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短暂的恍惚过后,李知浅小声问道。
“只是之前拜托了乡亲们来给我做一个见证。”
“……你前一阵子出差,该不会就是做这件事吧。”李知浅恍然大悟。
“是。”阚仲博一边干脆得答话,一边打开了手里的盒子,“平措的父亲是这里有名的银匠,这是他亲手打造的戒指,上面镶嵌的蜜蜡象征着永恒的爱情,也是平措的父亲对我们的祝福。”
说着,只见阚仲博从盒子里拿出戒指紧紧握在了手心里,他抬起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李知浅的眼睛,那眼神是温情脉脉的,是柔情似水的。突然,只见他单膝着地跪了下去,抬起头表情郑重地看向李知浅。
“我不知道我们的余生还有多长,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将你的余生交给我,让我来守护?我不想说什么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只要你做你自己。哭也好笑也罢,去做你想做的事,去做你喜欢的事。可要是你累了,委屈了,回过头来……我永远都在。李知浅,你是否愿意嫁给我,成为我阚仲博的太太?”
今天晚上这么大的阵仗,几分钟前李知浅自然是已经猜到了一二。可当听到阚仲博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的鼻子一酸,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一颗一颗竞相跑了出来。她和阚仲博一路走来并不容易,有过误会,有过怨恨,更共过生死。
看着阚仲博手里的戒指,李知浅嫣然一笑,缓缓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
阚仲博抬头看向李知浅,忽而嘴角一弯笑了,梨涡可见。那笑好似紧张过后放松的一笑,好似求婚成功后幸福的一笑。阚仲博郑重地将戒指套在了李知浅左手的无名指上。站起身,阚仲博将李知浅揽入了怀中,紧紧地,紧紧地……然后便是沉浸在这世上最甜蜜最热烈的拥吻之中。
这时响起了乡亲们热烈般的掌声,欢呼声,祝福声,歌儿又唱了起来,舞儿又跳了起来……
从西藏回到江户,李知浅叫了窦钟黎和毕莫严一起吃饭。因为窦钟黎喜欢吃牛排,李知浅就订了一家西餐厅。
“李知浅,你太过分了,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求婚这么重要的时刻,我竟然都没有亲眼见证。”窦钟黎嘟着嘴抱怨道。
“是仲博搞突然袭击,我事先也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阚仲博,你这个求婚仪式是不是也太简朴太草率了些。”窦钟黎又开始批评起了阚仲博,“你说说你,以你的经济实力怎么也得直升飞机、大游轮,外加个11克拉的大钻戒吧。你看看,这是什么玩意?银的啊?”窦钟黎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李知浅左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
“钟黎,这可是雪区一个老乡亲手为我们打造的,这份情谊可是要比钻戒贵重得多。”李知浅一边解释,一边轻柔地摩挲了一下儿戒指。
“听见没,心意可比物质重要多了。”毕莫严在一旁赞同地点了点头。
“要你多嘴!”窦钟黎狠狠地瞪了毕莫严一眼。
“为什么是11克拉的钻戒?”阚仲博难得主动开口。
“钟黎说11是知浅的幸运数字。”还没等窦钟黎回答,毕莫严抢先替她答了。
李知浅听后“噗嗤”一声笑了,伸手轻柔地摸了摸窦钟黎的头。
这样的小事情窦钟黎都记着,人生得一知己如此,足矣。
“你看吧,我就说人家仲博的想法不会像你这么俗。”毕莫严摊手对窦钟黎说。
“对,我俗,你多洋气啊。”窦钟黎”咬牙切齿“地回了句。
“我倒没多洋气,但是比你能强点儿。”毕莫严没闻出窦钟黎话中的火/药/味,竟然不知死活地又补了一刀。
“毕——莫——严!”只见窦钟黎抄起了桌子上的叉子。
当然,毕莫严接下来的下场可想而知。局里真应该给毕莫严再多上一份保险,毕竟他动不动就会挂彩。而这次之后,毕莫严也发誓从今往后绝不再和窦钟黎去带有危险餐具的地方吃饭。
“知浅,我穿哪件衣服好?”站在衣帽间里,阚仲博望着一排排的衣服,认真思索着。
李知浅闻声走了进来,“随便你啊,你平时自己搭得不都很好吗?”
“今天陪你回母校听你演讲,怎么能随便?你帮我选一套。”说着,阚仲博双臂环住李知浅,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蹭了蹭。
面对阚仲博的撒娇,李知浅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在衣帽间里扫视一圈后,李知浅挑选了一套衣服塞进了阚仲博的手里,“就这套吧,正式却不古板。”
江户大学的礼堂里,此刻座无虚席,有些非法医学专业的学生也慕名前来想要一饱耳福。
李知浅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上演讲台,望着台下的学弟学妹们,酒窝浮现,她浅浅一笑,开始了演讲。只听悠扬婉转的声音在礼堂中萦绕。
大约二十分钟过后,李知浅的演讲结束,进行到“你问我答”的环节。
一个学妹接过话筒来,开口问道:“知浅学姐,有很多人不理解法医这个职业,有时候甚至闻之色变,觉得我们每天跟尸体打交道,很脏甚至觉得我们不吉利,对此你怎么看?”
拿起手中的话筒,李知浅轻轻点了点头,“这种现象的确存在。记得之前我们同行有搞过一次试验,就是在街头告诉路人我们是法医后求握手,虽然有一部人很热情地跟我们同行握了手甚至拥了抱,但的确还有一部分人对我们心生畏惧而拒绝肢体接触。记得有一次,我们一个同事去相亲,对方起初只以为他是警察,见面后在得知他是法医后,立马起身就走了。其实别说是外人,就是家人不理解不支持的也是有的。我们一个同事,家里人洗衣服的时候,甚至会把他的衣服单独洗,还要放很多84消毒液。”说到这儿,李知浅顿了顿,“不过我想说,法医是个神圣的职业,我们为生者权,为死者言。所以,即便有很多人不理解我们的工作,也并不会影响我们为了真理、为了正义保持初心,砥砺前行。而且我也相信,随着社会的进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了解我们这个职业,接受我们甚至是尊敬我们。”
李知浅话毕,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待掌声渐弱后,只见一个学弟拿过话筒,问道:“知浅学姐,你结婚了吗?”
听了学弟的提问,李知浅稍稍怔了一下,她瞥了一眼坐在台下第一排的阚仲博,随后微微一笑回道:“还没,不过快了。”
“那你男朋友会介意你的工作吗?”
“我可能比较幸运吧,因为刚好他也是学医的。”
……
一个小时的演讲活动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中很快就结束了。
李知浅正欲起身下台,忽见阚仲博跨上台阶走上了台去,手里也不知什么时侯多了一大捧玫瑰花。
李知浅一脸惊诧地看着阚仲博朝自己走了过来。
阚仲博将鲜花递至李知浅面前,深情款款地说:“祝贺你演讲成功。”
台下的学弟学妹们似乎是看出了来人是谁,有的兴奋地热烈鼓掌,有的兴奋地尖叫起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李知浅微微红了脸,啼笑皆非地从阚仲博手里接过了鲜花。
从学校出来,上了车,李知浅按耐不住忙问道:“你那花是什么时候准备的?你跟我一起出来的,我怎么都没看见?”
“我叫人偷偷送过来的。”
“干吗当那么多人的面送花啊,多不好意思,你知不知道那会儿在台上时我有多尴尬?”
“未婚夫送花,你尴尬什么,你演讲成功,我总得表示一下。”阚仲博一边说着,一边系上安全带,“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嗯……去超市吧,买点儿菜和肉,晚上咱俩一起做饭?”
“好。”阚仲博伸手抚上李知浅的发揉了揉,随后发动了车子。
超市里,李知浅先在调料区逛了一圈,然后又去蔬菜区挑选了一些蔬菜,最后走到了生鲜区。望着面前的各种肉类,李知浅陷入了沉思。
想了一会儿,只听李知浅开口问道:“仲博,买哪种肉好呢?”
李知浅等了几秒,却不见有人回答,抬起头,她看向阚仲博,却发现阚仲博的表情似是因为惊诧愣了一下。顺着阚仲博的视线望去,李知浅看到一个浓妆艳抹,一身奢侈品牌的女人表情略显尴尬地瞥了阚仲博一眼后扭头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