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车夫,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拉开车帘,华予问。两个车夫,还有旁边骑着马的三位,一共五个人么。
骑在最靠近她的一个人回头看了看她,又重新转过头不理会。华予不解,却听得那人突然做了个手势,马车渐渐停下。
“应小姐,请休息。”
女声?华予拉开车帘,看见一个女孩,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有着成熟的眼神,穿着束身的骑马装,整个人英气逼人又不失灵秀。这人扶着华予下了马车,华予一看,两个车夫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至于另外两个人,华予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是骑在马上的两人。再看看身边剩下的女子,这么说来她也是骑马三人中的一个了。
默默地坐在石头上,接过那女子递来的水壶,浅浅喝了一口。
“应小姐,我们正在北上庆国的路中,途中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那女子看她不说什么,开口道,“我叫连翘。”
华予一愣,北上庆国?诧异地看了看身后两位一脸严肃的男子,又看看连翘,苦笑。她这是惹谁了,怎么竟然连绑架这种事情都碰上了,刚刚还想着这绑架的可能性不大,没想到立马就证实她错误的想法了。这分明就是在凉王的眼皮子底下抢人嘛,根本不把凉国放在眼里。难怪秦夜这么爽快就回了庆国,原来完全是障眼法,只是为了凉王放她出宫的那一刻把她绑走。想到这里,华予不禁颤了颤,这个庆王不简单啊。不仅知道凉王会在第一时间把她放回连环山庄,更要命的是他竟然能瞒天过海的换了凉王特地准备的亲侍暗卫,果然从一开始他们就掉进了陷阱。只是,凉王会把她放回连环山庄的事连她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为什么庆王会知道?难道凉国有内奸?
被重新“请”上马车,华予立刻想着怎么脱身的问题。就她本身而言,手无缚鸡之力,更别说中了毒的身体更弱了,一天起码十五个小时的睡眠。他们,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个个都身怀绝技着,单单那一个连翘就能把她绑回庆国,而另外两个人,一看就知道是比连翘还厉害的存在,她根本就没有胜算。难道真的得去庆?华予甩甩头,当然不可以!别说她这消失会让连环山庄里的人急得找不着北,就是凉王也不能允许自己的子民无缘无故的消失在凉城王宫脚下。这种事情既然不能硬来,那就只有智取了。
做了三天的乖宝宝,什么动作都没有,每天只是安分的待在马车里被拉着走,大多数时间在和周公聊天。华予看的出来连翘有了松懈,可另外那两人可没这么好打发,照旧四只眼睛死死盯着她,至于那两个马车夫,华予看出来他们不过是雇佣来的,还是聋哑。早上休息的时候连翘说已经在庆国的土地上了,华予依旧没说话,心里盘算着差不多是时候了。
“连翘。”华予看看她。连翘起身带着她往远处的草丛走,这几天只要华予要解决生理问题了就会喊连翘,第一次是连翘主动跟上她的,华予明白这是为了防止她逃跑。可是,现在都已经在庆国的土地上了,早上华予喊连翘的时候她也只是象征性的跟着她,并不像前几天一直盯着她不放了。
华予慢慢解开衣服,回头瞥了眼连翘,她正侧着身子看前面。心中暗喜,拿出早就脱下的内单衣放好在灌木上,幸好一进了庆国这种灌木就多了起来,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脱身了。这几天做马车,虽然大部分时间用来睡觉,不过她还是有观察地形的,毕竟这样才能找到最好的逃跑路线。转身,溜。
连翘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出来,转头向那里看去,一袭白,她还在啊。话说回来虽然同是女子,但这种事情她还是不太适应。突然的,连翘一怔,感觉不太对啊,怎么这么安静?
“应小姐你好了么?”
没回答,连翘忙跑过去一看,气愤地撂起单衣一甩,被骗了!早知道这应小姐不是等闲之辈,果然前几天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一瞬间,连翘连忙赶回去。
“宁侍卫凌侍卫,她跑了。”
看着气喘吁吁跑来的连翘,宁锦成和凌波二话不说操起身边的长剑,跨上马直奔而去。连翘顾不得喘气,拉过另一匹马也跟了上去。周围灌木很多,但还有小道,连翘指明了华予不见的地方后三人分开行事。
华予迎着风跑着,她知道连翘很快就会发现她的小把戏,现在是黄昏,如果能在夜晚之前不被他们发现的话就能多争取一点时间了,所以必须得抓紧。
“怎么样?”宁锦成皱着眉问从另一边赶来的凌波和连翘,看他们摇头,果然一无所获么。难怪王上要派他们好好看着她,不准有一丝松懈。刚听到的时候还不免轻视一下,不过就是个柔弱的大家小姐,居然还要王上亲自关照好好看着,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能从他和凌波的眼下逃走。现在看来,他们果然是上当了。
啊……
一声压抑的喊声传来,听的出来是声音的主人在喊声刚出口的时候就立刻捂上了嘴,但其中的惊恐和无措却没办法一下子掩盖住。连翘愣了愣,不确定的说:“好像是应小姐的声音啊。”
宁凌两人相互一视,朝声音的来源地跑去。一看,有些怔,这里是……悬崖……
“连翘,你确定那是应小姐的声音?”凌波问。要真是她的,这里分明就是悬崖,那她……
“我、我也不是很确定,这应小姐本来就没说过几句话。”连翘慌张地说。
“应该是她。”一旁的宁锦成下了马,在崖边草丛里找了找,肯定地说。
凌波和连翘看他手里拿着的东西,顿时脸色一白,这是,她一直挂在身上的手绢,绢下一角还绣着一个小小的应字。三人站在崖边,默然。他们该怎么跟庆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