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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美好

凌晨一点还在加班,打开手机,突然看到一条“那年今日”的提示内容,是二零一七年写的一首自我鼓励的诗:

晨起北大桥,

冬雨任风飘。

四时忙更替,

游子忘故里。

仗剑九天上,

天河八面通。

深知苍茫中,

潜处有云龙。

往事又历历在目。那时候在本省做二手车评估工作,每天不论日晒雨淋,都起早贪黑上门给客户评估车价。忙起来每天不能按时吃饭,开着电车环城狂奔,连安全都顾不上,忙碌的间隙,在路边小店匆忙吃个饭,又匆忙去见约好的客户。

经常遇到脾气急躁不好说话的客户。印象深刻的是,第一次自己独当一面上门找客户,因为技能欠缺,被拒绝,被奚落一顿,整个人失望至极,一度怀疑自己能不能干下去,好不容易有一份工作,又面临如此境地,很想痛哭一场。为了及时见到客户,开车狂奔到约定的地点,导航不准,错过了时间,有一次一个暴脾气的客户见我超时到达,扭头就走,我把手伸进即将关闭的驾驶座车门,他才缓了下来,不敢关门开车走人。

路上电车偶尔没电了,得想办法快充,晚上之前如果完不成当天回收车辆的任务,不管多晚,不管一天如何的人困马乏,都得回十几公里外的公司聚集开会盘点当日完成任务情况,检讨失败原因,同事之间相互演练话术。每天如此反复。

很多时候凌晨才到家。印象最深的是冬天的时候,穿着雨衣开车回几公里外的租房,冰雨冷冷拍在眼镜上和扭车把的手上,脸和手冻得几乎失去知觉,一路加速,红灯停,绿灯再行,风雨的一路,感觉回程时间很漫长,距离很遥远。

为了拉好客户关系,从不抽烟,又不得不学会抽烟,最后因为压力大心情不好,自然而然就染上了烟,自觉买了烟,紧张的时候也会依赖上了烟,用烟来掩盖自己初出茅庐的稚嫩。贪上了酒,在能够调休的一天,把自己灌醉,喝的不尽兴,和同伴去夜市烧烤摊又小酌几杯,更多时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消愁愁更愁。

当时唯一慰藉的一点就是偶尔客户暂时不空,在等候客户之余,选一个安静的草地躺着,或是去附近的校园里逛逛。

无法淡泊明利,又想宁静致远。宁静致远,也仅仅为了找寻一点归属感和安全感。

一路跌跌撞撞,一直胡思乱想,渐渐学着给自己加油打气,偶尔还会总结出一些生活的道理和态度、意义,也想以此找到同类,希望正在经历或是即将经历的人,有此参考,不会孤单,不会迷茫。

自救的同时,也想救人。无法达则兼济天下,但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贫弱也有正能量的地方,散发出来也没什么不好。

只有自己把自己当做信念的时候,才更有坚持的动力,更有望看到曙光。

这一切,回想起来,很恍然,哦,原来自己一直是一个靠信念支撑走过来的男孩,没有光,就拼命燃烧自己,照亮自己,温暖自己。

想完这些,又觉得自己挺矫情的,满脑子胡思乱想。我已经步入社会,不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那个懵懂少年,而今识尽愁滋味,踏上行程没有退路,很多时候,孤独袭来,无边无际。

明明周围世界满是人,却觉得眼里心底荒草丛生。

也许是想极力宣示自己的孤独以博得安慰。

不断揭露动态,发表感慨,接而期待,期待有同感有呼应。

总在心里对一个虚构的人说:假如你能为我的矫情买单,大概也能体谅我的不堪。

是多么渴望被理解,渴望共鸣,渴望一些慰藉。

可是那些历历在目的许多的曾经,渐行渐远的人事,最后证明了,人生是座乱葬岗,随处埋葬曾经的所得所爱,连同需要的也一并夺走。

你深埋,我缅怀。所谓桑田沧海。

这么久了,南来北往,陌生里习惯了一个人的白天黑夜。

孑然一身的经历,现在却是值得感恩和回味的过去。

如果剔除过去好的坏的,勇敢的怯懦的,喧嚣的孤寂的,我们也就不是现在的我们了。

曾抱怨黑暗的光影,随着成长,渐渐生辉。

那些人和事回首时,铺垫起来,都会给人莫大的勇气、信心和坚持。

所以不论何种境地,依然相信美好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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