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外人进出的小镇,同时消失的十数名孩童,一无所获的探查小队,突然出现在河边的尸体……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人,能够瞒过佣兵团的双眼,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藏匿十一名孩童,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溺死在河水中呢?除此之外,这起孩童失踪案和三年前西弗兰国银月城的孩童失踪事件,又是否存在某种程度上的关联?还有那位受伤的神秘红发男子……
哪怕带着重重的疑惑,可生活总归要继续。半个月后的一天,我和丽莎最终决定返回鹰之城了。
临行前,我想到了铁匠一家——这场人间惨剧过后,不知道他们的处境是否有所改善。于是我和丽莎决定在离开前再次拜访,顺道与之告别。可当我们来到镇东边的“精良铁匠铺”时,我和丽莎惊讶的发现这里屋门紧锁着,后院里落叶堆了一地,看起来相当萧条。
“呀,这是……”丽莎看着门上挂着的“永久关闭”木牌时,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
我愣了片刻,立刻跑到窗边向内看,屋里面空空如也,别说家具了,就连墙上的挂画都消失不见了。
“原来如此……他们一家,搬走了啊。”我后知后觉的喃喃自语。
“说实在的,这样也挺好。”丽莎耸了耸肩,“遭遇了那样的集体暴力,继续在这里过下去恐怕也很困难吧。”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很快,我和丽莎就将此事抛到脑后,骑马奔上了回鹰之城的路。
我和丽莎在清晨出发,傍晚时分回到了佣兵营地。我们俩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把马儿送进了兵营的马厩里。离开时我特意四处张望——狄米尔一向爱待在这里,可今天我没看到他的身影。
“你不打算回宿舍睡一觉嘛?”丽莎打着哈欠问我。
“我还有事情要办。”我回答。
告别了丽莎,我往中庭走去,果然在广场上找到了正在和几个佣兵比剑的雷昂。
“你知道狄米尔去哪儿了吗?”我站在训练场外大声问。
雷昂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转头吃惊的回头看我的方向,他的对手显然是个绅士,并不想趁人之危,随即也立刻停下招式。
“你回来了啊,西维亚。你找狄米尔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艾玛最近胃口不太好……”我不想把心中的猜疑告诉他,于是扯谎道。
“这……他最近任务好像挺忙的,我已经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雷昂说着把练习剑收入剑鞘,朝我走过来,在距离我一米不到的距离他迟疑着停下脚步,又小声说,“孩子失踪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不要太难过了。即使努力,也总有人力所无法做到的事……既然你已经是佣兵,这种情况是无法避免的。”
“嗯,我知道。”我感激他的好意,于是点点头,冲他微笑。雷昂温柔的抬起手,似乎想揉一揉我的脑袋,可我们终究没那么亲密,最后他只是尴尬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回过头去继续练剑了。
我又往中庭内部继续走,在最里面的靶场找到了正在练弓的卡缪。他远远的就看到我,冲我吹了个口哨,手里的弓箭却没放下。
“你最近有看到狄米尔吗?”我把双臂搭在靶场的栅栏上问。
“那家伙?我可不知道……他向来神出鬼没的。”卡缪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又把头扭过去盯着的靶子,“是因位失踪案找他?”说话间,他手中的弓“嗡”的一声,一支剑直直飞向靶心,中了!
“你又明白了?”我没好气的说。
“看你的脸色那么差,就算白痴都明白啦。”他漫不经心的回答,“还是去问老大吧,狄米尔那家伙……你还看不懂吗?他可是匹孤狼啊,就算天塌下来的大事,他也只会跟老大说吧。”
卡缪说的有理,我立刻朝着佣兵宿舍的方向走去,可在去往布拉德斯科房间的途中,我被在路上偶遇的熟人佣兵告知——布拉德斯科下午就驾马出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第二天中午,为了得到更多的情报,我来到了秋的宿舍,并且给她带了一些茶点。我到访时秋刚刚洗过澡,正在用棉布对着窗外的微风擦拭湿润的长发。
“哎?你问狄米尔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说呢……他啊,貌似很早就跟着老大了,说起来比我、丽莎都要早很多呢。我是有听说啦,他的父母亲是在战场上牺牲的,他作为遗孤,又被家中的无良亲戚卖给人贩子,最后沦为强盗学徒,是老大在一次剿匪任务中救了他……”
“听说很年幼时就被迫的杀了不少人,因此性格才格外孤僻吧,就算是现在也只听老大的话……往年你不在的时候,狄米尔也是这个样子,就算做任务也独来独往的,非常神秘呢……不过啊,他虽然不亲人,倒是很喜欢动物呢,这是你也知道的事情吧?只要他没有任务,一般都待在马厩里和马儿相伴。”
“哎?你说什么?在金木镇好像看到他了?哈哈,不可能啦,没记错的话他没有参与孩童失踪的搜救活动哦,那段时间他应该在别国执行任务才对……”
“有没有可能干坏事?你说狄米尔嘛?这怎么可能……西维亚,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哦。他可是老大的狂热信徒啊,如果他真的瞒着我们干坏事,老大第一个不会允许的啦。”
在那之后,三天后的下午,狄米尔终于出现在了营地的马厩里,他还是记忆中的那副样子,眼神阴郁,红色刺猬头显得夸张而醒目。我借口给艾玛梳毛,站在不远处仔细的观察他:那夜的偷袭者应该伤的很重,即使时间已然过去半个月,也不可能恢复如常。可接连几天,狄米尔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适,反而身手矫健,一点带伤的样子也没有。
秋说的没错呢……会这样耐心的照顾马儿的家伙,虽然为人冷漠了些,到底也不会是什么坏蛋吧?那晚出现在教堂废墟的可疑人员,也许真的是另外一个人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