:“再胡闹。”
“以后不敢啦。”司言笑,为当初她捉弄到祁煜而觉得开心,那时候祁煜对她挺冷淡,所以她才会故意这样的。
因为是下班的高峰期,超市里的人很多,祁煜不是很喜欢这种状况,拉着司言随意买了些食材就想回去。司言哪里肯,又拉着祁煜去买了一大堆的零食,甚至还拿了两条情侣围裙,撒着娇一定要让他买。
祁煜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只有一并拿了放在购物车里,为了避免她在突发奇想买杂七杂八的东西,他干脆把她揽在身边,硬生生地带着她走向收银台。
收银台已经排成了好多条长龙,两人选了一个人相对较少的队伍排着,因为周围的人实在太多,而且都离得很近,所以怕被人认出来,祁煜一直略低着头,如果只是一个人他是无所谓的,但是现在他身边还有司言,他不希望让司言有不利的新闻缠身,更何况她已经接了一部电影,如果新闻往好的地方发展,对她有礼,但如果相反,司言将来的路会不好走。因为是司言,所以他不会选择冒任何风险。
出了超市之后已经七点多了,路上车流还是挺多,等终于慢吞吞地开到祁煜家中,已经快八点。
司言在看到装修过的房子之后,眼前瞬间一亮,虽然不是很精美和华丽,但至少不再像以前一样只放了几个家具,尤其是厨房,装修的很好,流理台上更是亮晶晶地更倒映出人的脸。
她兴奋地叫:“祁煜,你装修过了啊?真好看。”
祁煜没说话,不过脸上柔和的笑意却透露出了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