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漠带着朱银宝就往“左府”走去,葛霖紧跟其后,朱银宝从白宫漠怀里伸出脑袋,抬头看了看外观装饰的繁华无比的府邸,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小小的青云国还真是有钱人比比皆是,“左府”左茂林,她之前专门了解了一下青平国的历史以及这个国家的主要人物。
左茂林是青平国的太尉,掌管国家军事,与当朝宰相冯凭、御史大夫钟毓并称为“三公”,可算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只是不知白宫漠到这里又是要干什么?想到这里,朱银宝才发现在白宫漠身边待了也有好些天了,还没有搞清楚这白宫漠到底是做那趟生意的。
“该你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白宫漠冷冷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猜想,朱银宝不满地咧了咧嘴,在白宫漠面前,她就感觉自己跟透明人似地,她这意思又没有写在脸上,至少她是这么认为来着,可实在搞不明白这人倒底撒变得,算了,就算他是阎王爷转世,她也暂时认了,小命都到人家手里捏着,不认命就只有死路一条,她可还没有看够这个世界的太阳。
此时烈焰从里面走过来,看到自家主子搂在朱银宝腰上的手,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快恢复平静,恭敬地向白宫漠行了一礼,沉稳地说道:“主上,事情已经处理好,左茂林已在前面侯着。”
白宫漠微微点点头,搂着朱银宝就往里面走去。
在经过烈焰身边时,朱银宝头一仰,脖子一歪,意思在说你是那路的,我不认识你,烈焰见此,眸子里的怒火顿时升起,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敢开始给他脸看了,葛霖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淡淡地说道:“进去吧。”
走到议事厅前,一个看上去有五十多岁头发有些花白的中老年人走了出门,一张留下岁月的脸上嵌着历经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与老练,人虽老,但一双眸子里却载满了金光与明睿,态度谦和地朝白宫漠摆了个“请”的姿势,礼貌地说道:“白宫主里面请。”
白宫漠微微点了下头,搂着朱银宝就往里面走去,这架势让朱银宝感觉这里就如白宫漠另外一个后花园,这么嚣张随意,好歹人家也是一国的军事首领,一个不高兴把你白老人家给轰到外太空去……
“哎呦……”朱银宝感觉腰上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痛的她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微微抬头就对上白宫漠不满的眼神,她连忙为自己臆想性的过错走神扯出个道歉的大笑脸,要是再让他掐下去,她的腰又不知道会出什么毛病来。
待白宫漠目光移开,朱银宝才收起大笑脸,用手轻轻扯了扯自己脸蛋上的肌肉,再这样下去,估计她都要笑成面瘫了,随着大众眼光看去。
一张布置精致的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味食物,朱银宝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瞪得跟铜铃般大,满目渴望与期待地盯着桌上的美味。
白宫漠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他的两边分别坐着葛霖和烈焰,朱银宝坐在烈焰旁边,左茂林坐在白宫漠对面。
“白宫主请,这些都是我们青平国的特色。”
白宫漠看也没看桌子上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说道:“左太尉这次说法。”
左茂林皱了皱眉头,连忙解释道:“白宫主,这次是我们的失误,还请白宫主给我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们会尽其所能补偿你们的损失。”
烈焰闻言,顿时怒目着左茂林冷冷地说道:“补偿,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你拿什么补偿,恐怕用你左太尉全家上下的脑袋都补偿不了。”
左茂林暗地里抹了一把汗,本来看似沉稳镇定的眸子里也露出一丝恐慌,他当然知晓烈焰说的是凤轩楼那件事情,要是白宫漠出了事情,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他这太尉府上上下下几百号性命估计早就去见阎王了,如今看来白宫漠是没有受伤,他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连连说道:“护法说得是,说的是……这次的确是我们的过错,如果有什么需要,请白宫主尽管吩咐。”
白宫漠冷声道:“我要海上贸易通行权。”
本来对桌子上只能看不能吃的食物早已垂涎三尺的朱银宝,听到这里也不禁抬头看着白宫漠,暗自挑了挑眉,这白宫漠还真是不客气,对人家的海外贸易通行权要得如此理所当然,连她这个不懂做生意的人也知道得到青平国海上贸易通行权就等于得到一只会下金蛋的鸡,而这海上贸易通行权掌握在国家手里,换句话说就等于是只有国家才能拥有这道权利,再换句话说,这是青平国的主权之一,如今白宫漠公然提出来要人家的通行权,说明白宫漠根本就没把这个国家放在眼里,朱银宝心想这白宫漠还真是嚣张,如此公然挑战人家国威,也不怕人家围攻。
左茂林面色为难地看着白宫漠,缓缓说道:“白宫主,你也知道这情况,海上通行权可是关系到我国主权问题。”
“这不是我所关心的范围,这事情要是左太尉做不了,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左茂林见白宫漠起身就要走,一脸慌张地走到离白宫漠一米远的地方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地说道:“请白宫主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会替宫主办好此事。”
“下不为例。”白宫漠冷冷地说了一句就往门外走去,要不是急着需要这道通行权,他根本不会给第二次机会。
朱银宝一脸同情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左茂林,同她一样,被人威胁,还得对人家手下留情看作是天大恩赐,他奶奶的……这白宫漠简直就不是一般的黑心、嚣张,海上通行权,亏他敢要,不过她这个当下人也只是敢在心里对这个“名义上”的主子评头论足。
已经走到门口的白宫漠回头见朱银宝还稳稳地坐在哪里,沉着眸子怒声道:“过来。”
朱银宝闻言,顿时从凳子上跳起来,忽视老大,那可是大罪,一脸歉意地跑到白宫漠面前,讪笑道:“主子走哪里,我就走哪里。”
白宫漠不满地扫了她一眼,抬脚就往门外走去,朱银宝扭头恋恋不舍地看了桌子的美味食物一眼,满目失望地跟在白宫漠的身后,这么好的食物,她好久都没有吃到了,本来进门的时候一脸欣喜,但从头到尾就没有人动作桌上的菜一下,旁边的烈焰还时不时向她丢来警告与不屑的目光,只能看不能吃,简直就是在虐待她的胃。
看到她一脸又恨又怒又不舍的模样,烈焰冷冷地说道:“真是丢人。”
没有吃到东西的朱银宝本就有一肚子的不满,听到烈焰的话,顿时不满地瞪着他,愤懑不已地说道:“又没有丢你的人,你当什么孔雀。”在白宫漠面前的气就够她受得了,还受你的气,世间哪有这样道理,她朱银宝可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烈焰黑着脸怒目着走到他前面的朱银宝,想他烈焰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这女人竟然处处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实在太可恶,主上没有发话,他偏偏又拿她没则。
一间高级豪华却又不失典雅的楼阁里,白宫漠坐在餐桌前举止优雅地缓缓吃着面前的饭菜,与坐在他对面双手并用、举止粗鲁、狼吞虎咽的朱银宝相比,真可谓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但朱银宝倒是毫不客气,到鬼门关转了一圈,饿了她一路,不好好搓一顿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的胃,尤其是如今跟着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白皮黑心虎王,数数她才在他身边待不到半个月,前前后后就有三次与阎王擦肩而过,想想她容易吗?这样一次次心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与虐待,还不得少活好几年。
白宫漠微微抬眼看了下桌上被风卷云残的桌子和吃得无不悲壮、委屈、气愤又毫无形象的朱银宝,沉声道:“像什么样子。”
朱银宝暗自搓了搓牙,抬头,笑得灿烂无比道:“宫主,我的胃经不起……”朱银宝还没有把“折磨”两个字说完,赶紧换词道:“经不起饿,它一饿我这全身就难受,嘿嘿,这乃自然反应。”说完朱银宝赶紧低头扒着碗里的饭菜,要是跟白宫漠说自己是在受他的折磨,恐怕又会被认为自己的小命在范痒了。
烈焰走进来瞟了眼朱银宝,嘴角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番,然后目光移到白宫漠面前,恭敬沉稳地说道:“主上,货还有半天就抵达东港,烈煞已经赶出接应,我们何时出发?”
白宫漠淡淡地说道:“半个时辰后。”
“是,我这就去准备。”
这时朱银宝在注意到一个问题,白宫漠以及他的属下并没有尊卑之称,而都是称“我”,怪不得在这个封建等级深严的地方,作为一个下人没有自称“奴婢、属下、小的”而是称我,这也是她没有受到白宫漠责罚她无视规矩的原因,原来这到了白宫漠这里根本就不是规矩,朱银宝第一次觉得这人还是有点可取之处。
烈焰刚刚退出去,白宫漠起身,扫了一眼嘴里还含着鸡腿、两眼发神的朱银宝,冷声道:“去收拾东西,跟我去东港。”
朱银宝闻言,抬头瞧了瞧四周,没有其他人,才知道这话对她说的,朱银宝两眼不满又低落地嘀咕道:“我也要去。”
白宫漠怒视了她一眼,阴鸷冷声地说道:“不去也可以,直到到阎王哪里报道,省的让我烦心。”
听到这话,朱银宝连忙突出嘴里的鸡骨头,摸了一把嘴上的油渍,颠屁颠屁地跑到白宫漠面前,嘿嘿地讪笑道:“宫主,阎王哪里不敢随便收你的下人呢。”刚说完朱银宝就在心里严重鄙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如此没有骨气了,真是越混越没水平了,当然也不是谁都可以在江湖黑道老大面前随便能够混得起的,自己呢算是意外,非自愿但还得所谓的主子面前装心甘情愿,她朱银宝混到这个地步,哎……都不知道该说悲催还是不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