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没有料到,马灵会突然出手。虽说孙立先前有言,不用顾忌这高廉的死活,若是在阵仗上遇见了,大可随意的打杀。可眼下既然有了这生擒的机会,公孙胜他们却觉得,还是要把人交给孙立处置为好。
也正是因此,当他们看到了马灵得手之后,竟是愣在了当场,不知该如何施为。
可高廉的那几个亲随却是愤恨交加,他们是一心要为这恩官报仇的。尤其是那位亲信都监温文宝,他可是高太尉从京营中挑选出来,为的就是护卫这高廉的周全,可事到如今,你又让他该如何去向那高俅交待。想这于公于私,他也是求生无望了,可不得玩命来找公孙胜他们的晦气吗!当即挽了个枪花,就向马灵杀来。
别看公孙胜他们几个都是修道有术之人,但真要论这近战搏命,也就个马灵,还能当作个战将来用。
可这事出匆忙,趁手的“方天画戟”又不在身旁,凭借一口朴刀,他马灵也只能说是勉强应付,一时间是你来我往,倒也斗的个旗鼓相当。
不过公孙胜他们终究还是占着上风,随着时间的推移,温文宝的帮手可是越来越少了。这就让公孙胜和樊瑞,逐渐腾出了手来。尤其是那樊瑞,又是个善使个暗器的,一把流星锤是神出鬼没,这冷不丁的来一下,总也不会无功而返。
温文宝看得心慌,本来就是势均力敌的局面,他这一分神,手脚上不免就会受些个影响。是很快就被马灵给瞅中个空子,趁其不备,是当胸一刀,就给砍翻在地了。
余下的几个兵丁,见这武艺高强的都监相公都命丧于此了,又哪敢恋战,就此便想四散而逃。可这却正给了马灵、樊瑞机会,就只见他二人那金砖、短剑横飞,这惨叫之声是不绝于耳,就只用了片刻的功夫,这些人就被他俩给拾掇了个干净。
见这事情已是了解,公孙胜是一边擦拭着自己的松纹宝剑,一边提议,“咱也别在此处耽搁时辰了,休息上片刻,便速去高唐州与孙寨主汇合。”
众人也都称好,就只见马灵自去割了高廉、温文宝的首级,戴宗、樊瑞又把高廉他们遗留下的马匹给收拢在了一起,然后便朝那高唐州赶去。
可也就是走十一二里路,他们便碰上了前来追击的孙立。
“哈!我们这拼死拼活一气,到头来却便宜了兄弟,看来你这福分不浅,竟然能捡上这天降的头功呀!”孙立也是眼尖,这刚一碰面他就看见了挽在马灵坐骑之下,那高廉等人的首级,是不由的笑道。
马灵也笑,“再怎么说贫道也是山中苦修多年,难道还看不出这小小的人间运气,自然是早已料到他高廉的气数已尽,所以这一路之上才赶的急些……”
也只有高廉伏诛,此战才算得上是圆满,放松了心绪的孙立也是乐意与他们玩笑几句,便学着公孙胜他们的模样与马灵打着稽首,口中连称这“无量天尊”。
头散青丝细发,身穿绒绣皂袍。连环铁甲晃寒霄,惯使铜锤更妙。好似北方真武,世间伏怪除妖。云游江海把名标,混世魔王绰号。
说话间,孙立便也看到了樊瑞,就冲其这衣着打扮也不难猜出他是何人。可要说实话,孙立对这混世魔王倒也看轻的很,概因为原著中对他的笔墨太少。除了与公孙胜斗法那一段,他通常是以李逵副将的身份来出现,完全没有展现出特殊人才应有的效果。
再联想原著中,那项充和李衮被宋江擒获之后,竟然说道:“樊瑞那人,无我两个,如何行得?义士头领若肯放我们一个回去,就说樊瑞来投拜,不知头领尊意如何?”可见樊瑞这家伙混得也是够惨,拢共就两个兄弟,还都瞧不起他。就凭这,也敢去想那吞并梁山的大计,所以在孙立看来,他就是个不知死活的莽撞之背。
一想到此,孙立也就没有给他过高的礼遇,只待公孙胜介绍完了芒砀山之事后,这才上前对樊瑞说道:“兄弟能弃暗投明,真是善莫大焉,既如此,日后你就常随公孙先生左右,与他做个辅助。”
不想樊瑞却是最希望能有这样的安排,他可是一心求道,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职事的高低。要是能常守这宗门之后,那得是多大的造化。所以说孙立的指派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他还能再说什么,也只有千恩万谢,感恩戴德了。
想着那城下的战事还未消停,孙立也不敢在此多做耽搁,便带着公孙胜他们往高唐州赶来。
可当他们一行来至在这高唐城下时,却见那城头之上,已是换做了梁山兄弟在把守了。街面上也安静的很,除了梁山兵马往来巡逻,这城中百姓倒是都躲在了家中不敢露头。孙立也不想去搅扰人家,待问清吴用、栾廷玉他们所在何处之时,便自往那府衙寻去。
柴进此时也已被吴用他们从那死囚牢中给救了出来,大概是因为有了这手刃殷天赐的缘故,其所受得刑罚竟比原著还重。一身血肉外翻,多有那伤筋动骨的地方,一直是昏昏沉沉,气息微弱,任凭孙立怎么呼唤也是无有半点反应。
孙立一看这可不行,总不能费尽周折,却只得具尸首回去。便安排栾廷玉速去准备车马,再一路护送他先回梁山请安道全救治。
这时吴用带了一人过来,与孙立说道:“这位蔺节级倒与柴大官人有恩,先前他已请了大夫瞧过,说是柴大官人这模样虽是吓人,但却无有性命之忧。”
那位蔺节级也说,“小人乃当牢节级蔺仁,蒙知府高廉所委派,专一看守他柴进。知府也曾命人前来吩咐,不管凶吉,只顾下手便好。只是小人见他是个好男子,不忍毒害,只推说其人已病至八分,不必下手。只是后来催促得紧,小人便回称柴进已死。也是因为这连日的厮杀,使那知府不得寸闲,倒使他捡了条命回来。”
看着这位当代少有的良善牢头,孙立自是十分的感激,听他说完了这其中的始末,便忙施大礼来拜。
“节级的大恩大德,竟让我等兄弟无以为报,只是如今这城破人亡,说不得会连累到节级的家小。以我所见,既然咱们兄弟投缘,不如就此共聚梁山如何?”
其实这事根本就不容商量,蔺仁看看左右,李逵、鲍旭那凶恶的模样,他有什么胆量敢忤逆孙立的意思,也只能是诚挚的感谢了。
可现在也不是个客套的时候,孙立便吩咐他快去通知家小,整理行装,好在明日跟随大军同行。
送走了柴进,打发了蔺仁之后,孙立便对吴用他们询问起这入城后的行事。
吴用便说道:“张清他们已去查抄府库,秦明则带人在这衙中清点,不过就目前的回报来看,还是这高廉的家资要丰厚些。”
“哼,我看这其中大半都是那柴家几代的积攒,咱们不过就是做个托管罢了。只是这事要是让那京中的高俅得知,就算是为了这些钱财,恐怕他也不会与我等善罢甘休的。”孙立说道。
吴用道:“这到无妨,难道还怕他不成。只是咱们这人手太少,要想把这一城财货搬取一空,怕是不易呀!”
孙立道:“这金银细软,兵器铠甲一定要的,至于粮秣什么的就尽力而为吧!实在不行就分发给城中百姓,当是为我山寨积累些民望。再有就是,可以高价去收买一些牛马车辆,也能充作个运力不是。”
吴用道:“如此最好,我这就安排人手去办,争取再雇些劳力过来装车,也还明日早行。”
孙立道:“但有一点可要小心,一定要好言好语,不可强买强卖,行事时让军法队跟着,万不可坏了我山寨的规矩。”
吴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连连点头算作答应。
等送走了吴用,孙立便招来李逵、鲍旭二人,让他们带上一队人马随他去拜访这城中的各位佐官。现在的孙立可真是见钱就眼开,明知这些小官不会有多大的油水,但他却认为这积少成多是自古的美德,想着这总归是笔收入,他就不愿放过。
就在这孙立一伙大索全城之时,前来增援的宋江却又遇上了点麻烦事。
原来是他们行至在东平府的对影山下时,遇上了两伙强人正在路中央争斗。只见那领头的两个壮士,就是看到了宋江一行,也不过来搭话,而是各挺手中的画戟,纵使坐下的马匹,就在这中间大路之上往来交锋,比试胜败,到有那么点献艺的意思。
本来依着林冲、花荣的意思,这军情紧急不可延误,哪管他们如何,冲过去就是。
可宋江一见这二人,具是英武不凡,就有了这爱才之心,是一心想要将他们给招到麾下,便央林冲、花荣快想办法,阻他二人一阻
可当时那两个壮士,正是一番好厮杀,可谓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但见那绛霞影里,卷起一道冻地冰霜。白雪光中,又激起几楼冲天火焰。故园冬暮,山茶和梅蕊争辉。上苑春浓,李粉共桃脂斗彩。这个按南方丙丁火,似焰摩天上走丹炉;那个按西方庚辛金,如泰华峰头翻玉井。宋无忌忿怒,骑火骡子飞走到人间。冯夷神生嗔,跨玉狻猊纵横临世上。左右红云侵白气,往来白雾间红霞。
宋江看的是一个劲儿的叫好,可花荣却早已失了耐心,可又不好折了宋江的颜面,便扯弓搭箭,是一步步纵马向前,就想寻个机会将他二人给分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