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天气,总是捕鱼的好日子。
一早,巴尔卡便带着还睡眼朦胧的格林准时抵达了码头,他是鱼骨村里最出色的捕鱼能手,一身健壮的肌肉能赶上几个大汉,几乎除了村长以外,算是村子里最充满传奇色彩的男人了。
当然鱼骨村的村长,虽说如今已经老态龙钟,但年轻时也同样是村子里的佼佼之辈,拥有丰富的捕鱼经验,更有传言说其祖辈开创了这个与世无争的村子。
传言是否属实先不谈,至少,他那里的确有一张古老的海航图是某次醉酒时拿出来炫耀的,虽已经残破不堪,但上面的确记载了许多航道,只是被他多半用来考察捕鱼路线,而真正的航线却始终不准旁人推敲,甚至逾越,也许是为了保护村子,但也同样扼杀了不少像巴尔卡这种拥有梦想的男人。
“小子,准备好了么?”巴尔卡摸了摸身旁正打着哈欠的小孩,问道。
其实,他不欠格林什么,既然曾经是自己无意中捡到的,他觉得自己就有义务将这小子抚养成人,也算是给自己平淡的生活增添点娱乐。
只是……这个娱乐时常会有点过头。
格林打了个哈欠道:“你看我像准备好了的样子么?巴尔卡大叔,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我还想回去再睡一会!”说完转身就要走。
“臭小子,给老子滚回来!”
巴尔卡不由分说,一把拎起格林,跟拎小鸡似的将他提溜上船:“要睡,上船上睡去吧,那可是个摇篮!”语罢一脚将格林踢上了甲板。
然后收绳—拉帆—检查船的一切生活所需,当经过一系列的准备工作以后,这艘载着格林的渔船,这才慢慢驶离了码头,像既定的航线而去。
“今天是你小子第一次航海,我除了需要告诉你海航的各种常识外,还需要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海路凶险,每一次都未必能保证平安回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即便一路上我们顺风顺水,没有遇到风暴海啸又或者是我们无法抗衡的海兽,也会遭遇没水的境况。”巴尔卡一边指挥着船,一边领着格林熟悉船上的各种设备。
“周围到处是海水,还怕没水喝么?”格林毕竟十岁的孩子,很多航海知识并不懂,指着水面道。
见状巴尔卡一笑:“如果船上没有水了,你可以去喝海水,死得快!”
“不会聊天,难怪身边没女人。”格林翻了个白眼。
巴卡尔脸一黑,也懒得再去与格林绕嘴皮子,直接找个地方躺着去了。
一路无话。
海上航行的日子说枯燥也枯燥,但对第一次出海的格林来说,反而到处充满了惊喜,几日来几乎船头跑到船尾,也在巴尔卡的帮助下第一次收获了一条海鱼,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足够格林欢呼一阵子了。
就这样,当第八日来临的时候,也是巴尔卡的渔船返航的时候了。
一早,巴尔卡开始带人清点此次收获,却发现这一趟的收成并没有预想中的好,甚至连上一次的一半都没有。
“难道航线偏离!”巴尔卡站在船舱门口,皱眉道。
“船长,这一次我们船上的物资能维持二十日,算下时间,要不我们拼一把,在往前前进一天?”
在几名村民的提议下,巴尔卡沉吟了片刻,但最终摇了摇头道:“我们这一次船上有孩子,不可冒险,算了,返航!”
闻言几名村民点了点头,正打算调转,突然格林在瞭望台上的声音,猛地将所有人的神经蹦在了一条线上。
“巴尔卡快看,那里正有一艘船,向我们这里过来了!”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同时像格林所指的方向望去,只是清晨的海雾较大,他们也无法分辨出对方船只,只能隐约看到,远处的确是有一艘不明船向这边径直行驶过来。
“怎么办,船长?”
见状,几名村民面面相觑,这些年他们不是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很多时候遇到的是附近村的渔船,虽偶尔有些摩擦,但双方也从未拼个头破血流。
“不用管它,立刻调转船头,返回!”
巴尔卡毕竟是拥有一定海航经验的人,敏锐的洞察力令他这一次试探出了些许危险的味道。
在他的指挥下,渔船迅速调转船头,向原路线驶去。只是似乎风向顺风的缘故,那驶来的不明船速度更快一些,眼看渔船彻底转头的时候,对方船只上的旗也终于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黑旗!”
“是黑旗!”
“该死,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他们,快!”
格林虽然不明白他们所说的黑旗是什么,但也经常听出海的大人们说,海上危险系数不压于海怪程度的便是遭遇海盗,专门靠截获船只为生,运气好的或许能生还,若遇到脾气不好的,恐怕就只能自求腰包多金了。
只不过渔船毕竟是渔船,虽然在巴尔卡的掌舵下,已是快速驶离,但不多时仍是被那挂有黑帆的海盗船给逼停在了海上。
“运气不错,大清早逮了这么只肥羊!”
“看起来,收货不错哦兄弟!”
“老规矩,我们截货不杀人!”
渔船刚被逼停,黑帆上的人便吆喝了过来。
“船长,怎么办?”见状,几名村民已经有些哆嗦了,都同时看向了巴尔卡,包括格林在内。
巴尔卡沉吟了片刻,出海这么多年,不少海盗的凶名他都有所了解,而如果说最残忍嗜血的就是眼前这些黑旗军了,听说他们一向打着截货不杀人的口号,可实际上,落在他们手上的人质多数会被带到黑暗的奴隶市场卖掉,下场比死还惨。
想到这里,他看了眼格林,格林同样也在瞭望台上望着他,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在寻求他保护的孩子,令他猛地攥紧了拳头,将手中拿起的鱼叉狠狠扔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海盗身上。
“噗!”
突如其来的攻势,令那名海盗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口便被鱼叉狠狠的击穿,这一幕连他身旁的那些同伴都没想到这些懦弱胆小的渔民会突然发难。
“巴尔卡好厉害!”
格林站在高处,看的最是清楚,那足有一人高的鱼叉,就这么眨眼间被巴尔卡扔出,刺死了一名海盗,早在渔村时他就时常听周围的大人们说巴尔卡别看老实,发起火来是多么的彪悍,以前可不以为然,这次算是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