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还算安静的茶楼里传来江阳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呼声。
近期,江九歌与昔日的江二少爷见面地点从韩菜馆换成了茶楼。
“别激动,坐下坐下。”江九歌泯了一口茶,“不光是个女的,还是个高三学生,二哥你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江阳摩擦着下巴,暗搓搓道:“这下更有开发价值了,高三怎么了?这年头的小鲜肉啊就是要从这个年龄抓起,才最容易红透半边天。”
江九歌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江阳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烟火气,完全没有昔日视金钱如粪土,视万物如浮云的豪迈,居然变身油腻大叔祸害起广大青少年来了。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越转越扑街啊!
江卿月淡淡道:“那你签人家了没有?那小子……不,那小丫头叫什么来着?”
“楚君白,名字好听吧!”江阳笑得一脸谄媚,好像名字是他取的一样,“签肯定是要签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了小九的光,那小丫头最近找我找得可勤快了。”
“咳咳。”江九歌有意无意的咳了一下,想起那天楚君白说要让自己觉得她不一样的话,登时觉得这恐怕又是个小麻烦。
“好了,言归正传,进入主题吧!”江卿月道。
“嗯,抓紧时间,沐旸还在家等我呢!”江九歌道,“二哥,咱们先说说林布的事吧!”
言罢,气氛一下子怪异起来,江卿月与江阳二人齐刷刷的看向她。江九歌纳闷了,江阳这眼神她还能理解,毕竟林布曾是他说一不二的下属,那么江八哥跟着凑什么热闹呢?
许久,两个打哑谜的家伙异口同声道:“你跟周沐旸……你们,同居了?”
江九歌不明所以道:“我不知道你们说的同居是指什么,不过我跟沐旸确实一直住一起的。”
“哦——”江阳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笑得高深莫测,旋即转向江八哥道,“静水堂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我家芸儿是一个,周沐旸那小太妹算一个,还有魏昭,对了,你跟魏昭……”
“我跟魏昭什么也没有。”江卿月打断他,“没有人可以代替青萱……行了,八卦到此结束,说说林布到底怎么回事?”
江九歌觑了一眼江阳,这丫的又不是不知道,装什么大尾巴狼,哪壶不开提哪壶,欠揍。
江卿月的情史估计是是九个兄弟里最坎坷的一个。
祝青萱是个孤儿,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一个福利院里长大,随着身边的小伙伴一个个被好心人领养了就她没被领走,福利院也越来越让她感觉不到温暖,她索性离开福利院来到桐城打工赚钱自食其力。
然而社会经验不足的她被人算计上了,险些被卖到山旮旯里去,好巧不巧的刚好碰到在外出任务的江卿月。
时年江卿月堪称风一样的男子,不偏不倚的刮到了祝青萱眼前,刮进她的心里,八少爷冲冠一怒为红颜,救下祝青萱是在一个渡口,渡口码头乃是非之地,江湖人士多且杂,没人会闲得蛋疼前来围观,所以佳话什么的也都免了。
祝青萱从此死心塌地的跟着江卿月,届时的祝青萱已经完全长开,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若不看别的,她与八少爷站在一起足以当一对璧人了。
当然,八少爷待祝青萱的真心也是显而易见的,但好景不长,天公不作美,在一次任务中,祝青萱被人开枪打死了。
任务是江卿月的,祝青萱只是习惯性的陪在他身边,她不是帮里人,来历清白又普通,按理说没人会想要杀她,杀了她也不见得有任何好处更不可能对江卿月造成什么不利影响,可开枪那人打死祝青萱后也自杀了。
查不到凶手背后的人,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为了安抚江卿月江老爷子把桐城这一带势力范围划给了他,从此桐城就是老八白虎的地盘了。
祝青萱这一死,反到让八少爷提前有了“封地”,到是让其他兄弟们眼红了一阵子,那个时候江氏九子都还活着,没少了谁。
祝青萱死后,江卿月以酒度日颓唐了大半年,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活生生过成了个不修边幅的中年大叔,什么狗屁桐城,什么垃圾势力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他根本不在乎谁要谁拿走,有再多身外物能换回一个祝青萱吗?
祝青萱再也回不来了,半年后,江卿月从醉生梦死的噩梦中脱出身来,开始打理江老爷子划给他的“封地”。
大家都以为江卿月总算是走出来了,年轻人嘛总会遭受风吹浪打,被命运捉弄,多正常啊!什么伤什么痛的时间都会将它抚平,痛一痛就好了,就过去了。
可是好像没这么简单,祝青萱死了也有五年了,江卿月这五年啥任务也没有出,除了下棋喝茶健身打台球就是平平淡淡的经营公司,偶尔还去研究研究心理学。
恬静得不像个年轻人,看破红尘了似的提前过上夕阳红的日子,五年内他没啥事一般不跟女人来往,魏昭想要见他都是要找各种理由才能见上一面。
他不出任务江老爷子也不逼他,只是江来爷子常常什么人都往他名下塞,比如十四东君,比如江阳失踪后他名下那帮人,因为他这里安全啊!反正人算他的,用是不可以随便用的,也不怕他造反。
要是放到皇子党名下那可是肉包子打狗了,放在静水堂……更不行,到也不是担心段锋这只“臂膀”一人独大不受控制,实在是静水堂人员已经够多够杂了,在往里塞人铁定要出乱子了。
江卿月就这么佛系的过了五年,直到江九歌“死而复生”他才觉着自己夕阳红的日子确实太清淡了点,是该有点激情了。
“林布的父母都是帮里的元老,老爷子还没接手江氏集团的时候他们就在静水堂里了。”江阳忽然开腔打破了有些压抑的氛围,“林布没大我几岁,我们小时候就很能玩到一起,长大后他又做了我的下属,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儿子的原因,在江氏集团继承人的选举中林布的父母一直支持我。你们知道的,如果老爷子不规定我们九人中谁来做继承人的话,那静水堂和公司里的老人们都是可以通过投票进行选举的。”
采用投票选举继承人这种手段又粗糙又扯淡,毕竟这年头的公平都是摆设,很难保证不会有人暗箱操作,同时也很容易造成团体性竞争。
但没办法,儿子多了就是要这么搞,毕竟江流深当年就是这么被选举过来的。然而江流深是个奇葩,到了他这一代,居然落得个膝下无子,他索性热热闹闹的收养了一群义子不料养儿子一时爽,分家产火葬场,在他把“投票选举”改成“实力竞争”后,九个养子展开了龙争虎斗。
“我江阳从不站队,所以静水堂里除了林布的父母还有别的老人们愿意投我一票,可惜后来老爷子把投票的规矩废了,改成兄弟们良性竞争,那一推票子全成了废纸,倒也没什么,可老大还是看我不顺眼。”江阳接着道,“干掉大鹰、山丘他们接下来就轮到我了,呵,想干掉我没那么容易,所以他们从林布下手。”
江卿月接着他话道:“而林布是个硬茬,想让他屈服就得找到他的软肋。”
“对。”江阳道,“林布的软肋就是他父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爷子早就有铲除二位元老的念头。”江九歌道,“否则静水堂有段叔叔坐镇,皇子又怎么动得了静水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