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三月份了,云都刚刚结束了银装素裹,寒风冷冽的冬天,天气乍然回暖,大地一片春意盎然,树枝已抽出嫩芽,小草也早已青翠欲滴。
只是风中倒还带着些许冬日的寒气,人们依然不常出门,怕带了寒气,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就不好了。
毕竟这春日风寒最是反复,往往半月也不见好转。
好容易今日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正是一个踏青的好日子,云都的青年男女早已经闷在家中一个冬日,此番草长莺飞,春风和暖,哪个还能安稳的在家中呆着?
这不正是他们踏青郊游的好机会吗。
上午的时候,郊外己有不少人家的马车了,青年男女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谈诗作画,或围坐在亭中煮茶赏景,倒也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此时城西的高府的西跨院,一女子在院中的藤萝架下绣着什么,观其身形聘聘袅袅,便知定是一貌美佳人。
女了身着浅紫衣裳,藤萝的阴影映衬在她身上,又为她平添了几分闲适恬静。
奇怪的是,虽刚刚三月份中旬,这紫藤花已有不少盛放,微风拂来,空气中夹杂着些许藤萝的淡淡香气,虽不如桂花香气馥郁,倒也清香怡人。
这时一俊朗公子来到院落,见到女子颇有些意外,“妹妹,你今日没跟表妹们一起踏青?”
女子回头,面带浅笑,眉眼微弯,仪态端方。
观女子之颜色,竟比那紫藤花还要动人心弦。
“今日天气晴好,倒确是踏青的好时候,表妹们盛情相邀,本不该相拒,只是春寒料峭,今日我偶感风寒,才没有同表妹们去踏青。”女子不疾不缓的回答道。
“是我近日疏忽了,妹妹可还好吗?病了怎生还坐在院中做绣活?春桃呢,她也不劝着你点。”俊朗男子有些担忧。
“不怪春桃,是我自己觉得好些了,非要出来的,整日闷在屋中,对病也没什么好处。”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绣活悄悄藏在了身后。
接着女子又含笑问道,“兄长今日这么早便回来了,今日衙门没有什么事吗?”
“京兆尹大人让我们休沐一日。”听了女子这话,俊朗公子目光有些闪躲。
女子看出了自家兄长的闪避,却并不多问,只是笑着说道:“兄长风尘仆仆回来,想是有些疲乏,不妨先用些膳食吧。”
“也好。”俊朗公子点了点头。
这貌美女子名唤顾惜微,而俊朗公子名唤顾玉珩,是顾惜微的哥哥,他们是高府的表少爷表小姐。
兄妹二人少时失估,被异母兄长赶出家门,不得己之下,他们的娘,高氏,带着两个孩子投奔了娘家兄长高显达,他们这才客居高府。
去年顾玉珩考中了进士,如今己成了从八品大理评事,主管判案事务。
今年年初顾玉珩想着叨扰舅舅高显达己久,想带着母亲与妹妹置宅院另住。
高显达哪里能同意,他向来与高氏这个妹妹亲厚,早年高氏丧夫,又被继子撵出家门,高显达是敢怒不敢言。
高家不过是一寻常人家,对于顾家这样的高门大户,自然是无可奈何。
当年高显达与高氏的父亲高其成贪慕富贵,执意将女儿高明珠嫁给中年丧妻骠骑大将军顾定北,做了填房。
当时高显达就很反对,高家门户不高,哪能将妹妹嫁到高门,妹妹将来就算受委屈了娘家也不能帮忙,可高其成执意为之,父为子纲,高显达也不好再反对。
如今妹妹受了委屈回到娘家,高显达哪能让妹妹和侄子侄女出去另住受苦。
高氏也不想离开娘家,顾玉珩向来事母至孝,加上妹妹顾惜微又来相劝,顾玉珩倒也没再坚持出去另住的事。
于是高氏和顾玉珩,顾惜微兄妹这才在高府继续住下去,只是顾玉珩说,如今表妹们大了,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他到底是外男,不能总和舅舅家一起吃饭,于是把西垮院的杂物间改成了一个小厨房,以后顾氏兄妹和高氏就都在西跨院里吃饭,不去主院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