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三楼房间里,依然是白雾蒙蒙,此时的崖诚志就像是落进了水里,全身衣服从上到下,就没有一处是干的,他没有想到,原来熬制药丸是这样的辛苦。
自己在离炉子有几米的距离,就已经热成这样,更不用说袁兄弟就待在炉边,现在他口干嘴唇都开裂,依然是不敢动弹一下,要是一个普通人在这里,早已经脱水而亡了。
袁风又加大了凝丹的火焰,手里凝出的丹诀快速的打进丹炉,每句丹诀一附着灵液上,灵液缓慢的分团,足足用了半个小时,十颗丹药在丹炉里成了型。
最后一步就是凝丹降温,这一步出错就白忙了,这一步也是决定丹药的品质,真正掌握好这步,出来的丹药必定都是上品的。
而且像现在丹炉里的灵液,给一个炼丹大师来分团凝丹,至少可以凝出十二枚,而自己却只能凝出十枚,这就是生熟手的区别。
丹药已经成型,袁风又连打出十几个手诀,然后一个快速的动作,收回全部灵力和神识还有火焰,让丹药自行在丹炉里旋转冷却,要是打完手诀,这些都没及时收回,丹药会瞬间废掉。
袁风全身无力,盘腿在地上恢复,地上已经湿答答一片,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二品凡丹回气丹会这样难炼。
他分析了一下,有可能是辅助药材的问题,也有可能是第一次用凡草炼制的问题,还好这次有灵水乳,否则早就收工再想办法找灵药了。
他解除了周围的障眼白雾,房间里慢慢变得清晰,露出了两人的身形,崖诚志差点虚脱的身体又强行提气,看到同样湿漉漉的袁风,连忙站起来走过去关切的问道。
“袁兄弟,你怎么样?赶快到床上躺下,没想到熬制药丸那么费力,我这就叫人送一点补汤过来,你等等,我先去打点水给你喝。”
袁风摆摆手,他现在不是口渴和喝汤就能补回来,但这些又不知道和对方怎么说,丹田里消耗十分巨大,原本四层的灵力,现在已经只剩一半,于是无力的说道。
“崖兄不必如此,我现在需要休息,几个小时后就能恢复体力,补汤什么的就不需要了,三个小时后,我们一起看药丸是否熬好。”
袁风看到灵水乳还有一四分之一,要是把灵水乳都用完,应该能恢复到凝气三层中期的灵力,再打坐几个小时,行动是没有问题了。
至于丹药其实现在也可以查看,说和对方几个小时后查看,只不过是拖词想把对方支走而已。
等下他一修炼起来,崖诚志在一边必定会看出端倪,这样一来,自己和他的关系,必定要解释一番,崖诚志也没说什么,拍拍袁风的肩膀,脚步虚浮的走了出去,虽然袁兄弟说不需要,但他还是去安排。
袁风见他关上了门,看了一下丹炉,打开了盖子后,心里有些紧张,灵眼扫视进去,顿时松了一口气,七枚下等三枚中等。
袁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尽管没有上等丹药,不过这些已经足够好了,这也是他第一次炼制二品回气丹。
盖上了丹炉的盖子,袁风就地盘腿,把灵水乳的瓶子放入自己的怀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下午的凤凰山盆地里,很多来这里游玩的游人,都喜欢爬盆地中央的一座山峰,因为上到这座山顶,就能看到整个盆地的全貌。
还有就是山顶上有一座千年的古刹,山顶面积不过一两千个平方,寺庙却占据了五分之四,寺庙名为无佛寺,踏上九台阶梯后进入庙里,能直接看到四周坐满各种神像。
很多来到这里的人就奇怪,明明这里坐满各大神佛,为什么又称无佛寺,沿着大殿往后面出了后门进到中院,一眼就能看到对面崖边有一座凉亭,凉亭里有一口悬挂的陈钟。两排各三间组成的屋舍。
右手边一九层方形石塔,名为送佛塔,在塔旁边左右还有各一间偏房,靠近大殿的名为念佛堂,靠近屋舍那边却没有牌匾。
大殿后门左手边却有一节高出寺庙的山顶,而峰顶上又有一座凉亭,从院里有一条弯曲的石梯通往凉亭上。
而游人要想俯瞰盆地风貌,只能经过正殿大门右边过去,或者进到庙里上到那个最高处的凉亭观看,虽然这是个简陋的寺庙,却是国家一级保护单位,寺庙里常年香火不断。
很多来这里求签或者祈福的人,都说这里很灵验,这里住着六七位僧人,还有一住持法号为弘量,弘量住持很少替人解签或开光物件,一般解签的都是庙里的其他僧人。
弘量大师常说,一切随缘,就算你是富可敌国的商贾,或是权倾天下的皇者,若与佛无缘,他也不会理你是什么身份。
说白了就是你不信佛,你来找我有什么用,要是我讲了半天佛道真理,你最后噬之以鼻,我吃饱了撑着去自讨没趣。
“柔然,慢点啊我的姑奶奶,这么陡峭的梯子,我看了全身都会发毛,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就没有一点害怕,再慢点,我在来之前就说了这里太过陡峭,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干脆撞墙算了!
上完香我们就快点回去,你的新手机等下我就去买一个,别再拿那个坏手机去修了浪费时间,下午三点剧场就能通电,还有戏要拍别耽误时间。”
薛雨嫣吃力的往上走,她也没敢回头,生怕等下腿肚子一软那就麻烦,所以她只想快点上去,上一柱香祈祷袁风平安,自从云蜀县发生了飓风,知道袁风刚好在那边,害得她一直担心到现在。
手机又坏了,也没办法联系到袁风,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听说这个寺庙祈福很灵验,她就要求郑姐带她来这里,刚到山脚下,看到这么陡峭的石梯,当时她也有些畏惧。
又想到袁风的处境,咬咬牙硬着头皮就上来了,看着至少还有一百多梯的石梯,薛雨嫣也不顾自己筋疲力尽,抿紧嘴唇坚持攀爬。
郑月娥说完,也是没有办法,只好跟在她身后,一个阶梯一个阶梯的往上挪,现在全身乏力只能靠挪,不过离到山顶也不远了,郑月娥心里发誓,只要这次完后,以后打死她也不来爬这种地方。
现在还能让她有点安心的,就是绑在身上的绳子,一头勾在栏杆上,否则她也不敢上来,又经过一段时间,郑月娥撑到最后一阶石梯,来到山顶直接瘫坐在地,气喘吁吁的说累死我了。
薛雨嫣一样香汗淋漓,还好现在是秋季,太阳虽然很大也感觉不到多热,加上山顶的秋风吹得人十分惬意,休息了十分钟,郑月娥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瓶水,送到薛雨嫣面前。
两人喝完水又休息了一下后站了起来,郑月娥看了四周,心里尽幸今天这上面没多少人,否则她一个经纪人被狗仔队看到这个样子,非得大做文章,而且相信标题十分夸大。
虽然她现在还不是很出名,但时刻保持形象是非常重要的,拍完自己身上的尘土,扶了扶眼镜,又跑过去拍薛雨嫣身上的尘土,然后说道。
“你啊你,在家待着不好,非得来这里受罪,这么毒的太阳,皮肤也容易被晒黑,像你这张纯天然水嫩的皮肤,也是你重要的本钱,可要好好保护才是。”
薛雨嫣听一边的郑月娥絮絮叨叨,也没有生气,除了袁风以外,就属郑姐最为关心她了,所以只是微笑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寺庙的大门。
周围一些爬山的人,无意中看到薛雨嫣那倾城倾国的面容,加上此刻脸上那淡淡的忧郁,更添加了几分魅力。
秋风拂过她的秀发和衣角,加上她身后悬崖边灌木的衬托,更显得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众人忍不住拿出手机拍摄,郑月娥见状连忙上去,由于身材不够高,直接用手挡在前面,阻止游人的拍摄。
然后连忙把薛雨嫣朝寺庙正门的方向拉去,而薛雨嫣本人已经见惯这样的场面,顺从的让郑月娥拉着自己,进入了庙堂以后,两人打量着四周。
郑月娥打量四周,是因为在成川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来很好奇,而薛雨嫣打量四周是为了找香烛,看哪里有香烛直接过去拿,很快她就看到进门的右边,有个摆放香烛的架子。
她不假思索走过去,拿起几柱箱就要离开,旁边一直在打坐敲木鱼的中年和尚停下了动作,睁开了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请留步,凡在此处拿香烛者,都需要募捐一些香油钱,或多或少但凭施主心意,还请施主见谅。”
原本转身要走的薛雨嫣一愣,她的记忆里。以前和父亲去寺庙上香祈福,还从来没听说过要购买香烛钱,她想可能去上香时,随从的管家已经付了账。
薛雨嫣微笑的正要从口袋里掏出钱,却被一边的郑月娥拦住,她不解的看着郑月娥,不知道这是干嘛,郑月娥看着和尚说道。
“不就是拿了几根香,开口就要钱,一个佛家圣地,完全被一些铜臭味熏染,佛主还能显灵吗?更何况我们还是第一次来,据我知道国家每年有大量的补贴,给你们这些寺庙,我们就拿了几根而已。”
周围一些要购买香烛的游人,有的心里就嘀咕,这是哪来的男人婆,来寺庙上香,就为一点香油钱就嚷嚷不想给,还什么佛主显不显灵,就你一毛不拔的铁公鸡,那才真不显灵。
而要购买香烛的另外一些游人,觉得郑月娥这些话十分有道理,对啊!国家每年补贴多少钱,别人是信佛才来上香,这些补贴的钱,很可能就是用来购买香烛,以免费提供给香客使用的,虽然这几根香花不了几个钱,但不是钱多少的问题。
“呵呵,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还请见谅,这是本寺的寺规所在,就连贫僧也不能坏了寺规,贫僧方才也讲过,香油钱但凭施主心意。”
周围的游人议论纷纷,很多人各持己见,但大多数人认为,现在的寺庙都以盈利为目的,各种收费项目层出不穷,只不过去寺庙求个平安,弄来弄去各种收费直接让人无语。
薛雨嫣拉了拉郑月娥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说,其实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上香祈祷,来佛门之地争吵这些事,实在没必要。
郑月娥转过头,又想说薛雨嫣两句,这丫头心地真是太过单纯,很容易就受人欺骗,自己是一个过来人,又是她的经纪人,有必要对她的日常观点予以修正。
“呵呵,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勿燥,贫僧乃本寺住持弘量,两位施主若不嫌弃,可否后院念佛堂一坐。”
正要说话的郑月娥,听到身后传来一位老者温和的声音,和围观的众人同时转过身,又听到对方的介绍,有些惊讶,她虽然没来过无佛寺,但弘量大师的法号,但凡有一点地位的人,无人不晓!
众人听到这位老和尚自称是弘量大师,信佛的人立马肃然起敬,因为他们都听过弘量大师的大名,却没有真正见到他本人,今天能见到弘量大师,很多人心里兴奋不虚此行。
看到他走过来,众人恭敬的分开两边,更加羡慕被弘量大师邀请的两人,游人中有的来这里上香,就是希望能见到弘量大师,给自己解一卦,或者给请他给自己看看八字,但最后都铩羽而归。
弘量大师被人美赞其佛法精深,通晓天文地理,又会观相摸骨之术,很多信徒把他传得神乎其神,娱乐业内大腕都以能见弘量大师为荣,要是弘量大师能点拨几句,那绝对受益匪浅。
正当郑月娥笑眯眯的要应邀时,发现走过来的弘量大师,眼睛不是看向她,而是她身后的柔然,薛雨嫣看着这个邀请自己的大师,她却没有什么受宠如惊的表情,因为她没听过弘量大师这人。
虽然没听过,但一个住持的邀请,她还是微笑点点头,看到老和尚侧身邀请,她拉上了郑姐陪同,弘量大师微笑的看了一下郑月娥,也没说什么。
念佛堂里几人席地而坐,中间有一张方形木桌,被擦拭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上面是一个茶壶和几个茶杯,弘量大师为两人斟茶半杯,笑呵呵的说道。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还请品茶,呵呵,老衲今早闻鸡而起,忽心有所感,又见院中老树枝头喜鹊啼鸣,老衲掐指一算,便知今日有贵客来访,又掐指再算贵客所来何事,不曾想老衲学浅,没能算出一二。
老衲为此疑惑不解,方才算出贵客已来,便冒昧邀请二位施主后院一坐,失礼之处还望二位施主海涵。”
郑月娥笑呵呵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口,她知道这位弘量大师是和柔然说话,但她是柔然的经纪人,清楚柔然不怎么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于是先开口说道。
“大师您说笑了,我们哪里是什么贵客,就是来您这里上个香,没想到刚才声音过大,打扰到您静修了,真不好意思。”
弘量大师又给两人续杯,慢慢放下茶壶,抬头微笑的看着郑月娥,然后说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不必如此,出家人修的是心,如若身处闹市中,心中有佛便是静修,如若心中无佛,身处深山无缘问佛。”
郑月娥听不懂这些深奥的佛语,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的话,薛雨嫣在一边听着,她对郑姐刚才替自己说那些话,也并没有觉得心里不舒服。
薛雨嫣现在也没心情在这里和这位大师喝茶聊天,袁风现在还在云蜀,这让她担心不已,她哪里有空在这里等,虽然袁风会一点小法术,身手也不错,但在天灾面前,他那点本事就是蚍蜉撼树差不多。
如果今天再没有袁风的消息,薛雨嫣打算亲自去云蜀县寻找袁风,她一想到袁风现在要是血淋淋的躺在哪个角落,她就不由得十分惊慌,想着想着眼泪差点流出来。
心情不在状态的她,只想聊几句后,要是这位大师没什么重要的事,她就打算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