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为此觉得心里不甘,可转念想想又觉得他们并没有想错,她本来的确没有机会进组的,若不是司韶,她哪里会来,还住在明星的所住的房间旁边?所以,她也想通了,她并不是没有实力的,他们都排挤她,那她就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这才是她该做的。
开机已经三天,祁煜却还没到,司言却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打他电话也没人接,导演组也急坏了,联系了许久才从程海安处得知他母亲病情有变,所以才没来得及赶过来。
导演组知道祁煜对母亲的重视程度,所以并没有责怪,只是将其他演员的场次排前,祁煜的戏份则是等到他过来再说。
晚上的时候,司言再次忍不住给祁煜打了个电话,这次,终于有人接听了。
“什么事?”是祁煜的声音,却是疲累的。
司言也不敢大声说话,躺在床上,轻声问道:“你母亲的身体好些了吗?”
祁煜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司言听他那边似乎极为安静,便问:“你在医院吗?”
“嗯。”
“别担心,伯母的病会好的。”她听说祁煜的母亲有胃癌,她不是不知道这种病的治愈率,可在这种情况下,她却只能这样安慰。
“嗯。”祁煜依旧是轻轻地应着。
“我是说,”司言咬了咬唇,道,“你别太累了,记得要好好休息。”
“嗯。”
司言觉得她似乎不大可能从祁煜那边再听到除了“嗯”以外的话语了,心顿时冷了下去,刚想要挂电话,却听见祁煜在那边说:“司言,你能过来一趟吗?”
“什么?”司言轻叫出声,她什么都曾经料想过,却没想到过祁煜会在这种情况下让她去到他的身边。
祁煜似乎是叹了一口气:“你,和我的妹妹有点像,我的母亲,她很想念我妹妹,所以……”一句话,他说得断断续续,好像是在犹豫一般。
司言愣愣地听完,反射性地回道:“好,我过去。”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只想打自己的嘴巴,可话已经出口,却再也收不回来了,只能又问了医院的名称和病房,这才挂了电话。
司言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一把便将被子捂住了脸,她刚刚答应了什么?她难道是答应了祁煜去做他的妹妹?做一个替身吗?
她想起祁煜在她面前偶尔的失态和温和,忽然就明白了,原来那种表情不是对她的,而是因为他想起了他妹妹,她失笑,却还是掀开被子坐起了身,她要去和司韶说一声,可不能明天不告而别。
祁煜此时正站在走廊的尽头,窗外是医院的小花园,郁郁葱葱地长满了各种花草,路灯氤氲地亮着,给它们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华光,有些朦胧的感觉。
因是夏夜,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微热,可他却全然不觉,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许久,才终于将手机放回了口袋,转身往他母亲的病房走去。
林曼文生病之后憔悴了太多,此时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干瘪瘪地竟然就像小孩一般,床头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苍白没有颜色的脸上,只有一条条深刻的皱纹,虽是和司韶差不多的年纪,可却是年老了不少,既是没有好好打理的关系,更是因为病痛的折磨。
在加湿器的嗤嗤声中,她听到了病房门开关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看去,便看见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她扬唇:“阿祈,回来了?”
“嗯。”祁煜应了一声,走到病床旁给她掖了掖被角,道,“病房里开了空调,别掀开被子,会着凉的。”
林曼文轻轻地笑了笑,却是一脸的哀怆:“也就是因为你,我才放不下,不然我早就去找你爸和你妹去了。”
“阿笙不会有事的。”祁煜斩钉截铁地说道,“妈,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找到阿笙的。”
林曼文抓住他放在床边的手:“你已经找了这么多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其实我也早就已经不盼了,阿祈,你也放过你自己吧,不管是在哪里,我想,阿笙一定会过得很好的。”说着,眼中又是一片湿润。
祁煜反握住她的手,坚定道:“妈,我会找到阿笙的,我会的。”
“好好好,会找到的,会找到的。”
祁煜又重复了一遍:“我会找到阿笙的。”
直到林曼文终于睡去,他才起身走到了床边,看着路边蔓延着的昏黄灯光,心里不禁也有些酸疼,他的阿笙,真的还能找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