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阴雨绵。
连日不断的细雨使得整个屋子越发的阴冷。偌大的候府格外的寂静。
此时书房中,候府管家蔡文华正向侯老爷汇报着近一月候家在淮南的生意。
“老爷,李家在淮南又购置了四处商铺,均是在我们商铺百步之内。他们这是要跟我们作对呀。”蔡管家红着脸述说。
“文华,你也跟我快十多年了。什么事没经历过,李家不过是个才起步的小家族,不足为惧。”侯老爷转了转手指上的玉扳指随口说道。
“李东海,他一个小小的李家就想捋我虎须。看来我候飞,候狮子该发发威了。”侯老爷目光微闪。
半盏茶功夫后,蔡管家才从书房中退了出来。
连绵不断的细雨已经下了一整天。雨水嘀嗒嘀嗒声轻轻回荡在无人的小巷中。
阴云蔽月。
一抹残阳消失于天际,将整片大地交于黑暗。树荫婆娑,狸猫过境。
此刻,候老爷已经在书房中静坐许久。
“李,东海,跳梁小丑而已。”候老爷晃了晃手掌。“覆手可灭”说着便冷笑两声。
“来人,叫武教头到这来。”
只见一个灰衣家丁开门拱手道“不知老爷叫小的做什么吗?”边说边往前走动。
候老爷双眼圆瞪,大喝道“去把……”
那家丁突然冷笑一声,左袖中突冒出一柄匕首已闪电般向候老爷咽喉点了过去。
一道寒光掠过。这一招又急又狠,用的竟仿佛是种很辛辣的剑法,不但剑法很高,而且一出手就是杀招。
只见那家丁身子溜溜一转,手中匕首便消失于袖中。
雨水就像一条绸布笼罩在整片天空。
惊雷炸响。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更夫躲在小屋中,静静等着时间“这该死的天气,真想早点回家睡觉去。”就连这个平时勤奋的更夫也不想在往外跑。
慈溪桥下,无家可归的乞丐蜷缩着身子拉紧罩在身上的一件蓝绸衣衫。这件衣衫是上个月乞丐在桥下见一个青年丢下桥来遍捡回的。
夜半三更,持续了三天的细雨终于停下来了。
远处走来一个更夫。身披蓑衣手上提着一面小铜锣一边走一边敲击。
“咚!——咚,咚!”
蔡狄,侯府管家蔡文华的老父亲。这个花甲老人已经在候家待了四十多年。他上了年纪后总是睡不着,每当这时便开始在府中四处走走。
近三个月,候家在生意上出了一些问题,使得老爷每晚都彻夜难眠。
看着现在还灯火通明的书房。
“姥爷,都已经三更天。快些歇了吧。再这样您的身子骨可吃不消了。”老人扣动房门。
蔡狄敲了半天也未听到房中有丝毫动静,鼻中嗅着一丝腥味。心中不由泛起丝丝不安。连忙推开房门,只见候老爷背对房门端坐在八仙桌前,头微微低下。
蔡狄小心翼翼地绕道前面,只见老爷颈部布满血迹。显然候老爷已经死去多时。
少顷,候府便灯火通明,大乱四起。
府外阴影中闪出一道身影摇晃着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