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地面越来越渺茫,越来越模糊,吓得她双手赶紧抓牢树干,双眼吃惊的看着这惊悚一幕。生怕再像上次一样,突然掉到悬崖下去。
明稚无意识的侧眸看向柳恕,这一看,下巴都要惊掉了。柳恕正气定神闲的,气度翩然的躺在枝桠上,因为樱桃树突然拔高,枝干茎叶也全都随之长大,这下刚好够他躺着了。
明稚了然,心知这又是他干的好事。
柳恕眼睛惬意的眯起,“阿稚,乖乖的陪我待一会儿。”
明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但是她倒是还没这样安静认真的看过他,其实准确来说,应该是欣赏他。
不得不承认,柳恕的样貌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稀罕绝色,他就算躺在那里,半眯着眼睛,什么也不做,也是让人不禁入迷的。
但是在梦外,却看不见这样的美景。
这时她突然想起来,只有在梦里,柳恕才不会像柳六一样戴着面具。
对啊,这是在梦里。根本不会有五感的。更不会有疼痛,也应该死不了吧?
那她有什么好怕的,说不定掉下去了,她就会从梦中醒来了。
这样想着,明稚看了看柳恕,心里有了底气,“你这次可猜错了,我虽然轻功学的不好,这么高确实让我害怕。但是,你没想到吧,我这次清楚的知道我是在梦里了,就算我摔下去,我也死不了!”
她的神色颇为得意,继续说:“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得问清楚一些事情。你怎么进到我梦里的?为什么每次在梦里见到你,都是在这座山上?这个太阳山……”
明稚看着眼前枝繁叶茂,硕果累累的樱桃树枝桠,喃喃的说:“也有一颗樱桃树。”
是了,这不是凑巧。
这颗樱桃树不是凡物,古籍上虽然没有这些记载,但是明稚的脑海里却蹦出了一个印象,就好像她本来就知道似的──万古樱桃树。
柳恕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明稚后脖颈的那抹月牙胎记,此刻正隐隐散发出微弱的火红色光芒。
他不动声色的,快速逼近,单手掐住了明稚的后脖颈,在那片光芒消散之前。
明稚后脖颈撕裂般的疼,像是有无数尖刀划过,疼痛感冲击着她的大脑,蚕食着她快要支撑不住的神智。
她双手胡乱的抓着,痛苦的,无法抑制的喊着:“太疼了!我太疼了……“
下一秒,柳恕就将她抱紧在怀里,另一只手牢牢的圈住明稚的身体。
而放在明稚后脖颈的手却丝毫未动,紫色光芒骤然发出炫目的光芒,就像无数星河闪耀其中。
倏地,明稚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自后脖颈破空而出,蔓延至脑海中炸开。
她痛呼出声:“啊!!!”
有些记忆重重叠叠,忽明忽暗的飘忽在心头,让她的心揪紧的疼。有一个声音在那堆记忆里轻声说:“兔月,就算地老天荒,我不死,就会一直等下去。”
一滴眼泪自明稚的眼角滑落,轻轻的晕开在柳恕的衣袖上。
柳恕的额角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冒出,他紧张又心疼的看着明稚,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呼吸微微急促,似乎也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天空似乎灰暗下来,阳光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离去,留下一片雾蒙蒙的暗白。
疼痛感渐渐停止,明稚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她尚未清醒,嘴里却喃喃自语着:”异止……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