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看向地面,昨夜她走过的脚印还留在雪上。并没有什么异样。若真有人走过,那么必定会留有脚印,除非走过的那不是人,才没有脚印。
她看向地面没有任何收获,抬头看天空,老天啊,能不能告诉她,昨夜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她突然看见不远处冒着一缕烟,那是什么地方呢?离她这里这么近,她记得昨夜一周下来,也没见哪个地方坐落于那里的呀。
抬步走了过去,不弄清楚,今夜又将是个不眠之夜。
今早除了她反常的起这么早外,昨夜很晚才出宫的邵明风今早早早地就进了宫。邵青疑惑儿子什么时候对政事这么关心了?
邵明风匆匆进了宫,径直向锦绣坊走去。
昨夜他遇到的那人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也许……
锦绣坊――
昨夜守夜的宫女正跪在雪地上,身体筛糠似的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得无半点血色。
掌事的双手环胸问“一个时辰过去了,你还是不认?”
从房里出来的一个个人见到这个场面,都面色疑惑。三三两两面面相觑却无言,各忙各的事去了。
“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偷。奴婢也……也不知道怎么一夜之间就不见了。”声线颤抖
“不知道?难不成那衣服自己长了翅膀飞了”显然她不相信“此件事本官会上报给梦妃娘娘,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眼神直盯着地上跪着的人
现在后宫管事的是梦妃,出了事自当上报给她。事出突然不是她一个女官可以裁决的。
恰在这时,邵明风从大门走了进来,掌事的眼尖地看到来人,忙跨出几步,向他行礼
其他的宫女也是纷纷作揖
现在宫里的状况,掌事的自是清楚,现在看见邵明风也不为怪。
邵明风一一扫过众人,失望之色溢于脸色。
他要找的人,并没有在这其中,难道是他判定错了?不过不应该啊,昨夜她来的方向确实是锦绣坊这里。如今……
突然地,他看相了地上的跪着的人,连最后一丝希冀亦没有了。地上这人身形纤瘦得多,个头不高,看那人瑟瑟发抖,他起了怜悯之心。后宫之事,他本不该插手,但竟然他遇到了,自当要问明白。
邵明风转身问身后的掌事道“这是……”
“回大人,无甚大事,不过是昨夜里给娘娘们准备的两套衣服不见了,所以罚她跪着以示惩戒。”
“哦……这么说是她偷了的?”他淡淡说道,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情绪
暂时还没有证据,污蔑他人这个锅她可不敢背。入宫多年,品级能到她这个份上,有些事自是比新人看得清。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她再清楚不过了。
“还在调查当中”掌事的恭敬回应
“姑姑~,图示找到了”
这时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宫女从偏房里跑了出来,手拿着一张纸张。
在说出话之后她后悔了,姑姑身前那人是谁?莫不是上面的人那么刚才自己冒冒失失的,是不是以后升官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不清楚邵明风的身份,怯懦懦走过来后,对他福了身子就站在了掌事的身后,将图纸交给了她
“既然是你们绣坊里的事,就好好处理,莫冤枉了好人,让真正的盗窃者逍遥法外。”他说了这么一句后就要回去。
他说的话自然是有一定的份量,相信掌事的不至于因这一事情赔上自己的女官之位。
“是,下官明白”她恭敬回答
邵明风走出了锦绣坊,寒风凛凛,官服在风中作舞,早上精心梳洗的发丝,这个时候有些凌乱。
他现在的脑子里满是问号?她是谁?为何他找不到她?仿佛宫里不存在这么一个人一样?可是,他连续见过她两次,难道都是错觉还是他得了妄想症?
就在刚才与掌事的擦肩而过的时候,余光瞥过掌事手中的图纸,他怎么会忘记,昨夜他见到的人不就是身着这样一身服饰吗?
也许她不是普通的宫女!!!这样的想法令他惊骇,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摇摇头,待下次见到她,一切就明了了。
归海妺循着冒青烟上空走去,走着走着,想过许多种可能,究竟会是什么地方呢?
猛然的,她没有了去路。面前是一堵墙和一扇黑漆的大门,周边是被雪覆盖着的杂草,它们沿墙而生。门用“X”字样的封条粘贴着。
可能由于时间长久的原因,封条的一边已经没有了粘性。在猎猎寒风的肆掠下,摇摇欲晃。
她抬头看了上空,烟雾离她刚才来的时候近了不少。她能确定炊烟必是从里头传出来的,可是里面还是属于这清宁宫,什么人会住在里面呢?
为了一探究竟,她二话不说地撕开了封条,地上的封条在下一秒就扬地而起,飞进了庭院不知什么角落。
双手推开大门,“吱呀”一声,门打开了。跨出脚步踏了进去。里头的门口处一片雪亮光洁,完全没有她预想中的脚印。
一步步,走过的地方不同于她刚进清宁宫的场景,就连经过走廊时伸手触摸身侧的柱子,手指都没有沾染上半点尘灰。
这更勾起了她的好奇心,里头究竟住着的是什么人?她为何住在这里?
她走到一间房外,此刻烟雾已消淡。门半掩着,她伸手敲门
半响,不见人从里面出来
说起南宫辰的伤,依旧不见起色,宫外进来的声称隐世医仙的人数不胜数,却没有一个经过考核的?宫里太医一考察下来,别说医术怎么样了,就连最基本的草药都认不清。
太医们纷纷摇头,国主的伤是暂时处理了,但具体什么能醒来,不是他们能预料的。用药吧,宫里珍贵的药材有各国进宫的,也有国内采集的,各色各样,应有尽有,只是没有个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们不敢冒险行事。
好在,国主的伤可以拖,每天命专业的人给他灌输药液,至少命不会丢。
宫外的那些人,太医们也很头疼。
近日,苏莉时常看见父亲频频进出水牢,却不在意,父亲的事,她从来就不曾多问过。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父女,而在府中,她竟觉得自己和父亲竟连陌生人都不算。
就像两个互不相干的人,各做各的事,互不干涉。
近日大理寺事务繁杂,据说是贼寇在城内作乱,大理寺出动人马,将嚣张跋扈的贼寇缉拿归案,以至于苏莉上门去拜访李临没有见到。
只得原路返回,心想,临哥哥会明白她的心意的。一直以来自己真的只把他当哥哥看待。
总之,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了,千万别让人误会了去。
所以只能等过段时日再去了。
灏京城,宫里宫外,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太医院,排满了长队,穿着各式各样服装的人手提着药箱,等待着什么时候轮到自己。
对于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来说,若借此机会能一睹他们国主的尊容,那么他们即使是死也无憾。并且若是能趁次救得国主,那可是大功一件,往后的的后半辈子就不必再劳碌了。
正因为进宫的人多了的原因,所以宫里的各个地方都加强了戒备,以防有些人图谋不轨。
林峰亲自带人去追寻刺客的下落,两天没有回宫了。
其实,事情本不用这么麻烦,只是有些人不到万不得已不宜出动。
梦妃几乎天天进出朝阳殿,照顾南宫辰本是她们这些做妃子的职责,所以也没有谁有什么异议。
自从归海妺去了清宁宫以后,宫里的人都在传,国主此次受伤定是和她有关,那些个刺客和她有关也说不定。
国主很少出宫,怎么一出去就遭受如此重创?
众口悠悠,你一言我一眼,一传十,十传百,瞬间整个皇宫传得沸沸扬扬。这些她自然不知道,那些大臣此刻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他们是成功地拔掉了国主身边的那根刺,只是若是他们事先预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的话,也许他们的决定就不会是这样的了。
宋妃侧氏,她倒不心急,一如既往吃吃喝喝,精气神很好,面色红润,极少出门。时而饮饮茶,看看书陶冶情操。
时而又和身边的冥月和刚从贤倾殿调过来的小桃说说笑话,一时之间,要属她这里欢乐最盛了。
今日,她裹着大件棉袄披肩,坐于暖炉旁。两侧分别站立着冥月和小桃,小桃为她斟茶。
她接过茶杯,却没有直接饮,只是注视着冒着一点热气的茶,轻摇着杯子。
“小桃,你从贤倾殿来到本宫这御芫宫可还习惯?”说话时,照样一如刚才的注视着茶杯
“奴婢惶恐”小桃一下子跪在地。这后宫就是这样,稍不慎,就会沦落到万丈深渊。
尤其是说话,从一进宫,嬷嬷就给她们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少说话,多做事。
如今宋妃突然问起,不就是因她曾是归海妺的人吗?
御芫宫比不过贤倾殿,人人都清楚。贤倾殿是什么地方?没去过的人也多多少少有耳闻。
宋氏慢悠悠酩了一小口,冥月从她手中接过杯子放于桌上。她才道
“起来吧,本宫并没有其他意思,不过是问问你,要是和众丫环住在一起不习惯,本宫让人单独给你换一间。”而后,她右手半撑头,似是不舒服。冥月见状忙过去为她轻揉她的太阳穴,宋氏的脸色才稍有好转。
冥月担心问“娘娘这是病又犯了?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无碍,这么多年了,都习惯了,你帮我揉一下就好了。”
她们主仆的交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在小桃眼里,好像看到了当初在贤倾殿时,姑娘和苏莉姐姐的影子。
那时的她,多渴望里头陪在姑娘身边的是自己。可是一次都没有,出来没有过。
她多少次路过门口,看到的都是姑娘和苏莉姐姐有说有笑。而自己只能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只有苏莉姐姐没在宫里,她才能近身伺候姑娘,所以自己就借助宋氏中毒的这件事要将苏莉拆离姑娘身边。那样的话,陪在回来身边的就永远只是自己了。
却不想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苏莉是走了,可是她竟开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