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问:“你为什么对我好呢?”
纪暄也问自己,是啊,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呢?他思来想去还是没有答案,或许他就是想对她好而已,不管她是不是接受他的好,不管她是不是厌恶自己,他都一如既往地想对她好。于是他笑了笑,抬手摸摸司言的头顶:“不是什么事情都有为什么的,我对你好就是对你好,你顾及那么多干什么?”
“我没什么可以回报给你的呀。”司言口齿不清,嘟嘟囔囔地说,“我也不值得哪。”
纪暄当然知道她心里早就装了祁煜了,不过他这人从来不会强求,对她好不过是看不了她自甘堕落的样子而已,也不算是趁虚而入,所以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卑鄙,当下他只挑了挑眉,扶着她走到一边的长椅坐下,笑说:“世界上不是什么事情都是付出就有回报的,你这小脑袋懂什么,乖乖坐着,等酒醒一些了送你回去。”
司言点了点头,往后靠了过去,仰头看向夜空,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她没想到,自己这一闭眼睛,居然就睡了过去。
纪暄发现司言其实已经睡着已经是在半个小时后了,他正奇怪怎么司言那么久不说话,秋风吹在身上很冷,他脱下身上的西装想给她盖上的时候发现她微张着嘴巴已经在好眠了。
他无奈地笑了起来,也不想叫醒她了,直接将衣服披在了她身上,抱着她往酒店里走去。刚刚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司言熟门熟路地拿脸蹭了蹭纪暄的胸口,然后窝了一个最佳的姿势,连眼睛都没睁就舒舒服服地靠着睡了。
倒是纪暄,温香软玉在怀,她还不怕死地在他怀里磨蹭,他原本半点别的心思也没有,这下也没蹭出火来了,可又不能真的拿怀里的女人干什么,只有低叹了一声,硬生生地忍住了欲望,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既然司言害他能看不能吃,那他就吓吓她,看她明天早上发现自己是在别人床上醒来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纪暄笑得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猫,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极为兴奋。
另外一边,祁煜连东西都没收拾,只和程海安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明天带回滨海,挂完电话他就往飞机场赶去。
他的时间赶得很巧,正好赶上了一班飞机,不过等了一个小时就上了飞机,次日清晨,他总算安全回到了滨海。
一到滨海,祁煜便往萧笙所在的医院赶去,他下了飞机之后已经和向晚通过电话,得知萧笙已经没有大碍,但还没有醒来,所以他还是有些着急的。萧笙的病还没有治好,甚至还没有见到林曼文,她不能出事!
赶到医院的时候,向晚坐在加护病房外的长椅上,低着头似乎在小憩。祁煜远远地就看到了向晚的身影,不觉有些内疚,因为她对他的一个承诺,就害得她这些年吃了那么多苦,他其实是于心不忍的。
祁煜走动的步伐轻了一些,可刚刚在向晚身边坐下,她就已经惊醒,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在看到祁煜正坐在身边的时候,俏丽的脸上赫然出现了笑容:“祁煜,你来了啊。”
“阿笙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萧笙掉下楼的时候磕到了脑袋,身上的伤倒是没什么要紧,医生说还没过观察期,要是等明天还没出现什么并发症,那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你别着急。”
祁煜担心了这么久,总算是能呼出一口气了:“向晚,这次又麻烦你了。”
向晚柔柔地笑:“没什么,我正好在滨海,不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呢。不过萧笙的病情似乎没什么好转,昨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刺激到她了,忽然就不对劲了,要不是楼下早早铺了充气的垫子,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呢。”
祁煜转头,透过玻璃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萧笙,她脑袋上裹着纱布,眼睛闭着,倒是难得的安宁,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都是我不好,没有早点找到她。”
“这怎么能怪你呢。”向晚道,“你也不想的不是吗?医生有和我说过,像萧笙那样的病情,其实最好在家里养着,和亲人培养出感情来,或许失去的记忆就能恢复呢。”
“是吗?”祁煜应声,同时开始犹豫,难道他真的要把萧笙带回家?可是他的这种状况根本无法照顾到她,他举棋不定了。
向晚见他面露难色,便安慰道:“我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没几天是能真正呆在家里的,哪里能好好照顾身边的人呢。医生也不过是一个建议,或许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呢?”
祁煜的眼神从病房里的萧笙处转了回来,其实他进入娱乐圈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他不是没有能力的人,就算是离开,他相信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如果在没有遇到司言之前,或许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演艺圈,可是现在司言为了他已经半只脚都踏了进来,他又怎么能半路退缩,留她一人在那般吃人的的地方呢?
他放弃了离开娱乐圈的构想,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向晚就坐在他身边,手臂贴着手臂,距离是那样近,可是她看着他那样的表情,却总觉得自己离他那么远。其实她也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她追着,就能追上的,他一直躲着,她永远不可能企及。从前的祁煜,身边没有任何人,她虽然追不上,却依旧放心,但现在,司言出现了,她明白司言对他的特殊之处,所以不得不借着萧笙一次一次将祁煜拉到自己身边。
她亦是无奈为之,只因为她对他的执念太深,不是一时之间便能消除的。
从遇到祁煜的第一次开始,向晚就知道她的心落在了他的身上,纵容他永远不会发现,或者永远不会接受,她亦不再会有第二颗心了。
不管是向晚,还是景瑶,都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会爱自己的人而已,司言稍稍幸运,可这样的幸运,连司言自己都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因为她永远都猜不透祁煜的内心。
司言醉酒之后没有胡闹,吐了之后倒是乖乖巧巧地睡了一整夜,不过她做了一整晚的梦,梦里都有祁煜,有些是现实,有些是毫无根据的幻觉。
等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睁开眼睛看到落地窗洒进来的大片阳光之后,司言蓦然一惊,吓得还有些不清醒的神智全都醒了,她可还是记得自己下午要坐飞机回滨海的!
可是,这个房间为什么这么怪异?好像不是她自己的房间哎?
不会这么倒霉吧?她酒后乱性了?
司言僵硬着脖子转了一圈查看房间里的摆设,见的确和自己房间不同,这才真的害怕了,战战兢兢地扯被子想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完好。
还没扯开被子,司言就感觉一只灼热的手臂猛地搭在了自己的腹部,她咽了咽口水,迅速地闭了眼睛,不敢去看。她知道不可能是祁煜,祁煜昨天晚上就回滨海了,那还有谁?
她昨天晚上和谁在一起?司言没什么印象了,她只记得自己在祁煜走后大口大口地灌酒,然后洛妩妍曾经劝过自己,后来的一切,她全都忘记了,天哪,她到底是和谁在一起的?那只灼热的手臂,TMD到底是谁的?
司言脑子转得飞快,可怎么都想不起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没想到那人倒是先一步说话了,声音低沉,有着还没睡醒的喃喃:“几点了?”
听到声音的瞬间,司言觉得几把剑簌的插进了自己的胸口,太痛了!怎么可能会是纪暄!她居然在纪暄的床上!
司言也顾不得什么,见自己身上衣服尚且还算完整便手忙脚乱地从床上跑了下来,不敢再和纪暄呆在一个床上!她不会真的是酒后乱性了吧!
可已经太过匆忙,司言不小心踩到了什么,脚扭到后跌坐在地上,衣衫皱巴巴的,头发凌乱,她眼睛无神地看着床上那个半裸的男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
纪暄的确没做什么,只是昨夜自己也太困,又不想睡沙发,所以就躺在床上了,早上他是故意的,就想看看司言到底会如何反应,可现在,他是不是玩太大了?
纪暄侧着身体,一只手臂曲起撑着自己的头,半眯着眼睛看向司言,既然已经玩了,那就再玩一会儿吧。
“唔,司言,你怎么坐地上了?不冷吗?”
司言闭了闭眼睛,希望再睁开的时候纪暄能消失不见,但是显然她白日做梦了,纪暄不仅依旧在床上,甚至还换了一个姿势。
“你,我……”司言想问,却发现自己哆哆嗦嗦的,什么都问不清楚。
“你想问我们怎么了吗?”纪暄朝她抛了一个媚眼。
司言点了点头,然后又马上摇头,想了想,她又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出来,眼中却已经****,她怎么会和纪暄睡在一张床上呢?她多么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给祁煜的,怎么会冒出纪暄来呢?
司言越想越觉得伤心,眼泪掉个不停,她又不去抹,不一会儿衣襟上就已经沾湿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