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一人高的芦苇从中,刀疤男看着身下一动不动的女子,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经死了。
刀疤男慌了,那位大人只是交代他玷污这女子的清白,没想到这女子誓死不从,被他一用力给掐死了。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反正这荒山野岭的谁知道是他做的。那位大人也可定不会为了一条贱命怪罪自己。
这女子小脸上布满泪痕,楚楚可怜,半湿的衣衫勾勒出女子美好的体态……刀疤男淹了口口水,开始撕扯女子的衣物。如果他不做点什么,他岂不是亏了。
但他却没留意女子缓缓举起的右手。
女子猛然睁开双眼,寒意彻骨。手中的锐石猛地砸向刀疤男的太阳穴。快,准,狠以至于刀疤男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一旁。几下下去,血流满地,男人死不瞑目。
强忍着生理上和心理上的不适,女子起身走到河边。用清水洗净了脸上的血污,女子看向河中倒映的陌生面容。
面若桃花,是个美人坯子。
“我到底是谁?”
过了片刻,属于这句身体的记忆似乎清晰了些。
她叫沈星榆,是山下一户人家的采药女。不知道怎么今日上山采药就被坏人盯上了……可是,江云赋又是谁?她到底是沈星榆还是江云赋?可为何什么都想不起来,如果她不是沈星榆那为何记忆深处一直浮现这个名字?算了,不去想了,不知为何一想到这名字便头痛欲裂,喘不上气。
沈星榆摇了摇头,顺着记忆里的小路下山回家。
几间破土屋前,一白发老人正背着沈星榆翻晒切碎的草药。
“师父……”
“回来了?”老人头也没抬,道:“一会陪我去村口一趟,拿上木箱。”
“出什么事了吗?”沈星榆知道师父那个木箱里装的都是些掩饰工具。既然一会会用上,应该是发生了命案。这里本来一向安宁即使有案件发生也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这次请师父出马肯定是桩大案子
师父林忠年轻时曾是都城名震一时的仵作。他断奇案无数,不收受贿赂,一身正气只为给死人申冤。二十年前退隐到了这座村庄,做了个土郎中。村里也只有些老一辈的人知道他曾经是位有名的仵作。
“村口一人家失火了,屋里发现了具焦尸。”林忠抬头便看到挂在沈星榆身上破破烂烂的衣物。“你的衣服怎么了?”
“刚才在河边不小心滑倒了。”沈星榆随口说道:“我现在就去收拾。”
听沈星榆这么说,林忠也没多问。这些事还是不要让师父知道,让他老人家担心。
沈星榆匆忙换了件干净的衣物,虽然不太好但她心里确实有些小激动。这是她第一次接触焦尸,以往她都不被允许跟去现场,只能在家里摆弄着几具白骨,不知为何这次竟被师父允许一同跟去。
村口那户人家,早被围观的村民挤得水泄不通,在衙役的叫喊声下才勉强让出了一人的通道。这命案一发生就如平地惊雷般以迅耳不及的速度在村里炸开。
“您终于来了!”肥头大耳的县太爷一直擦着汗,道:“杨仵作说是这几日太阳毒,那刚收的的墙根的谷子之类的东西自燃了,屋里的人来不及逃就被烧死了。我也觉得是如此,可没经过您的手验过心里总是不踏实。”
林忠没接县太爷的话,径直走进了那间被烧成黑色几欲倒塌的土房。
屋子墙根地下蹲着个男人,神色恍惚一直在说:“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