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银宝闻言,踏出的脚步顿时僵硬在原地,后背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紫衣男子话里的意思,她当然清楚,一笑黄泉,她更加清楚,罕见的西域奇毒,只是这种毒药的潜伏期比较长,但至于什么时候发作还真没法说,他奶奶的,前段时间才中了情花,现在又是一笑黄泉,她这段时间怎么就和毒这么有缘。
朱银宝佯装镇定地说道:“它有毒关本公子屁事。”
话虽这样说,但心里却大大想着和她关系大了,这下看来要完了。
“哦,是吗?既然不关事,这解药留着也没有用处。”
朱银宝这一听,连忙转身见白衣男子手中拿着一颗黑色的药丸,而药丸在他手里慢慢地在变小,她忽然想到桑离,要是真的有毒,她已经中毒不用说,但不能让桑离跟着她受罪,朱银宝连忙上前说道:“解药留下,我……招供……就是了,雪域果是我一个人偷的,但是我只负责执行任务,至于它最后的结局怎么样,这不是我的能管的事了,我能够招供的也只有这么多。”
白衣男子收敛起内力,看着夹在指间的解药,沉着眸子不温不怒地说道:“我喜欢聪明之人,同时也最讨厌撒谎之人。”在白衣男子说后面一句话时,朱银宝感到无形的杀气,对……绝对是杀气,直觉告诉她这个白衣男子不简单,惹不得,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相信他也不会做这些无用的事情。
朱银宝面向白衣男子,恢复冷静地说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现在可以给我解药了吧。”
紫衣男子看了白衣男子一眼,会意地向朱银宝说道:“五月初一,南燕一年一度的骑射大赛,你应该明白意思了,到时候看你表现,表现的好主上自会给你解药。”
“好,一言为定。不过我想知道一件事情。”朱银宝想也没想就这么答应了,现在这个情况只能顺着老虎的毛摸,反正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已经是事实了,不想接受还是得接受,那叫这就是现实呢!
“为什么是五年后的今天。”不等朱银宝开口,白衣男子就随意地倚靠在虎座上,不温不怒地说道。
朱银宝一听,顿时睁大眼瞪着白衣男子,这人难道带着透视,不过她确实很疑惑。
“动了我的东西之人,还能逃跑活下来的,你倒是第一人。”
听到这话朱银宝此时此刻倒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在褒她还是贬她,不过此刻她已经不在意了,她只在意自己是怎么露出马脚的,想她当初可是易了容,虽然自己的易容术算不上一流,但离一流也不远。
“西龙玉也是我的。”
听到这话,朱银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说道玉,那脑海里就闪过一个画面,色泽光滑、晶莹剔透,丝毫没有一点瑕疵,摸起来有种冷中带暖的感觉。
朱银宝忽然一脸醒悟,怪不得自己会觉得这个男子眼熟,原来是方才她顺手牵羊牵到这块玉的主人,当时只看到背影,这气质倒是觉得相差很大,此时此刻,她连咬舌的心都有了,原来是自己的一时手痒加心痒出卖了自己。
紫衣男子见朱银宝一脸懊悔的模样,不咸不淡地添了一句:“我们只是做个试验而已。”
听到这话,朱银宝顿时火冒三丈,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三人,原来从她进这风云阁开始,就走进了别人的圈套,怪不得会说她是最后一位客人,怪不得会留给她一个王八面具,怪不得恰好有个自己可以顺手牵羊的机会,怪不得自己只能选哪只胖乌龟,怪不得这个该死的紫衣男子会出现,怪不得自己最后会在这里等着别人的宰割……他奶奶滴……什么叫瓮中之鳖,她这下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才是最笨的那只乌龟,简直气死她了。
黑衣男子见白衣男子并没有追究眼前嚣张大胆、毫无规矩之人的偷盗行为,而且还给了她一个机会,黑衣男子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又瞟了一眼满目怒气瞪着他们的朱银宝,冷冷地说道:“主上对你已经很客气了,不要得寸进尺。”
朱银宝一口气憋在胸口,愤怒的目光落到白衣男子身上,见那双幽深冷冽寒气逼人的眸子里没有丝毫反对之意,她一口气只能咽到肚子里,后来她才体会到黑衣男子说这话里的意思。
朱银宝怒发冲冠地风云阁走了出来,横眉怒视着风云阁三个字,一脚正准备狠狠地向门前的石雕踢去,这脚还没有落下去,忽然一个很是欠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位王八小姐,石雕和你有仇吗?”
朱银宝收脚、转身、折腿一脚就朝说话的男子踢去,男子一边闪躲一边嚷嚷道:“杀人啦,王八小姐杀人啦……”
朱银宝本就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可泄,刚好想要狠狠将石狮子当作坑她的三个男人狠狠一脚,谁知半路就杀出一个神经病。
自己送上门,就别怪她不客气,朱银宝一个轻盈的翻身直接落到红衣男子面前,一个反手剪就将红衣男子欺压到地上,语气阴沉沉瞪着地上的男子说道:“简直就找死。”
“哎哟……轻点,轻点,痛死大爷了。”
“痛,是吧。”朱银宝咬牙切齿地说道,手上的力道随着话又增大了一些,痛得红衣男子哇哇大叫:“快……松手,本大爷的手要断……了。”
见红衣男子脸色有些泛青,一双桃花眼里面满是委屈,全身散发着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怜惜样,朱银宝被这长得不男不女的妖孽惹得心里都起鸡皮疙瘩,正准备松手,忽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女子,瞪着她一脸指责的大声说道:“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朱银宝本来要放开的手,现在却紧紧地拽着地上的人,眼珠子一转,忽然看向红衣男子,语气轻柔地邪笑道:“我有欺负你吗?”
红衣男子一双桃花眼疑惑地看着眼前带着王八面具只露出一双邪笑中带威胁地月牙眸子,像是小绵羊似地眨了眨满含委屈的眼睛,很听话地摇摇头。
女子见此,以为红衣男子是畏惧不敢说,一个上前将红衣男子从朱银宝手下扯起来,拉到自己身后,双手叉腰瞪着朱银宝对红衣男子说道:“不用怕他,有本……小姐保护你。”
红衣男子从旁边把头探出来,朝朱银宝眨了眨桃花眼,又看向眼前的女子说道:“谢谢小姐的好意,我家娘子平常都这么对我,但总的来说对我还是很好滴。”
“他这也叫对你好?”女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忽然好似想到什么,一把拽过红衣男子瞪着他说道:“你说什么?他……是你娘子?”红衣男子见女子眸子里的诧异、惊讶又质疑,嘴角勾勒起一丝倾国倾城之笑,看的女子都有些出神,竟然有长得如此好看之人,只是她没有捕捉到红衣男子眸子里的那丝别有用意地玩味。
朱银宝对这样的人不感冒,看也不看一眼,一把怒气地扯下脸上的王八面具,大步就往前走去。
红衣男子见此,礼貌地丢下一句“谢谢小姐”,然后快速地朝朱银宝的方向冲去。
“王八小姐,你能不能走慢点。”红衣男子跟着朱银宝走了好几条街,在后面累的一路哇哇大叫。
见朱银宝在一家酒肆停了下来,红衣男子顿时窃喜,一个上前就落到她身边,嬉笑道:“方才不过是开个玩笑嘛,王八……小姐不会真的是生气了吧。”
朱银宝转头怒视着红衣男子,冷冷地说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本公子是女的。”
红衣男子见到满脸麻子的朱银宝,连一点惊讶之色都没有,就好像是天天见到一样平常,很认真地指着自己的眼睛,无比诚实地说道:“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朱银宝翻了个白眼,抬脚就往里面走去,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扎在桌子上,大声喊道:“给本公子拿酒来。”
店掌柜一脸为难地看着桌子上的五千两银票,苦着脸说道:“公子,小的这做的是小本生意,这么大的银票,小的实在无法……”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朱银宝就瞪向他,道:“把你这里最好的酒、最好的菜给本公子端上来,剩下的就当作本公子今天心情不好赏赐给你的。”
店掌柜一听,满脸喜色,小心翼翼地伸手将银票揣到怀里,笑得脸都快开花儿似地说道:“小的一定会拿出店里最好的酒和菜招待两位公子。”
“还不快去。”
店掌柜被朱银宝这一吼,吓得夹起尾巴就往厨房跑去。
红衣男子翘着二郎腿,褪去之前的楚楚可怜样,全身散发着邪魅妖娆的气息,一手随意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一双桃花眼笑意吟吟地看着朱银宝说道:“看来本大爷今天运气不错。”
朱银宝狠狠瞪了满脸春风、两眼荡春水的红衣男子一眼,一脸不屑地冷哼道:“男人长成这样真是罪过。”
红衣男子修长的手指执起桌上的茶杯,优雅的喝了一口气,有些失望地叹息道:“可惜……在麻子小姐眼里本大爷这脸还抵不过一壶酒。”
朱银宝对红衣男子随意给她按名字也不在意,反正她现在也是他口中名副其实的麻子,她这个人只在乎自己的心情,对于别人的评价,是好是坏,她一点也不在乎,红衣男子自然看出了这一点。
朱银宝也不再理会他,倒是红衣男子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至于说什么,她也没有听进去。
“本大爷叫北宫翊,请问麻子小姐芳名是何?”北宫翊一手撑着头,一手玩弄着桌上的酒杯,满目笑意地问道。
“桑落。”朱银宝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不温不热的说道。
“不知桑落酒,今岁与谁倾……没想到麻子小姐的名字竟如此有意境,只不过看起来和听起来就是有些差别。”北宫翊桃花眸子里谐戏的笑意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