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银宝双手背在身后,笑逐颜开地看着他,赞道:“恩……你们这里景致不错,鸡鸭味道更是独具一格,请你帮我给你们家楼主带几句话,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就这几句,顺便帮我说声谢谢。”说完朱银宝就昂首挺胸地踏着潇洒的流星步走了出去。
听到她的话,店小二微微皱了皱眉头,眸子里满是疑色,看着客人走出了门,他这才匆匆忙忙地往楼上跑去。
待她走出古音楼时,又回头看了看那个朱砂红的牌匾,嘴角忍不住弯起一弯好看的弧度,心里暗暗地说道:“呵呵……要想戏弄姑奶奶,可没那么容易。”当时她吃完桌上的糕点,觉得这盘子上的花纹比较独特,就将青花盘子翻个底朝天来看看,却看到盘子下面写着“鸡鸭同消受,不知姑娘味如何”,她顿时醒悟过来,原来从她进门开始就被人看出她是男扮女装,既然想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就来陪他玩玩。
古音楼五楼雅阁里,倚靠在贵妃椅上锦衣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声音半冷半热地说道:“你们说来听听。”
双双看了月朔一眼,见他微点头,毕恭毕敬地说道:“回主子,哪位姑娘淡定、沉稳、聪明且……且很言行举止乖张豪放还很逗……”双双一脸苦思才想出这么些词,她确实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个女子。
“呵呵……能让我们古音楼平时巧言妙语的双双如此形容一个人,还是个女子,看来她确实不一般。”锦衣男子玩弄着手中的茶杯,饶有趣味地说道。“她都做了些什么?”
“主子,哪位姑娘除了要我们陪她喝茶外,还教了我们一首奇怪的曲子。”
“常来听听。”锦衣男子翘着二郎腿,一副悠闲的模样。
听到锦衣男子的话,双双为难地看了眼月朔,虽说他们时常在这样的场合打滚,但这种赤裸裸般露骨的话叫她唱,还真有些为难。
“怎么,没有学会?”锦衣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
月朔连忙解释道:“主子,不是双双她没有学会,只是这歌词实在有些……俗,双双她不敢唱。”着实他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恩……俗,不敢唱,那也给本座唱。”
双双面色尴尬地看了锦衣男子一眼,缓缓开始唱了起来:春眠不觉晓,H不嫌早,夜来暖帐中,风流知多少……
刚端着茶水走到门口的仲铭听到里面的歌声,不……应该是歌词,差点没把他吓晕过去,心想他这主子又叫双双学了什么歌啊。
他推开门,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水,生怕脚下一个踩不稳给摔了下去。
锦衣男子拧了拧眉头,挥了挥手,双双歌声停了下来,此时她觉得自己手心全是汗水,抬头看了眼贵妃椅上的男子,见他没有说什么,便和月朔退到旁边去。
仲铭将茶水端到锦衣男子面前,说道:“主子,哪位姑娘已经走了,还让小得带了几句话。”见锦衣男子捂着额头微微点了下头,仲铭才将方才那几话说了出来。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锦衣男子缓缓念着几句话,眸子里流转着一丝玩味又期待的笑意。
那首歌,这几句诗……有意思有意思,他已经无聊很久了,看来接下来的好戏就要开始了。
“仲铭,仲昇回来叫他及时给本座汇报,你们先退下吧。”
“是。”雅阁里的三人有序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锦袍男子,双眸幽深地看着窗外,独自呢喃道:“你终于回来了”。
朱银宝在外面逛了大半天,也不知道是自己受伤缘故还是什么,觉得又冷又累,寒风加雪花,着实让她有些受不了这种天气,还不如窝在被子里来得舒服。
回到风华阁,朱银宝连忙窝进被子,忍不住感叹道:“还是床上暖和啊。”感受着被子里的温暖,朱银宝不知不觉就堕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好似听到有敲门的声音,她睡意正浓,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忽然“砰”的一声,彻底将朱银宝给惊醒了,她睁开眸子,皱了皱眉头,一脸郁闷地将床前的幔纱撩开,心想那个王八蛋没事来踢她门啊。
她刚撩开帷幔,一阵刺骨的寒风就从门外窜进来,冷得她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抖,她连忙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只伸出个脑袋,斜眼往门口看去,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被烈焰从床上扯了来。
她正想骂人,就瞥见烈煞一脸冷色与担忧地抱着白宫漠走了进来,葛林紧跟其后,黑魔王怎么了?
朱银宝疑惑了瞬间,忽然反应过来,连忙跑去将门关上,走到床边见白宫漠处于昏迷状态,而且他手上全部是血,不知为何,这一幕她心里有种慌乱无措的感觉。
“小焰你再去生一盆炭火,煞,你帮忙把主上扶起来,小银宝,你负责将主上的衣服脱下来。”
朱银宝听到葛林的话,纵然心里疑惑重重但也没多问,上前一步就开始解白宫漠的衣服,揭开外面的黑衣,她才看见里面白衣被鲜血染了一大片,就连握着衣服的手也忍不住抖了抖,是谁?能够伤到如此霸道强悍的黑魔王。
朱银宝看着白宫漠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她皱了皱眉头,手上的动作也轻缓了许多,因鲜血凝固将衣服和伤口粘在了一起,想要将亵衣脱下来着实很困难,如果使劲扯的话,有可能会再次促动伤口造成大量出血。
朱银宝拿起剪刀就开始剪白宫漠身上的衣服,烈煞知道她在做什么,也只是冷着眸子一脸忧色地看着白宫漠。
“葛林,你先给黑魔王清理伤口,我来准备药和纱布。”
葛林、烈煞听到“黑魔王”三个字各自一愣,两人反应过来,葛林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倒是烈煞一脸冷色双眸含着不满地盯着朱银宝,在他心里,主上就是他崇拜和拥护的对象,他不允许谁来轻视和伤害,唯独遇到像今天这种情况,他却无可奈何,每年的今天看到主上受这样的痛苦,他除了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从他身体流出,他什么也做不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葛林才将白宫漠的伤口清理干净,为他上好药,把主要的几处伤口用纱布包扎好。
朱银宝皱着眉头看着白宫漠身上一道道像是鞭子留下的伤痕,忍不住问道:“黑魔王他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
葛林与烈煞相互看了一眼,眸子里除了担忧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
“好好照顾主上,我们还有事情要处理,主上是因为迷药才沉睡,估计明天早上就会醒来,到时候我会过来换药,还有……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姥姥。”葛林说完就背起药箱向门外走出,烈煞走到门口时给了她一个冷漠中含着警告的眼神。
朱银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烈煞简直跟黑魔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那双冰冷的眼睛,简直是出了奇一样冷漠。她坐在凳子上,将手到床边撑着额头,烤着炭火,无聊的她只有打盹儿,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朱银宝双手撑着下颚,瞪着眼睛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白宫漠,心想那她今晚住哪里啊,难不成要她就这样坐一夜,她也还是个伤者好不好,什么叫不公平待遇,就像现在,黑魔王受了伤葛林、烈焰、烈煞他们都围着他转,还要让她这个伤者在这么寒冷的夜晚守着他,想想她受伤的时候,不是被黑魔王威吓加骂就是遭冷眼,看这是什么世道啊。
朱银宝一脸悲愤地吃完一盘糕点,打了几个嗝,接着睡意就滚滚向她袭来,这大冷天的又不想出去游街看美女帅哥,就只能在房间里睡觉。
淡淡的橘色灯光,暖暖的炭炉,外面寒风压枝的声音,无不给人一种想要睡觉的感觉,朱银宝闭着眼睛一手撑着脑袋,时不时向前点下头,忽然一个不稳,脑袋直接磕到床边的棱角上,痛得她捂着被撞的地方在床前来来回回徘徊了好几遍,头上的痛楚才有所减轻,经过这么一磕一碰的,她现在是睡意全无,可她也总不能一直这样坐着吧,这可是黑魔王霸占了她的床,她还是有使用权的。
二话不说,朱银宝就翻到床里面躺着,幸好这床还比较宽敞,半边够她睡了,反正黑魔王要第二天早上才能醒来,她就用用床和被子而已。
躺在床上的感觉就是比坐着好,可让朱银宝无比郁闷的是,之前坐着打盹儿,现在躺着温暖的床上竟然毫无睡意,她翻来翻去都睡不着,忽然林光一闪,好奇心一来,她连忙翻过身对着白宫漠,一手将脑袋撑着起来,好奇地打量着那张精致的黑色面具,只是不知这面具之下会有怎样一张脸。
朱银宝换了换姿势,将脑袋缓缓凑到他旁边,一手撑在床上,一手向面具伸去,刚接触到面具,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万一黑魔王知道她揭了他面具掐断她脖子啊,想到这里她连忙将手伸回来,潜意识地摸了摸脖子,脑袋还稳稳地在脖子上,让她无名地松了一口气,她这不会就是做贼心虚吧,可她都还没有下手就开始心虚,好歹她也是个顺手牵羊的高手,怎么到了黑魔王这里,她就感觉自己一腔“自由的抱负”无处挥洒,还成了半个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