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也看到了,这丑女人外貌不讲,单从这行为举止来看,那一点她配得上本王一根手指头。”
苍凌溪也只能无奈地笑笑,毕竟不是他的婚事,也不好多说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女子非同寻常。
落日,夕阳,湖光,清风……
橘红色的夕阳照在平静的湖面上,水中倒映着岸上翠绿的柳树和天边红霞夕阳,一两只大雁掠过高空,偶尔带来一两声悠扬婉转的鸣唱。
日出而作,日入而归,这是古今往来人们所习惯的生活,劳累了一天的人儿渴望在夕阳归去之前回到家里的温暖,外面流浪的人儿渴望能够找一个暂时歇脚的地方。
夜,在空旷的天空中静静地呼唤着远方人儿,归期未有期的等待,渐渐落幕为孤独。
朱银宝一个人坐在屋顶上看着遥远的天空,天的尽头在何处?可是天涯!可天涯无边,天难道还有尽头吗!
她喜欢这样宁静的夜晚,一个人拿着酒壶,闻着空气中充满的淡淡花香,静静地欣赏着天空的悠远和神奇,二十一世界,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将她带到这里,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她已经喜欢上了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有她那个温暖的家,虽然不是她亲生的爹爹和哥哥,但却比亲亲生的还要亲,想到他们,朱银宝脸上露出暖暖的笑意。
要是可以,她多么希望就留着这片天空下,可未来充满了太多的不知道,接下来的路也让她几多彷徨,嫁到深宫不是她所愿,但既然十年前代替这身体的主人活了下来,她就有责任保全她的家人。
这个世界最不好的地方也就是皇权至上,在权力面前她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抵抗不了,一道圣旨不禁可以困住一个人的自由,有时候甚至几十上百条性命也会因它而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这就是这个时代最无情最残酷的地方。但她相信自己到了皇宫自有获得自由的方法。
朱银宝的思绪全然沉浸在这片美丽的月色之中,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走到她身边。
“真香。”
听到忽然冒出来声音,朱银宝怔了怔了,好似想到什么,一个翻身跳离来者之人三米远,眸子里闪着戒备又惊讶的神态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衣男子皱了皱眉,自顾坐下来,顺手拿起朱银宝放在屋顶上的酒壶就往自己的嘴里灌,朱银宝也没多说什么,两眼直直地瞪着神态悠哉游哉又大口大口喝酒的青衣男子。
大半壶酒不多久就被青衣男子全灌入自己的口中,他皱着眉头又将壶口朝下使劲往嘴里倒了倒,确定连一滴酒也不被剩下这才作罢。
见青衣男子恋恋不舍地将酒壶放下,朱银宝才缓缓说道:“你来,不会就为了这壶酒。”不是问句,是肯定语句的陈述句,显然朱银宝对眼前青衣男子很了解。
青衣男子没有接她的话,缓缓站起来,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不知桑落酒,今岁与谁倾……洛桑,五年不见,你的桑落酒味道更甚从前,也不得不说你把自己隐藏的很好,要不是主上得知南燕皇帝给苍凌钦点了一位江南首富之女做王妃,派人来打探消息,我们还不知道桑落你就是南燕皇帝钦点之人。”
被称为落桑的女子也就是朱银宝,要不是青衣男子说起,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名字,桑落,她也自然知道青衣男子赞叹的是她的酒,桑落酒,这壶她藏了十多年的酒,今天有心情开封,没想到会遇到平生最不待见的故人,听到他的话,她也没有觉得太过惊讶,她在组织待了三年,自然自己司空楼的情报网,她之所以能够隐匿五年,除了桑离,就连她老爹都不知道她还有另外一重身份,纵然司空楼的情报网再好再宽广,想要查到她,也没有那么容易,只是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该死苍凌夜竟成了暴露她身份的原因。
见朱银宝沉思,青衣男子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收起脸上的笑意,一副沉稳严肃的神色说道:“三天后主上在云霄楼见你。”
听到他的话,朱银宝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差点一个没站稳从房顶上掉下去,还好反应够快,一把抓住房屋椽子一个轻盈地翻身重新回到房顶。
青衣男子见此,脸上的笑意顿时展开,打趣道:“呵呵……桑落,我该不该认为你为要见到主上而过度激动。”
朱银宝想也没想,就向他吼道:“我激动个屁,见到你,我就知道没好事。”
青衣男子无奈地叹了叹气道:“好歹我们也相处了三年,我就那么不待见?”
朱银宝一个上前,扯住青衣男子胸前的衣服,隐忍着怒气,咬牙切齿道:“待见是吧,当初要不是你丫的,我会阴沟里翻船,还正好翻到贼船。”
青衣男子眨了眨无辜的双眼,委屈地说道:“这能怪我吗。”
好吧,算她朱银宝倒霉,好死不死地当头撞到贼窝,但如今她已经逃脱了贼窝,还来找她做什么。
见到朱银宝一脸逼着怒气的模样,青衣男子会意地笑了笑,道:“落桑,主上的作风你应该不会不清楚吧,逃……这次可不比上次,你应该很清楚情况。”
朱银宝只能气得直咬牙,她确实很清楚情况,当初她能够逃离是因为组织根本就顾不上她,再说那时候贼老大忙于巩固自己的地位,那有时间管她,但她也很清楚的知道这个黑面黑心又神秘莫测的贼老大作风,就算是一只蚂蚁,只要他想找到,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找出来,落到他手里,想要再脱身,就如孙悟空想要逃离如来佛主的手掌心。
她本以为三年贼老大都没有派人来找她,肯定是将她这个半路被拐上贼船的渺小尘埃给忘记了,毕竟对于贼老大来讲,她就如一只蝼蚁那么微小,如今已经五年,她的想法越加得到时间的肯定,只是她没想到,五年后的今天,又是她另一个“忌日”,祭奠她重新没入贼船的忌日。
见到朱银宝一脸怒气却又无可奈何的神色,青衣男子知道她是个识时务之人,也没多说,伸手拍了拍她的右肩以示安慰,道:“落桑,你是个聪慧的女子,知道该怎么做,主上能够容忍一次,并不代表有第二次,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也得为你家人想想是吧。”朱银宝自然知道青衣男子说的是真话。
朱银宝气得直咬牙,他娘娘的,竟然拿她家人威胁她,狠狠瞪了满目笑意的青衣男子,不满地说道:“主上来了江南?”
“我只管将此事传到。”
朱银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简直就是屁话,问了等于没问。
青衣男子见朱银宝没在说话,便朝她眨了眨眼道:“要是没什么要问的,我就去喝酒了。”
还未等青衣男子踏出一步,朱银宝忽然拉着他的衣角,眸子里写意着忧虑,语气沉重地问道:“你们找到桑离了。”
青衣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你觉得呢。”
朱银宝无力地放下扯住他衣角的右手,眉头间写着层层忧色,这五年来,她尽量避开与组织有关的人或事,就连桑落这个名字也不敢再提,本以为自己已算是隐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找到,组织既然能够找到她,自然也会找到桑离。
待青衣男子走后,朱银宝才有气无力地软座在屋顶上,天知道她朱银宝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死了回那个组织,要是她不会去,桑离肯定会受到惩罚,再说还有她的家人,她不能让他们任何人有事。
窗外阳光灿烂,清风和煦,白云飘逸……朱银宝双手撑着下颚,两眼无神地盯着天空。
小钱儿一脸高兴端着她家小姐最喜欢的莲子粥走了进来:“小姐,老爷特意吩咐人快马加鞭从华南带回来的红莲子,闻起来特别清香,入口即化,那口感好的简直没话说……”
小钱儿喋喋不休地从头到尾把红莲子汤赞美了一番,却看到自家小姐还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哪里,小钱儿不禁皱了皱眉头,要是换作平时,她家小姐一听到好吃的,比什么都跑的快,可今天是怎么回事,这样安静又无力的小姐,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小钱儿担忧地走到朱银宝身边,喊道:“小姐……”
朱银宝好似这时才注意到有人进来,转头说道:“小钱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小钱儿一听,顿起嘟起嘴委屈道:“小姐,我已经进来好半天了,说了那么多,结果你一句也没有听到。”
还没等朱银宝说话,小钱儿就惊讶地叫道:“小姐,你的眼睛?”
朱银宝疑惑地看着小钱儿问道:“怎么了?”
小钱儿拿过梳妆台上的小铜镜放到她面前,朱银宝看到铜镜里那张倾城绝色的脸蛋上嵌着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微微皱了皱眉头,自从见了那个人之后,她就一直处于失眠状态,真他娘的见鬼,五年来她何时失眠过,昨晚还是第一次,一想到三天后云霄楼,朱银宝就一个头两个大,而且心里像是有块沉重的石头压得她气紧。
“小姐,我去给你那两个鸡蛋来,不然等下小姐怎么出门。”
“不用了,今天我不出门。”
“咦……”听到自家小姐心甘情愿地说不出门,小钱儿就像听到新鲜的传奇故事一样。
朱银宝也没有理会小钱儿一脸诧异的神情,起身就往床上扎去,将头埋在被子里,说道:“小钱儿,爹爹和哥哥问起,就说我今天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