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之茶果然是上等极品的好茶。
茶叶以沸水灌泡,在杯中开出双瓣双色叶片,悬浮于水中,像翩然起舞的彩蝶一样。
杯口热气蒸腾,香味清新四溢,似高山瀑布之下呼吸着负氧离子一般,心旷神怡,沁入心扉。
西泰把玩茶杯许久后,以品茶之道向我们致礼。
礼毕,轻酌了一小口,唇齿留香,感慨万千,“阿元,你尝尝,这味道很熟悉,”
我是个粗人,不懂豪门贵族的品茶之道,拿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大大咧咧地喝了几口。
这茶的口味,像一道闪电一样从我的头顶劈到了脚底。
这茶难道是在西米亚喝到的祈望茶?
可味道似有些微妙的不同呀!
但为何感觉又出于同宗?
答案究竟是什么。
“觉佛茶!”
我与西泰双目对视,异口同声,惊叹喝到的竟是觉佛镇的觉佛茶。
老实说,如果当年没有这觉佛茶,我们肯定被毒死于觉佛寺的暗道之中。
记忆深刻,是可想而知的!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茶杯也是大有来头,乃施塔特平原瓷器世家的一个老匠人所做。
铁心交友之广泛,古之少有,还能结交到我家乡的瓷器世家,真乃神人。
西泰是正儿八经的茶道爱好者,对自己不了解这茶杯颇为不满,“为师不教非善类!铁心,你这不够朋友了。藏着掖着,吊足了我的胃口。”
铁心依然笑笑说,“唐纳修要是知道你苦学茶道,肯定也深感欣慰。不是我不教,而是寻得瓷器世家时你们都毕业了。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能与瓷器世家的老匠人有一面之缘,幸得此杯。听说用来泡茶有特别神奇之处,试了一番,果然不出其然。”
“哎!”我叹了一口气。
不是无故呻吟、自惭不学茶道,而是这觉佛茶让我想到了在觉佛寺的生死经历,至今仍然令我心有余悸、坐立不安,“你们还记得陈年往事吗?”
西泰闻我此话,想到铁心带队去觉佛镇做课题之事,“差点死在觉佛寺!命大!”
铁心顿失了笑容,眉头紧锁似有愧疚,“终生难忘!幸好你们都没事,否则我无法向你们家族交代。”
如果那时我们都出事了,那么铁心也不会苟活于人世间。
西泰除了安慰铁心别太自责外,还不忘夸赞我,“神奇,神奇!如此晦涩难懂的小机关,都能被阿元给发现了。”
其实,我是欺骗了所有人,京都大学学术委员会还发我获奖证书,真是丢死人了。
还记得吗?
这都是卡瓦奇给我预先准备的图纸。
奖和奖金都拿到了,毕也毕业了,也不怕别人举报我,“你们都被我骗了。我也是得到朋友相助啦!”
因为当时作为男子汉和猫之间的约定,打死我也不会将秘密抖露出去,就连西泰这个最好的朋友也没有告知。
西泰想揍我来着,又没有办法行动自如,“真是看穿你内裤了!”
铁心听了,在一旁尴尬的笑了笑,转而问我,“那他是谁?”
我压低了点声音回答,“卡瓦奇。”
耳朵还是西泰的尖,未等铁心有表示,便快人快语,“这只猫呀!”,而反倒是一旁的铁心沉默了。
我察觉到他一如反常的表情,胸膛里的小鼓“咚咚咚”地敲得猛烈,不知道他在沉思什么。
这时,雨木过来给我们贴茶水,还带了点果盘过来,“你们慢用。”
沉默的氛围被打破了,铁心若无其事地说,“哦。原来是卡瓦奇啊。”
听别人说,卡瓦奇和铁心有过一段共患难的经历,非常的刻骨铭心。
然而,铁心不知道卡瓦奇就一直待在京都大学,也未曾告诉过他,他怎么会不感到惊讶呢。
“出乎意外!原来你们认识,他没伤害你吧?你可知道他是极寒家族的人,你对他有利用价值。”
这一切我都知道了,只是那时没告诉铁心。
我的精灵之血可以生火,精灵之火可以熔化寒冰,用我祭奠能够拯救艾瑞斯,恢复她的青春容貌,拯救卡瓦奇重回人的模样。
铁心当然也知道家族之间的历史渊源,不说是为了保护我。
我聊起初入大学相遇卡瓦奇和艾瑞斯的经历,又聊到觉佛镇的经历,又说起了雨木,引得像听故事一样的雨花,主动加入到我们的聊天之中。
她很想知道姐姐五年前的生活经历,思绪很快被我带入了那场课程实践。
那年的《大同建筑》有一个为期一周的外出课程实践,专门由铁心向学校学术委员会申请获批。
去的地方就是京都城郊的一个大同时代的重要古战场,觉佛镇。
我们一行共20人,其中有1个司机,还有3个负责衣食住行的学校内勤,实际学生也就16人。
从京都大学发车至觉佛镇,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每年的建筑学外出课程实践,已经成为京都大学的一张名片,深受学生们的喜爱。
出发前的那个晚上,我已入睡。
卡瓦奇神不知鬼不觉地跳到我身上踩奶,“给你一个东西!”
我在梦中惊醒过来,“又来吓我,又是什么事情?”
卡瓦奇胡子竖直,示意我别吵吵,听他说话就行,“一个保命令牌。”
他从嘴里出一把湿漉漉的小玩意,这就是极寒家族的神火令。
此神火令是精通铁制锻造工艺的花神火所创,一共打造了3块,其中1块被卡瓦奇意外获得。
之所以能够保命是因为花神火曾许下承诺,得神火令者可保一次性命。
如今将要面对他,卡瓦奇认为有此物在身可解阿元对峙之忧虑。
我听到到有性命之忧,顿时睡意全无,“这...合适吗?”
卡瓦奇严厉地训斥我,“有命去别没命回来!拿着!花神火不会拿你怎样。”
陷入家族间事务的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必须拿到血之皿,拯救艾瑞斯小姐的容貌,这是我的人生必修课。
卡瓦奇又在我的书桌上留下一条黑色的细麻绳,让我穿上神火令的小孔,挂在脖子上再出发,这岂不是又多了一块狗牌,与木兰铂龙纹徽章碰撞“叮叮当当”会吵个不停。
“今晚我就奔赴觉佛镇。你们到那里了,我再过去找你。”
说完就走,从来都不会考虑一下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