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川市幸福路,雍华园正门的斜对面,此时正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刚好又是晚出行高峰期,马路上看热闹群众的吵杂声,和汽车鸣笛的喇叭声,俨然像极了清晨的农贸市场。
人群中间一个两米多高的巨人,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十分醒目,此时这人一声不吭,满脸的愤怒欲要发作,但又不敢发作,憋得面部涨红一片,一个只到巨人胸口出的一名青年,正在怒斥着他。
两人的海拔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一个小孩在训斥着大人,从外表看,训斥巨人的青年应该有二十左右,穿着一身高档的服饰。
被围观群众预留的圈子里,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几个人,地上坐着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丈夫怀里抱着一个全身是伤的男孩,男孩气息极极微弱,妻子拿着孩子的手无助的哭泣。
训人青年后面站在两个魁梧大汉,身穿西服眼戴墨镜,拉开架子防备眼前的巨人,而旁边还躺着同样打扮的魁梧大汉,路边还侧翻一辆顶级豪车。
训人青年一直用手指着巨人,脸上的表情极度嚣张,尽管嘴里狠话连篇,也不敢上去打对方,又想到身后的两个保镖,心里就十分恼火,每个月花那么多钱,就养了几个废物,就算养几条狗也比他们强多。
“小子,就算你有两把刷子,今天你也别想走,你知不知道这车多少钱,就是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
“你们欺人太甚了,小孩被你们撞到车底下,再晚一点他就没命,你们反而有理了,如果我不出手,那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人命比车重要!”
阿蛮反驳完怒瞪着眼前的几个人,拳头抓得越来越紧,师父的话让他不得不忍气吞声,还有就是小时候发生过的那件事,那件事给他造成很大的阴影,刚才穿黑色衣服的一个男子,被青年叫上来打他,他不得以才出手打倒对方。
“什么?你知不知道我这车值多少钱,这个小畜牲到处乱跑,被撞也是活该,现在我就给你个机会,先给我道歉,然后再赔偿我的损失。”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还是有些人看不过去的,有几个农民工打扮的男子,拨开人群走到里面,一个走在前面的男子,对着嚣张的青年就说道。
“你怎么说话,人命重要还是你的车重要,有钱就了不起啊!就算你又再大的关系,今天你也必须把受伤的小孩送医院救治。”
说话的农民工扭头看着巨人,觉得这人倒是有些勇气,不过被对方一呵斥就胆怯,心里还是摇摇头,看着巨人年轻的样貌,也不奇怪他会这样,于是开口安慰道。
“小伙子,不用怕,这些有钱人再嚣张,我们也不怕他,错的是他去到哪里他也站不住理,你做得很不错,刚才在发生事情的时候,我们已经用手机录下了全部过程,我们会发到网上,让全国人都看看他的嘴脸。”
忽然从人群中窜出来几个农民工,又说了那些话,青年听着就更加不爽,这是哪来的一群爱管闲事的人,不给他们一点教训,还以为谁都可以这样无视自己。
“你们两个过去修理这群不开眼的农民工,再给我办不好,明天你们也不用跟着我。”
身后的两个保镖听到命令,连忙点头说是,脱掉外套扔在地上,就朝巨人身边的一群农民工冲去,老板都放话了,再不表决一下能力,真的要打包走人了。
冲上去的两人恶狠狠挥起拳头,几个农民工也是一脸怒气,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明明理亏一方的人,还那么理直气壮,他们同样摆好阵势,三人对付一个,他们还是很有信心能打倒对方。
就在双方要打到一起时,看到冲过来的两个保镖,像是踩到香蕉皮一样,同时倒地摔了个狗啃屎,阿蛮原本想一起冲上去,没成想会是这样的现象。
几个人一脸诧异,都不知道这两个保镖是什么情况,嚣张青年也是一样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他并不认为是两个手下没用自己摔倒,一脸怒气的朝着周围的人群喊道。
“是谁?快给我出来,敢管我崖一海的事,是不是活腻歪了。”
崖一海话刚说完,就看到一个人从人群中走出来,阿蛮看到此人,惊喜的叫了一声师父,然后急忙走到师父面前。
袁风没有说话,微笑的冲着他点头表示不用担心,崖一海看到这两人认识,而且这个巨人叫他师父,脸上的表情越发嚣张,这师徒二人原来是一路货色。
“好大的胆子,竟然和徒弟一起动到我头上来了,看来我是太久没出来,整个成川市都没人认得我了,今天我不给你们师徒一些教训,以后谁都可以不把我放眼里。”
崖诚志开车送袁风回来,一进入这条路就堵车,这条才七八百米的路硬是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好不容易到了这里才发现,这里原来是出了事故,所以才堵成这样。
袁风本没在意这里发生什么事,只想快点回到家,帮笑笑治疗才最重要,当车辆又走近一点,不轻易瞥了一眼,看到一个巨人站在中间显得非常显眼。
他下了车,没有第一时间过去看阿蛮,刚才他用灵眼一扫就知道,这个事故的当事人包括自己的徒弟在内,他又向一个围观路人,问明了情况,刚好见到两个保镖冲过去要教训几个见义勇为的人。
他直接从衣服上掰下两粒纽扣,从围观人群的缝隙准确的击中两人的小腿部位,两个保镖应声而倒,射完两颗纽扣准备拨开人群进去,就听到青年车主叫嚣的话语。
“哦,是吗?我还真没听过崖一海是谁,网上能搜索到吗?”
袁风边走边拨开人群,一听是崖姓,袁风就怀疑是崖氏族人,因为这个姓氏实在太少见,还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车里的崖诚志,见他并没有往这边看。
崖一海见后面出来的这人,说的话比他还嚣张,呵了一声被气乐,脸上邪笑把头扭到一边又转回来,然后直接朝地上几个保镖的屁股踹去。
刚从地上的起来还没站稳的几个保镖,又摔到地上躺着,崖一海面无表情,直接盯着来人说道:“好好好,你有种,你有种别走,我今天不叫人拆了你的骨头,我崖一海就白长这么大。”
说完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心里想到还好通信恢复了,不然还真没办法第一时间找回面子,袁风没去理他,朝地上那对抱着孩子的夫妻走去。
“来,让我看看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打电话叫救护车?”
地上小孩的爸爸抬起头,原本眼里充满了怒火,看到是这位好心人,压下心中的怒火,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回道:“谢谢你这位大哥,已经拨打了救护车,这个时间应该被堵在路上,这位好心的大哥,你是医生吗?”
“算是吧!”
袁风伸手过去,抓住小孩的手腕,然后告诉小孩的爸爸,最好把孩子放平,免得第二次受伤或瘀血逆流,孩子的父亲连忙点头,袁风又叫阿蛮脱下上衣用来垫在下面。
袁风慢慢的解开小孩的衣服,当看到小孩身上满是淤青还有外伤,他眉头一皱,灵眼扫视他的体内,眉头皱得更紧。
小男孩体内肋骨全部断裂,五脏六腑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胸腔有大量的瘀血流淌,如果不及时救治,这孩子活不过一个小时,这还是建立在他是否能熬得过。
小男孩的父亲看到孩子那惨不忍睹的体表,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哭泣的妻子像是明白了什么,双手抓住丈夫的一只手不停的摇头。
此时愤怒的丈夫哪里是柔弱妻子能抓得住,用力一甩挣脱出来,直接飞扑向正在打电话的崖一海,崖一海没注意身后来人,背后直接挨了一拳。
手机从手里挣脱掉到地上,同样脸色愤怒的回头,看到打他的人又再次冲上来,他也不顾这么多,冲上去就想和对方扭打在一起。
没曾想,没几下他就有点害怕,身上和脸上火辣辣的疼,分开后摸了一下脸,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想到定然破了相,他一向爱惜自己这张脸,这下被毁容了,失去理智的他咆哮道。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扑过去准备和对方硬拼,被几个保镖拉手的拉手,抱腰的抱腰,就是不松手,这边愤怒的丈夫没有因为对方说这两句话就畏缩,反而更是愤怒的要和对方拼命。
但是他刚准备冲上去,同样被刚才的农民工兄弟抓住,纷纷劝阻不要太冲动,万一再出人命,原本你是受害一方,等下因为你出人命,连你也搭进去就不值得了。
可是已经疯狂的丈夫,哪里听得进这些话,已经失去理智的他,只想把那个人渣生吞活剥了,五六个常年干体力活的农民工兄弟,也是很用力的抓牢他,觉得此时的这人,像是一头下山的猛虎,只要一松手让他过去,那细皮嫩肉的小子绝对被打死。
袁风抓住小男孩的手,也没考虑太多,既然自己碰到了,做一回好人也没事,由于小男孩伤势太重,身体又很稚嫩,他只能慢慢的将灵力渡过去。
灵力在小男孩的体内游走,慢慢将瘀血从伤口处排出,几分钟后瘀血排完,袁风也不吝啬,拿出一颗回气丹,趁着没人注意的空挡,掰开他的小嘴将药送入口中。
丹药一入小男孩的体内,袁风连忙用灵力包裹丹药,否则丹力一释放,他就直接被炸体成血雾。
袁风将包裹的丹药放在小男孩五脏六腑的中央,灵力开出几个小口,用来慢慢释放丹力修复体内受损的器官,这伤势太重了,和笑笑还有韩阳比起来,就是三比一的程度。
这么重的伤势,就算回气丹也无能为力,这颗丹药只不过给他吊住一口气,毕竟只是一颗凡品的回气丹,后期只能通过手术治疗,能不能活过来还要看他自己。
袁风想到等下救护车过来,一旦送医院救治,万一看到小男孩体内有个不知名的东西就不好了,袁风又再次将丹药放进他脊椎骨的缝隙里。
崖诚志见袁风去了那么久没回来,于是下了车挤进人群去看袁风在干嘛,刚关好车门抬头就看到一个鹤立鸡群的巨人,他愣了一下,这不是袁风的徒弟吗?他在这里干嘛?
由于到处是汽车鸣笛的声音,还有人群的吵杂声,他刚才在车里又是关窗,更听不到外面发生什么事,当他拨开人群走到里面,看到左边五六个男子拖拽一个失去理智的男子。
又转头看向右边,他又一愣,看到这边满脸是血的青年,是老三的儿子崖一海,正在死命挣脱的崖一海看到来人,立马冷静下来用委屈的哭腔说道。
“二伯,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你侄儿就要被他们打死了,我的命是小,但是我们家族的脸不能丢,现在你看他们这群人,个个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崖诚志走过去,上下打量着他,并没有接他的话,老三是什么人,他儿子又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的很,至于他说自己总算来了,难道他已经打电话给老三了?
又看了几个在拉架的保镖,心里就有些不爽,全家族上下子弟就这崖一海金贵,出门还带着保镖,他老子也一个德行,出门到哪里都讲究排场,气归气毕竟是自家人,面无表情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崖一海听到二伯问自己,立马止住了哭腔说道:“二伯,是这样的,我刚才经过这里的时候,开车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孩,我连忙下车查看,小男孩受了一点伤,我过去把他扶起来,此时他父母也来了,我急忙向他们道歉,并愿意赔偿所有的医疗费。
没曾想这两夫妻竟然要讹诈我,说没有个一两百万别想走,然后那女的就假装哭起来,引来路人的同情,那个傻大个不明就里,过来就把我的车给掀翻了,他还仗着有点本事,连我的保镖也不放过。”
崖诚志一听眉头就皱起来,就知道这小子满嘴跑火车,猜都猜得出来,这里面没一句真话,也不管他回头朝着袁风的方向走去。
当看到地上全身是血的小男孩,他心里同样怒了,这哪里是只碰到一点,弄成这样绝对是被卷到了车底无疑。
“袁风,孩子怎么样?要不要紧?”
袁风没有抬头,只是摇摇头,就在此时又来了一个中年人,最先看到脸上受伤的崖一海,快走过去关心的问道:“少爷,是谁把你弄成这样?”
崖一海看到又来一个,这个还是父亲身边很能打的一个高手,加上二伯还是修武高手,这样的阵容在这里,他本性的嚣张又回到他的脸上,用手指了指对面,这个人他不需要解释什么,只要给他个方向就行。
刚回头的两人,看到崖诚志正用怒气的脸看着他们,崖一海刚浮起来的嚣张又沉了下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心里有些心虚,不敢直视崖诚志的眼睛。
后来的人也看到了崖诚志,原本想过去动手却止住了,叫了一声二爷然后就呆在一边,崖诚志没有去管他,直接把崖一海拽过来,拉到小男孩的跟前说道。
“给他道歉,给他的父母道歉,然后立马送他们去医院,后续一切费用有你来出。”
崖一海听到二伯要他做,他不可能去做的事情,硬起了脾气顶抗过去,愤怒的说道:“崖诚志你放开我,你不帮自家人,反而去帮别人,我现在就回去找爷爷评理。”
崖一海说完挣脱抓住自己的手退后跑了出去,围观的人群纷纷让开,崖诚志见他跑掉也不去追回。
看着现场还侧翻的车辆,他跟袁风说了一下,然后留下来处理这里的事情,就在此时救护车的鸣笛声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