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朵晚上又来给斯巴达送果子。被光头蒙眼的斯巴达吓了一大跳,有精灵血统的斯巴达长相是非常的清秀的。现在只剩下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斯巴达为了适应训练,干脆眼罩就不摘了。他的感官天生就敏锐,在生死之间挣扎,让他产生了某种知觉,就是常说的第六感。
莲朵递进来一个布包。她用木棍在地上敲敲示意斯巴达位置。
“你上午送来的果子是啥,怪好吃的。如果是很名贵的,就别再拿了,被女主人抓到又是一顿毒打。”斯巴达看不见莲朵,用听觉和嗅觉重新感受她。
莲朵的心跳稍快,有点虚浮无力,跳的又快又轻。她的身上有很重的柴火烟气,有点异味,可能也是没条件洗澡。
“你是不是没吃饱啊,角斗士别的没有,吃的管够的。东西你自己吃了吧。”斯巴达把布包往外推了推。
“就是一点老家那边常见的瓜果。我自己在空地种了一点。别人没见过,不敢吃。你天天角斗火气大,吃点降火。”莲朵怕他不吃,顺嘴说了点谎话。
斯巴达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迟疑和停顿,小妮子没说实话,更让他有点感动。他郑重的把布包揣到怀里,对莲朵说。“如果那四个野蛮人能在全体观众面前承认,莲朵是全帝巴鲁最好的姑娘,我给他们留个全尸。”
又来了,斯巴达总是油嘴滑舌。莲朵刚成为女奴的时候,才十岁出头。老莫奈男爵对奴隶们的管教没那么严格。做完了事情可以随处走动,休息休息。
她和更早工作的姐姐们一起,坐在训练场旁边的小山上,看着角斗士们训练。姐姐们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些高大健壮的角斗士。她一直盯着斯巴达,这人和传说的不一样,没有三头六臂,没有头生怪角。
他的身材在角斗士里面算是瘦的。他不大吼大叫的,动作优雅,站着的时候像是府上的教书先生。他动起来时是那么迅速,像是灵活的燕。他会突然闪烁一下,然后出现在远处,天啊,他是怎么做到的,像是姐姐们讲的天神。
她看着斯巴达,少女第一次幻想,如果有英雄能把她从繁重的苦力里面拯救出来。他一定是斯巴达。她幻想着斯巴达突然出现,把她抱在怀里,几个闪烁,从厨房逃出去。
后来老莫奈男爵暴毙,姐姐们说老莫奈喝了儿子递上来的一碗汤,不一会就七窍流血。不过主人家的事情,大家也没法去想去管。
小莫奈男爵继承了父亲的全部遗产,对奴隶们更苛刻了。休息时间取消了,15岁的莲朵很少有空去看角斗士们训练,很少看到斯巴达。莲朵长大了,变美了,莫奈夫人把她收成了贴身的女奴。
不是赏识,更多的对年轻和美貌的嫉妒。她把所有年轻的女奴隶都笼络到身边,防止自己的丈夫偷腥。
莲朵下次见到斯巴达是在行刑架上。所有的角斗士包括斯巴达都被绑在架子上,被教练们狠狠的用鞭子抽打。淋漓的鲜血从角斗士们的背上流下来,在地上汇聚成一汪。
她是有耳闻的,小莫奈男爵给自己的角斗士吃了某种魔药。让他的角斗士能越阶挑战,以一敌二。角斗士学校声名远播,然而药力过猛,一名低阶的角斗士抵抗不住药力,在角斗场上爆体而死。
小莫奈作弊的事情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发现。他花钱运作,还是被取消了角斗场的入场资格。小莫奈怒不可遏,他拿自己的角斗士出气发泄,角斗士们被挂起来鞭打了三天,很多低阶的角斗士都没有挺住。
莲朵看着自己想象中的英雄,斯巴达。他表情木讷的被挂在架子上,教练用力的抽打他,斯巴达只是咧咧嘴,像极了厨房里等着宰杀的牛。
莲朵泪如雨下。自己的盖世英雄怎么会是个奴隶呢?奴隶怎么可能是英雄呢?她再也没偷溜出来看斯巴达,直到男爵来找她。
莲朵狠下心来“那果子你一会就吃了吧。失了水分就不好吃了。”她转身要走。“我是偷溜出来的,一会女主人要找就麻烦了。”
“行,你小心着点。”
“你角斗的时候也多小心。”
斯巴达把果子吃了。还是神清气爽,火气全无,“这果子真好。”斯巴达心里盘算着。“起义了一定得把莲朵带出去。岁数到了,成个家也挺好的。”
斯巴达叫着两兄弟继续训练。比赛日接近,他也越来越适应。已经能以一敌二,有来有回了。吃了果子,他觉得自己的实力又有了上升。果子的原因?不能,那有这么好的果子轮到我。还是努力到位了。
“斯巴达吃了果子?”小莫奈居高临下的看着莲朵,他才发现这女奴长的年轻又标志。死婆娘把好看的都收成了贴身丫头。
“你得空去洗洗澡,赏你身衣服。”莫奈在筹划着大事,不急一时。
训练了一天,斯巴达他们也开始休息。斯巴达怕自己自燃,睡在了训练场的黄沙当中,也没怎么穿衣服。吩咐了同伴们,着了也不用管。
吃了果子的斯巴达很快的入睡。他又梦见了紧盯着他的巨龙。龙目里的五色亮光,不再让他头痛。
他在那红色的闪光中好像看到了悦动的火元素。他紧盯着红光,全身心的陷进去,光影闪烁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传承千年的秘密。又好像什么都看不清,他被梦境吸引,沉迷其中。
沙场中间躺着的斯巴达身上窜起了尺高的火焰。高温把地上的沙子融化成琉璃,遮眼的破布早被融化,他真正的一丝不挂。火红色的头发旺盛的生长,斯巴达不秃了。
众人远远的看着,心里都非常的担心。老大这是怎么了,杀的魔兽太多,遭了报应,也要变成魔兽了?
还有两天就是比赛日。很多乡下的平民们赶到帝巴鲁,在城门口排队入城。他们用竹扁担挑着箩筐,带着些时令的瓜果。他们不是来看比赛的,只是想要叫卖增加点收入。
守城的卫兵收了过路费,懒得对这些乡巴佬仔细盘查,直接放行。也就没有注意到,在这些挑着东西人的脖子后面,碎发遮掩之下,藏着一模一样的纹身。
那是一块圆形的绿色纹身,纹了一条首尾相衔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