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乡》杂志社在濮阳华龙区一栋临街的9楼上,马成功报到,李主编开了个小小的欢迎会,讲马成功省城名牌高校来的,写了很多有份量的文儿,给编辑部增添了新鲜血液,为龙乡文化丶为龙乡经济腾飞增添砖瓦,不忘初心,为实现中国梦摇旗呐喊……与开发区吝科长讲说的大致相同。梅编辑(女)丶宗编辑就几号人,同样是一台电脑,这大办公室均是单桌子办公,马成功感觉比开发区升了一级。
后来李主编与马成功单独谈话说:“你可以自由些,多深入生活些,毎年拿几份有份量的稿子就行。”马成功矫情地问:“啥叫有份量的稿子呢?”李主编说:“连这个也不懂,我该解聘你了,小马。”
马成功从学木匠活到到大学生丶到开发区干事丶到《龙乡》杂志社职员,感觉完成了从“粗狗”至“细狗”的巨大超越,感叹康淼淼嫁了,曾姗姗仙逝了,与很像康淼淼的人下辈子,吝巧竹根本不上档。李主编给了充分时间,青睐起了田园风光生活,立意在农村寻媳妇,像于干事那样,像李明建的哥哥李明辉那样,像所有在职干部在农村有媳妇的那样,识字不识字均可,不忘乡愁,亦职亦农,耕读传家,耕职传家,兰天白云,春天细雨纷飞,秋天聆听冷雨敲打小西屋的窗棂,感悟苍茫大地真诚的奉献,比歌词里唱的《常回家看看》省下好多路程,帮父母干些家务,帮妻子干些农活,掰棒子丶摘棉花丶收谷子丶出花生,沾两手污泥,出一身臭汗,晒一张古铜色脸膛,闲暇时望妻子健康的身姿,情浓时拉妻子做一次爱,或许生养下儿女了,或许多写些乡土气息的文章来,给李主编好交卷。马成功或许有种怪理论,在农村寻媳妇反倒安生些,遐想就少些,对爷爷奶奶及父母更会孝顺些。酸浆糊糊黄糊糊,小米饭南瓜汤,一种忆苦思甜感。
都听说马老抠家二小子寻媳妇不挑剔,后来可以说倒插门。把整个十八户村人震晕,晩上就有人失眠了,具体表现在相朝两口子,相朝说:“人一旦能耐了,还不是想娶谁就娶谁,或许能娶你娘家侄女瑞娟吧!”相朝的老婆说:“我侄女北师大毕业,他马成功哪大学?”相朝说:“郑州大学吧,比你那侄女并不次丶文才并不低!”相朝的老婆撇撇嘴说:“马成功给我那侄女提鞋吧!”不与相朝对着脸睡,一会儿又转回脸说:“你还别说,我那侄女回来常常打听他马成功。”相朝说:“这你就信了吧!”连马成功自己的娘也同样咂嘴说:“这二小子犯哪门子神经病,上上学上晕啦?倒插门能孝敬爷爷奶奶父母吗?”马成功的爹马老抠更认为二子时而聪明时而傻,濮阳任职罢了,不城里寻媳妇,寻什么乡下倒插门儿!感叹地说:“儿子大不由爹,插了门还有大儿子!就永远别回来!”马成功自感不是说话把式,只要不去倒插门,识字不识字不讲究。
提媒的不老少,都意识马老抠家二小子像街上傻卖葱的那样,买弄假聪明,若真介绍个不识字的不一定能愿意。此时,马成功的嫂子宋俊梅随哥出国去了阿富汗,留有侄子文文在家,若嫂子在家,真会帮小叔子马成功寻一个,不去倒插门;就是她舅家女儿靳银花丶远嫁他乡为职工家属了,若不嫁,与兄弟仍然有缘分。李家楼李明辉的妻子娘家固城乡史土塔村,远房堂叔家俩女儿,姐姐嫁出去了,妹妹史湘云,立意寻个倒插门,比马成功小上两三岁,将来能照顾父母。后来李明辉的妻子见马老抠家二小子变卦了,只要不去倒插门,识字不识字不讲究,于是多跑了一两趟。那史湘云想:“大学毕业生,又是编辑记者什么的,不一定寻什么倒插门!”跟姐姐及父母商量,让姐夫过来倒插门,执意嫁十八户村马成功!
史湘云,同《红楼梦》史老太君娘家侄女同名讳,那位史湘云文静贤淑,这位史湘云同样会文静贤淑,好就好在是二妮子,曾姗姗是三妮子犯了命运苦的忌讳,给心灵留下了极的大伤痕,称好一阵子“三姨”还是西去了,成了个浓缩的“曾姗姗”;马成功经过深思熟虑后说:“可以与史湘云成婚。”买了大大的礼盒子,在李明辉嫂子的带领下,与经过梳洗打扮的史湘云见了面,谈了话,喝了人家漂着鸡蛋荷包的白糖水,互相核对了电话号码。史土塔全村人诧异,看稀罕的不少,竟有个横眉竖眼的半中年人,人们均不愿意挨着他。马成功感觉不出这史湘云长的好与赖,要求立马结婚,拖时间长了,难说能够真愿意;难得此女子不识字,孝敬父母,在娘家有个好口碑。与其说马成功相中了史湘云这位二妮子,不如说被《红楼梦》故事感染相中了此女人名字。
李明辉的妻子骑电单车往返几趟,与其父母反复磋商,既然在农村,必须按农村礼路走:见面礼4008块,订婚礼4008块,腊月28日迎娶时带去12008块,给姐家儿子押车钱4008块,其他押车孩子不用多给钱,10元20元的及一些玻璃糖果就行;嫁妆由男方买了送至娘家去,娶嫁时拉过来,娶嫁车不少于12辆;酒,顿丘一杯或者中华龙;烟,精装红旗渠或者硬帝豪,像谈一桩生意。结果一切事宜谈好后,两头亲家都有些懊悔或者不满意。女方亲家认为:“钱,没有随行就市,把闺女贱卖了,白舍了。”男方马老抠认为:“钱,还是多给了,完全可以不给钱,儿子大学毕业生,职位好,人员妥当,愿就愿不愿意就毕,二小子找不来个媳妇了?过了这个村还有那个店。仍说:‘鸡叫天明鸡不叫天也明’,娶个‘瞪眼瞎’丶不可能多扔钱。”与儿子同样有文化可能多给些,懂礼数人家一个毛钱壳子也不收。”
马成功似“王八看绿豆”对眼了,一说“瞪眼瞎”立马就不愿意,或护短,与爹马老抠吵一架说:“瞪眼瞎咋啦?瞪眼瞎孝顺不瞎,心里不瞎,照顾老人家不瞎!”爹爹马老抠说:“中中,仔把老中,你小子烧包吧你!”暗暗嘲笑儿子:“啥是瞎?这就是瞎!那濮阳杂志社不该要这么个瞎孩子当编辑丶为记者!”没有说“寻个识字的人更不瞎。”暗下里找高人李彦朋合“八字”,李彦朋笑笑说:“合得着,不犯克。”
2006年腊月初四,史湘云经一番梳洗打扮,花枝招展,不显得浊气,与些亲戚及近门子人等提前在乡政府门口等候。这天天气出奇的好,史土塔村属中郭村分支生产队,后来称分支中郭村,与乡政府挨得近。这天有不少乡亲去赶集,有人问史湘云:“史湘云,站这儿咋?”史湘云说:“不咋,订婚啊!”那人问:“经营啥?干啥的?”史湘云很是荣耀地说:“原先‘揍木匠’,后来大学生,濮阳杂志社为记者!记者是文化人最轻松的活儿!”凑巧马成功与李明辉嫂子一人一辆电单车刚好赶至这儿。马成功听着别扭,此女子虽叫史湘云,话语上不恰当,不应该把“做木匠活”说成“揍木匠”;如同方言或者水土问题,清丰县人或濮阳人总是把‘做’说成‘揍’,如:“做啥去?”往往说成“揍啥去?”可再方言或水土问题,‘揍木匠活’不应该说成‘揍木匠’。少说一个字,则如同‘揍’人了,木匠挨‘揍’了。如吝巧竹称姚蓝为“姚姐”,似有“窑姐”之嫌了。虽然史湘云不识字,感觉此女子不精透,好多不识字的乡下女子并不像她这种傻样子。
马成功似乎想起了“姜还是老的辣,醋还是陈的香。”由不得对爹马老抠肃然起敬。有种不愿意,不订婚,立马回去的踌躇,可8016块钱点给史家了,现在回去别说爹爹马老抠不肯,中间介绍人不肯,自己同样不肯,老实巴交的人,史湘云名字好些,家下口碑好些,或许“女子无才便是德”;换句农村俗语说:“就是把糞草也要搓回去……”
管订婚登记的民政办公室,二人出示了证件,介绍信,此时,马成功就有个电话打进来,至院里接一通电话后,咂一下嘴,好生懊悔,回来见开据好结婚证件,扣上章印了,一塑料袋东西连证工本要收费58元钱。马成功问:“给这兜东西弄啥?”工作人员说:“新婚夜抢险及计生用品。”随来的人就笑开了。马成功并不脸红说:“有险可抢么?巧卖商品,不要可以吧?”工作人员说:“计划生育是政策,你不要扔了去。”马成功说:“不订婚不可么?”工作人员说:“那就是离婚了,村民组开信丶去找另部门儿……”
马成功无奈交过费,出门走了。
史湘云后边喊:“马成功,你的证,结婚证!”
马成功嘟哝句:“咋会这样呢?”聪明反被聪明误,人生好多失误,莫过于今天大失误。其实有些事情是不经意发生的,那鸡爪子山丘儿子解那狗链子狗逃跑同样是不经意发生的。扭扭头说:“一个锅里搅勺子,你就拿着吧!”乜一眼屋里的人,至院里开电单车锁,消失在乡政府大门外,随史湘云来的一屋子娘家人愣那了。工作人员说:“这人不懂事儿,大学生咋着?他记者咋着?按说该拿喜糖来!”
马成功去了,像个故事没讲完,弄了个齐茬子。史湘云好生失望,后来见马成功谁的电话都不接,或者是关着机。泪在眼窝里噙着,将要进结婚殿堂了,说下大天来不相信这个人会是这样子,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上出了瑕疵了。
有人评价:“大学生吝巧竹说话尚且不中,何况没文化不识字的史湘云?马成功太鸡蛋里挑骨吧,肉里挑剌吧,另有隐情吧?”
那橫眉竖眼的人立马不愿意,笑了说:“看见了吧妹子,这就是十八户马老抠的儿子马成功!这马成功耍谁啊!算哪门子编辑记者呢?不乐意就别订婚,咋说溜就溜了?”
此人史湘云远房堂兄史文涛,附近人送绰号“屎闻嗅”。农村习俗,其堂妹订婚完全可以领狗屁弟兄乡政府所在地搓一顿酒饭吃,却是“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史文涛似绿头苍蝇遇见臭鸡蛋,寻衅人遇见寻衅事。及随来的人乱嘀咕,好在堂姐李明辉的妻子在此,替马成功拦一码说:“婚还是要结的,他有意寻个不识字的,他不娶妹子娶谁呢?腊月卄八的好儿能错吗?能改吗?”打个圆场,自掏腰包请娘家人几桌客,酒饭钱马老抠家给就给不给就毕。席面上史文涛亲自点单,大发厥词说:“你说那马成功翘啥头?不就是学个木匠活考上学了么?不就是个编辑记者么?若不是难说寻上个媳妇来,膻不膻是块羊肉就中!”众人都笑,认为史文涛不应该这样比喻堂妹子。史文涛说:“笑啥笑,难道不是么?我说的不是真的么?”众人又笑,都说:“那是那是,那仔把老是!你确实说到理上了!”却没敢说“你40岁连块膻羊肉没弄到,寒碜到家了,比马成功差一筹。”
订婚的好日子,史湘云只是垂泪。史文涛说:“就那吧妹子!哭能挡事你就哭,三天不见个回话来,寻他马老抠家里去!”又说李明辉妻子:“姐,你说那马成功想干啥?想弄啥?就算卄八结婚,把两万块钱拿过来!”李明辉的妻子说:“他不结婚结啥?不是一万两仟另八块么?你多要我可保不准。”史文涛说:“加码了,多八仟!再胡来多加一万六!再再胡来多加三万二!马成功给我妺子递招儿,找错门儿了,我不信治不住他马老抠家二小子马成功!”李明辉的妻子同样怕娘家这位堂兄弟,眼睛瞀瞀地,感觉不该给马老抠家二小子说合这门亲。史文涛又说:“读书上学的人,就这点儿理路却不懂!”
那史文涛体态狼犺,自小父死母嫁,失教育,成附近一带恶棍,自认为“卧着像只虎丶盘着像条龙。”常小分头一甩一甩的,明光明光的,为寻媳妇常做作出一番萧洒相,富人像,把邻居的电冰箱抬过来,好电视机抬过来,沙发抬过来,成钟头打手机,让人家给说媳妇,多年仍是光棍一条;为竞选村里村长,得到更多的票数,敢明目张胆村街广播里喊:“谁选我当村长,让村民得最大实慧,三年不交水电费啊!”人人好鞋不敢插他臭屎,确实有些人选他当村长,乡政府就是不同意,直到2018年“扫黒除恶反腐拍蝇”时,史文涛被捕,没当上村长,没混上个村长衔儿。
其实,史文涛虎视眈眈堂叔家好房子,对堂妹子寻找倒插门女婿常耿耿于怀,常常泼冷水,后来见堂妹子寻马成功不来倒插门,便乐于促成,遐想将来由他赡养堂叔堂婶公母俩,住那好房子;就算大堂妹婿愿意过来倒插门,照样想法子刁难走,若真精,大堂妹婿不过来倒插门,他家下也有父母。
当晩,就有震耳发馈信息传至史湘云耳朵里,史湘云告诉了史文涛:“有个很不一般的女子把马老抠家二小子喊去了,不顾把电单车丟至柳格镇亲戚家,乘30路公交汽车去往濮阳了,也不知道为啥事儿。”经一顿饱饭吃的笫二天仍没有动锅灶的史文涛笑了笑说:“马成功那小子不知是咋想的,不愿意订婚干啥?他马成功惹上茬子了!”
其父母与史湘云犯愁,请教史文涛出主意。史文涛说:“好妹子,急啥急,不输理咱怕谁?你说咱怕过谁?”
史湘云说:“那是那是。”
堂叔堂婶也说:“那是那是。”
史文涛说:“有我撑杆子,有屁股愁他挨不上打?邪门了就!”
十八户村丶史土塔村远近不过五六里路。马老抠为儿子完婚,在家支着电锯电铇子,包门套,包窗套,加隔扇,活路干不完要晚上加夜班,木料扣板丟了一地。马老抠唉声叹气地,也是一头雾水,给儿子打电话同样打不通,没心思把活干下去,埋怨二小子订婚猴急,胡球来,弄不清二小子被哪女子引去了。竟有人说:“非常像,来的是二黄家闺女康淼淼吧?”给儿子介绍过康淼淼的他二婶子过来提供参考,也说像,把马老抠说愣了。又有人说:“可那康淼淼一个孩子的妈妈了,怎么是她呢?不可能是她吧,你见了?”那人就说:“啧,你看这,当然我见了,没见我敢瞎咧咧?长的真像康淼淼,村上几个人都见了。”另有人说:“再像不可能是二黄瓜家淼淼吧!”此时,二黄瓜康守江已经从监狱里出来了,不知咋着腿瘸了,有人猜测在监狱被人给揍的。毎天康骨碌至十八户村东到村西,拄个拐锻炼身体;二黄瓜康守江是不肯清闲的人,唯恐天下不乱的人,遇事情推波助澜的人,一有个风吹草动,哪儿就会有他的身影。插话说:“笑话!她咋会像我那淼淼呢?我那女婿又重新开业啦!我女儿又为坐堂娘子啦!若真是我女儿淼淼,那我就羞死了!”
有人问他,或许是相朝:“你会知道羞?”
二黄瓜康守江不依不饶,拄拐杖一拐一拐地过去说:“相朝,看这话说的,我咋不知道羞?我为啥不知道羞?”
相朝怕被缠住,说声:“知道羞!知道羞!”
众人都笑,连忙离此人远了些。
当天晚上,李明辉的妻子把马成功订婚的情况给马老抠两口子说清:“正要扣戳时丶二兄弟院里接了个电话,回来就不高兴,心就有些灰。”马老抠莫明其妙,全家人共同揣测十八户村哪儿来了个靓女子?使儿子如此不理智,把电单车丟柳格镇亲戚家说走就走了,或认为二小子有工作的人,可能是单位的人,编辑部的人……说下大天来不相信是二黄瓜家闺女康淼淼。李明辉的妻子从此推手不管,没有让马成功的爹马老抠报那顿餐饮费,发誓再不当媒人。
儿子手机关着,音信皆无,马老抠无心思干活,右眼不跳左眼跳,这天果真祸事,那史湘云及位小堂弟挡在院门口,其娘家一帮子人与史文涛几位狗屁弟兄把马老抠一家人堵在院子里,马老抠两口子大惊,马成功的娘找凳子让坐,马老抠掏烟弄茶,史文涛一脚把凳子踹翻,一巴掌搧上去,木匠马老抠挨揍了。
冥冥之中,史湘云“揍木匠”成句预言或梵语。马老抠对儿子不解,又突然来这伙人,十分窝火地说:“你们算哪枝上的杏?说白了是我儿子与那史湘云!有理说理,有事说事,打人咋?打人咋着,打人能解决问题吗?”史文涛冷笑说:“马老抠,少给我讲理说法的,我不管你杏不杏,是你们这家人欠揍了!我教你们懂些理路来,你儿子究竟被哪女子拐走了?”又一巴掌搧过去,马老抠嘴角有血渗出。马成功的娘害怕,嚎声哭开了,就说:“你们,你们,打人咋?你们咋着打人呢?那史湘云……”从兜里掏出块卫生巾,去擦马老抠嘴角流出的血,马老抠接过来自己擦了擦,见史文涛把手伸过来,马老抠问:“啥?”
史文涛说:“你说啥?钱!赔我妹子的名誉费!精神损失费!十三省加外国少找你们这家子人!”
马成功的娘惊恐地说:“要些钱可以,打人咋?”心疼男人,替儿子理亏,颤抖着手把衣兜破手帕包的钱拿出来,想给一些留一些。
史文涛一把夺过去问:“就这些?”
马老抠说:“管的宽!就这些也白舍了!”
马成功的娘说:“我那可是5000块啊!你们不能不讲理啊!”
“就这也不够!”史文涛不屑地说,“看你马老抠是挨的轻!史湘云我们堂妹子,难道管不着?能算管得宽?你晕种儿子究竟随哪女子就走了?”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随哪女子就走了……”马成功的娘泪水横流,望着那史文涛把钱装起来,与孙子马文文挡在马老抠身前,生怕再挨打。
那史文涛一种洒脫,悠闲地望一眼堂妹子所谓的婆家,堂屋或西屋,掏出烟叨嘴上,接下来问:“咋?不说原情不是?不说算毕了么?了结了么?”一摆头,其狗屁弟兄心领神会,厨房里锅碗瓢盆碴子横飞,马成功的娘拦住男人真怕再被打。堂屋西屋装修板子玻璃碴子胶料桶橫飞,电锯电铇子线薅下来。马老抠心疼得不得了,最后大吼一声提起把斧子来说:“我与你们狗日的拚了!是我儿子与那史湘云,轮着你们管?轮着你们这样弄!”马成功的娘怕惹出大事来,死命抱住男人,把斧子夺过来,递给孙子文文,丟往一边了。
“少给我耍二杆子!”史文涛仍一付不屑的样子,此时院门外围的人少,史湘云不让任何人进,二婶子急匆匆过来,说史湘云:“你这闺女傻不傻,二侄子既然与你登记了,就断定不过了?这样闹腾真能娶你史湘云?他是工作人员,有人请他走不稀罕……”史湘云感觉对,闪开身子,与二婶子进院子见狼藉一片,心里好生酸楚。二婶子叹惜二侄子读书上学的人,有工作的人,却这样无知,这样做作,天大事情不能给家下通个电话呢?
此时,某狗屁弟兄从堂屋里搜出一沓子钱来,交给了史文涛,史文涛看也不看装兜里,马老抠要去夺,成功的娘怕再被挨打,哭喊着拦住了。
二婶子说史文涛:“这样闹腾,能让二侄子与你妹子结婚么?”
马老抠圪蹴着抽烟,望着被修饰一新的一切陈设被砸的垃圾一片,儿子结婚成泡影,说声:“跟她结婚,结黄昏!结个气!”
史文涛冷笑说:“那就是离婚了,闹离婚再拿钱!”摸摸兜,一伙人扬长而去。走时,马老抠从后面喊一句:“小子,记住,你弄走我15000块铁!”
这伙人闹腾时,马成功家喂的那叭儿狗,不知夹着尾巴跑哪了;只有屋脊上那白白的鸽子见证了院子里这场闹剧的全过程,竟有只鸽子飞下来,朝某弟兄头上抓一下啄一下,急急飞去了。院子里有人笑开了。
“一个锅里搅勺子,你就拿着吧!”那史湘云见证了马成功家被砸的景象,回去被父母埋怨,感觉不好收拾,是堂兄耍了二杆子,搜走丈夫家的钱,却是不敢说。怕堂兄堂弟再闯祸,第二天一身鲜靓衣裳,不亢不卑,骑辆电单车,把马成功的娘叫“娘”,把马成功的爹马老抠称“爹”,把马成功的爷爷奶奶称“爷爷”称“奶奶”,并拿出2000块钱来,当成未来公婆买锅置灶砸门砸窗等等的费用钱。她如同郑州西开发区职员吝巧竹,仍有与马成功一个锅里搅勺子的渺茫心态。这天正是腊月初七,是马成功写小品缝老鼠排污口这天,这些钱马成功的爹娘不接,其爷爷奶奶也不接。
马成功的侄子文文说:“这是俺家的钱,抢走了,拿着呗,拿回来干啥?”
史湘云脸红。观看的乡亲不老少,人们都笑,极感觉马老抠家二小子做事差池,已经订罢婚了,就算另有说法,需跟史家照个面,跟家里父母说一声。
史湘云对马成功的娘仍称娘说:“娘,别结记他,你儿子会回来的,说不定工作上缠住手了,我们还是两口子,一块儿孝顺您。”马成功的爹马老抠说:“就那吧你史湘云!可别价那样喊,羞死俺八辈先人了!我儿子咋遇见你史湘云了啊!”马成功的娘并不替未过门儿媳妇擦泪说:“家下,叫你堂兄都砸飞了,没法子过年了,你过来能咋着?结婚,结个气儿!”
史湘云见未过门的公婆不高兴,又哭。
马成功的娘说:“哪兴这?要过日子砸东西干啥?”
再后来,史湘云给马成功打电话依旧打不通,马成功的父母给儿子打电话同样打不通,一直是关机。
史湘云干脆就不打,心想:“既然订婚了,不管咋着,得有个说法吧!”想不到三年后主动提出解除婚约,马成功缺席,马成功未打过一句电话来。在史湘云随军当续娶家属的日子里,仍惦念马成功,想着马成功,并没有想到马成功有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