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老人也是被眼前这一幕给吓了一跳,连忙招呼着要给陌忍医治。
“刚刚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系统君的声音再次出现。
“没什么意思,说着玩罢了。”
回应了系统君之后,游镜迈步走到陌忍的床边。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呢?
“游镜,看来有时候把你保护得太好也是一种罪过。能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吗?”
倒是稀罕了,难为怪老头如此温声跟自己说话。
“我如何想的?我只要求可以有一个主动权而已。是我想要去做的,愿意去做的,而不是被动地去承认。更何况,你们要与我交代清楚的一些事情还是没有交代。所以现在又问着我的想法不觉得过分些了么?”
以为自己就不心疼吗?看着陌忍那原来如画一般的面容变成这样的惨白。自己又何尝不伤心呢?都说自己是享乐者,可是有问过自己的意见吗?是,没错,陌忍的确实现了自己内心的愿景。而自己也的确不该不识好歹……
算了,再有太多的言语,不过也就得到“多余”二字罢了。
“你一直都是这样想得吗?”怪老头听完游镜的话以后,沉默片刻才开了口。
“这不重要。”苦笑着,她现在也学会了把玩手指。当作是一种思虑的转移。
“你说呢?重不重要,都是你的一种逃避吧!游镜,你在害怕。”
“我有什么怕的?怕什么?”突发状况,情绪激动地站起身。游镜胸口可见的大幅度起伏。
“我自认为我还是了解你的。”在场的人都被游镜这一举动给吓着了。还是怪老头率先反应,并继续向前。试图冲破她藏着的防线。
“是啊,你比较了解我。那你就应该知道啊,我不想说出来的东西,就永远也别想知道。毕竟,我的脾性还是比较倔一点。”
之后,游镜又被送回了营养仓。她一个人静静待着,手指微握。怪老头最后说了一句话,让游镜浑身僵硬。
“游镜,你想让他就这样消失吗?就为了你所谓的真面目?”
当然不,她可是一点也不舍得!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她可是一点也不开心啊,可是,为了迎接一瞬而来的幸运,抛却平生的不凡,她又不舍得了。就当真没有两全之法吗?
“游小姐?”装姒礼貌地叫着游镜的名字。可这礼貌之中的凝重显而易见。
怕这是第一个来的吧。做第一个前来交代的人。
“我可以听到的,你就这样说吧。”躺在鞋子里的脚趾活动了一下,悄悄收缩放松。
“我如何说呢?游小姐,我对于你当真是又爱又恨。你大可以猜测到的吧,我对于陌忍来说不是哪种复兴了某一制度的奴仆。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兄弟。所以我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他。”
“嗯,然后呢?你是不是想说叫我安分一点,最好是什么也不要做,就这样顺其自然?”游镜一下一下地晃着自己秀儿小腿,真真演出了一种什么也搞不清楚的高高挂起的精神。
“不,我想让你不要后悔。他对你付出了多少你现在只是单单知道一个将这世界拢起来吗?完成你的初衷?不,他是把他整个人回炉重造了一番啊。”装姒现在都无法想起早些年见到陌忍的场景了。因为现在的他与以往已是大不相同了。
那时的陌忍别扭,冷漠,对一切提不起兴趣。而得他相助的自己呢?怕是走到他跟前无论怎样嬉笑也得不到回应的。但是,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从小在心里埋下深刻颠倒种子的人,竟然也会想着去为一人而改变。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他现在这样维持多久了?”游镜很佩服现在的自己,竟然还能沉下心,去问着自己真切想要知道的答复。
“我看不出来。你要知道他一旦想要隐瞒什么的话,我是猜不出来的。倒是与你有些相似之处。”装姒说到这里,还带着一丝回忆过去的笑。
“麻烦出去,我要休息了。”算不得什么礼貌要求。毕竟过于不搭了些,但是游镜没有办法。她总不至于再浪费时间了。
装姒点点头,转身离去了。眼神里的复杂让游镜不敢与之对视。呵,倒也是。他自进来之后,游镜就未与他有任何视野上的冲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游镜还是没有等到她想要等到的那个人。
“您到底在干什么啊?我好像越发看不懂了。”
“不懂就对了,我的思想总不能完全开放吧。总得有我自己的空间。”
“可是,您不是喜欢陌忍吗?”
“是,我是喜欢他。喜欢得很无厘头,就像他莫名只对我宽和一些一样。倒应上了那命中注定。”
“那可真是奇怪。您现在的做法可是一丁点也不符合呢。”
不符合……有时候也许就恰恰是为这符合而迎贴的。
“你可以闭嘴了,趁我现在还可以保持住我的理智。”
系统君没有再作声了。
游镜将双眼闭上,拿手轻抚,她可以感受到自己手下眼球的轮廓,是可以动的,有知觉的……而不是所谓机械的。
“我那老兄弟说你是害怕了。我觉得你这你害怕还要多上一层,你这怕不是有些愧疚吧。你将陌忍现在所受的苦难夹杂在自己身上。你这又是何必呢?”游镜等的那个人总算是出现了。没有什么是血亲不可了解与估测的。
“那么您也知道我想了解什么了吧?”将眼睛睁开,游镜带着诚挚的微笑。
“我知道。他这么急切是因为他的确是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清楚也明白如果告诉了你,你会陷入极痛之中。而之后的一切都将无法展开。你不会再怀着满腔热血不会再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你说对吗?”陌森一双眼睛透过这仓的透明屏障,充盈的都是像看待一个不懂事孩子的无奈。
“算了,我指望什么呢?他都不愿意说的话在你这里又能得到一些什么呢?我不过是在进行一场无谓的挣扎。您回去吧,我去看看他。”按着自己的膝盖,游镜准备起身了。
陌森摇摇头,轻叹一口气,转身渐远的背影,让游镜忽地看见了黄昏。
踢踏着步子,说是去看陌忍,但是又下不了决心。便一步一步地磨蹭,往四处走走。也不知瞧些什么,总之在自欺欺人罢了。
往那边走的路马上就到了,游镜呼了口气,定下心神就准备进去。却被对面屋子里透出来的光给吸引了。要是说吸引倒不如说是疑惑,怎么会有人大白天还把灯光弄得这么亮的?是干什么呢?
站定,抬手轻敲了几下。里面没有动静,正要偏了身子离去的时候,门自己开了。
里面倒是也没什么令人惊讶的,不过是一个一个连连排的书架。而这里的唯一读者,算是游镜的一个老熟人了。
“陌林?”
充耳不闻。
游镜看着他这样有些出神。在漆无的城堡里这人被激起了心底最深处的欲望。堪堪得了一个被误伤致死的下场。不过倒也确实没错,他怕是最后照旧会那样做的。顶上他悉心获得的众多知识,待到一切结束时,做这个世界的第二把交手。到那个时候,他怕是比陌忍还要残忍几分吧。
陌林扭了扭酸涩的脖子,瞥见游镜的一瞬间怔愣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啊?身体恢复了吗?”
没有一点尴尬仿佛在二方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云烟一场。身在其中的人都选择性的遗忘了。当然这其中陌忍的功劳是必不可少的。
想到这里游镜不免又黯下了神色。偏偏就是他这功劳的法子啊,让自己百般无奈,百般愧疚。
“还好吧,你是又迷上了这些书吗?”
听到游镜这样问,陌林脸上很平静。“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的。就是想要去做什么,也不能不要自己这条命吧。你和陌忍不就是个例子吗?”
往前走了几步,稍稍踮脚坐上了桌子的一脚。游镜嗤笑一声,“是啊,我们不就是例子吗?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陌林轻叹一声。
游镜已经习惯了自醒来以后无论是谁都会叹气几声。都是无望吧。可明知无望还偏偏要自己也来增加烦恼。就是学不会安生地享受几日快乐时光。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缺的不过是一个替代的人而已。”
这一句话听的游镜有些懵。自己费劲心思想要得到的法子竟然一瞬间有了突破之处?这让她怎么能淡定呢?
“你,你说什么?”语气里难掩的激动,游镜拿手扣着桌子,将手骨的白生生显露了出来。
“额,你不要激动。”陌林见她这样子不免有些惊吓。
“我怎么可能不激动?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的东西,不激动可能吗?”一个轻跳,从桌子上下来。两只眼睛直盯着陌林,她生怕自己听到的是假话,倒头来空落落成了什么也不是的样子。
“真的,你看,说是咱们在这里被困着。我这样说困着也是可以的吧。毕竟就像极了之前所说的什么设计一样。”
“可以说。”木着脸点头,游镜现在心里只盼着他之后的话。受不了这样一点一点扣出来的折磨。
“那就对了啊。我们现在就进行这样一个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