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一个与死神搏斗的地方,阚仲博争分夺秒地在抢救一个心脏骤停的病人。推注急救药,5000多次的心外按压,经过40几分钟的奋力抢救,阚仲博同其他医护人员一起再次战胜了死神。
忙碌了一个上午,连口水都没喝上,阚仲博回到办公室后瘫坐在了沙发上,俊秀的脸庞显出一丝疲态。他用手指捏了捏眉心,又揉了揉太阳穴,双眸低垂,长长的睫毛下落了满眼的细碎剪影。
就在他闭目养神的工夫,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敲门声落下,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这是今天董事局开会的会议内容,还有,这有两份文件要你签字。”说着,刚刚进门来的人把几份文件递到了阚仲博手里。
来人叫亓铭昊,阚氏集团的股东之一,阚仲博十几年的挚交。
亓铭昊走到阚仲博身边坐了下来,看着阚仲博翻阅着他递过去的文件,顿了顿,开口问道:“她……搬进你家了?”
只见阚仲博翻阅文件的手突然停滞了一瞬,他垂下眼帘,把文件翻到了下一页,“嗯。”
“真的想好了要这么做?”
“这么久了,还有什么没想好的?”
“可是万一……万一我们错了呢?”
只见阚仲博的眉心忽地皱了皱,放下手中的文件,他侧过头去看向亓铭昊,“错?都已经调查过的事怎么会错?”阚仲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戾气,“就算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总该让她为她犯下的罪行付出些许代价吧。让她那样安生地活着,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秘书的一声敲门声打破了空气中弥散的低气压,“院长,VIP806病房那个药监局主任今天出院,家属说想要见您一面。”
阚仲博的眉间又轻蹙了一下儿,隔了几秒钟,他才缓缓站起身同秘书一起走了出去。
亓铭昊望着阚仲博消失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但愿你在‘惩罚’她的时候,别把自己给伤了……”
VIP病房里,一阵虚情假意的“叮嘱”和“关心”后,那个药监局主任的女儿把一张纸条塞进了阚仲博白大褂的口袋里,双颊绯红娇羞地说:“感谢阚院长对我父亲的悉心治疗,希望以后我们能常联系,也欢迎阚院长有时间来我们家做客,我……我们全家都很欣赏阚院长。”
阚仲博微微一笑,那笑犹如寒日里的炽阳,他没有回应什么,却叫人看得如痴如醉。
把人送走后,总算可以收起虚伪的笑容,阚仲博从口袋里掏出了刚刚收到的纸条,只见上面写了一个电话号跟一个微信号。
阚仲博扯起嘴角笑了笑,那笑是如此迷人心魄却清楚分明地带着冷漠和轻蔑。只见阚仲博握紧了手,将手里的纸条攥成一团,无情地扔进了电梯旁的垃圾桶里。
“在他家住得还习惯吗?”窦钟黎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就算嘴上再埋怨,关心也一分都不少。
李知浅笑着捋了捋窦钟黎的头发,“好着呢,托他的福,我还能住几天大别墅。”
“还大别墅,你心是有多大啊,李知浅?”窦钟黎白了她一眼,“也不知道你这次发的又是什么疯。”
“等事情过去后,等事情过去后我一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在单位连续工作了20几个小时后,李知浅终于忙完手头的工作可以下班了。
刚走到一楼门口,只听刑警队的同事从外面押回来的犯人大呼小叫,“是她命短,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怪到我头上?……”
李知浅看着那人,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她几步走上前去,“你叫什么叫,就是因为你的无知,你害死了你妻子,你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丁点儿反省,你还是人吗?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为人夫,为人父,下半生你就呆在监狱里好好忏悔吧!带走!”李知浅在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色俱厉,把同事们也吓了一跳,还从来没人见过李知浅发火的样子。
李知浅拖着一身的疲惫刚回到阚仲博家,就见阚仲博从楼上走了下来。
“今天晚上江户知名企业举办酒会,我既然没有女伴,那就你来做我的私人秘书,跟我一起去。”
“……今天晚上?”
“嗯,有异议?”看着李知浅有些迟疑的目光,阚仲博眉梢一挑问道。
“我工作了20几个小时才下班,真的很累。”
“那是你的事,我要你做的就是跟我去参加酒会。”
正说着,只听手机铃音响起,阚仲博掏出手机看了看,滑开了接听键。
“喂,”
听不清手机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只是见阚仲博微微蹙了蹙眉,“怎么这么不小心,叫他去疾控中心做检测,如果是阴性就能排除感染,十二周后去复查,如果仍然是阴性就没事,如果有意外的话,再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阚仲博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知浅,语气淡淡却又不容拒绝,“6点整,我派人来接你。”说完,阚仲博头也不回地朝楼下径直走去,没有给李知浅再说一个字的机会。
李知浅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过了片刻,她睁开眼睛握着楼梯扶手,缓慢地一步一步朝楼上走去。
晚上6点,阚仲博派来的司机准时出现在了家门口。李知浅虽然并不想去,但还是上了车。她一路沉默,直到司机把她送到一家豪华酒店的门前。
“李小姐,酒会在五楼宴会厅。”
“好,谢谢。”李知浅朝司机点了点头下了车。
到了五楼,电梯门刚一打开,悠扬的音乐声夹杂着喧闹声就飘进了李知浅的耳朵里。她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朝宴会厅的门口走去。
金色的宴会大厅被装饰得光彩夺目,无论男女个个都是盛装出席。即便是这般的群星闪耀,阚仲博依然能做到一人独放万丈光芒,李知浅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了他,而阚仲博也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她。其实在她来之前,他时不时地就会朝门口的方向望两眼。
阚仲博冲出名媛们的层层包围,走到门口。他看着李知浅,唇边忽地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还没待李知浅反应,只见他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拉住了李知浅的手腕,将她带进了宴会厅里。
穿过层层人群,阚仲博拉着李知浅走到会场的中心。
“哎呦,阚总,这位美女是……?”
“她是我的私人秘书。”说着,阚仲博朝李知浅看了一眼,那眼神里含着笑意甚至还带了几分温柔。
阚仲博的眼神让李知浅不禁打了个寒颤。
阚仲博,你没事吧你?
李知浅避开阚仲博的目光朝四周看了看,她突然发现有好几个名媛都在愤愤地盯着她,那眼神明晃晃地带着一股杀气。
“阚总今天也是老规矩不喝酒吗?”
“是。”阚仲博笑着淡淡答道,“不过……我的秘书倒是可以代我给几位老总敬上一杯。”
听闻阚仲博的话,李知浅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阚仲博目光坚毅,大有这酒你非喝不可之意。
李知浅紧紧咬住嘴唇,似是在克制,片晌的沉默后,只见她忽然莞尔一笑,“好,既然我们阚总让我敬四位老总,那我就先干为敬。”说完李知浅拿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放下空酒杯,只见她又拿起一杯红酒同方才一般一口饮尽,就这样李知浅一口气连饮了四杯。
阚仲博只觉自己的眼皮神经跳了几下,眉头不由一蹙。
“哎呀,不愧是阚总的秘书,好酒量啊,果真是女中豪杰啊。”几位老总看李知浅连饮四杯,反倒不好意思再劝酒。
“几位老总谬赞了,生意场上的事,还得我们阚总来,我就不打扰了,失陪了。”
李知浅别过头,没有再看阚仲博,只是淡淡说了句“我去下儿洗手间”便大步离开了。
从洗手间出来,李知浅走到拐角处,就听见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她并不想去听她们的对话,可是声音还是飘进了耳中。
“那个女的是个什么东西,仲博竟然拉她的手,还对她笑得那么温柔。”
“还能是什么东西,还不就是个想脱/光/衣服爬上‘龙床’的贱/货。”
“哼,就凭她还想贴金主?虽然长得有几分姿色不假,不过那又瘦又瘪的身材,恐怕就算脱/光了,仲博也未必会多看她一眼吧。”
“哈哈哈哈……”
几个女人的聒噪之音像极了昏暗山野上呱呱乱叫的乌鸦,李知浅闭上眼睛,咬了咬后牙槽。
“怎么?听到这些话受不了了?”
突然,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李知浅不由一惊。她转过头去,只见阚仲博正微微俯身,面色冰冷却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听到这些难听的流言蜚语感受如何?生气?愤怒?还是委屈?”阚仲博含着笑的唇边似是带着几分嘲弄,“你只不过才听了几句就受不了了,可是你知道吗,比这更难听的话芷妃饱受了不知道有多少。”
阚仲博离李知浅是那样的近,李知浅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气息,那是带着心痛的气息。
因为方才酒喝得猛了些,李知浅本来是有些头晕的,可是阚仲博的话让她的指尖瞬间变得冰凉,冰凉得让她即刻清醒了过来。
原来阚仲博刚才故意跟她亲近为的就是激怒那些名媛们来羞辱她。
李知浅定定地看着阚仲博,紧咬下唇沉默不言。
好!如果这些曾经是赵芷妃受过的,如果你能从我被辱骂之中得到快感,阚仲博,我——随你心愿。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也或许是近30个小时未合眼,李知浅有气无力地上了车没多久,便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阚仲博把车停进车库,李知浅依然没有半分要醒的意思。他皱了皱眉,无奈地俯身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李知浅无意识地把脸埋进了阚仲博的怀里,阚仲博紧锁的眉间更加重了几分。
“先生回来了。”吴妈看到眼前的情景,忙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吴妈,明天早上给李小姐做碗解酒汤。”
“是,先生。”
阚仲博把李知浅抱回房间,放到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俯着身,阚仲博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知浅那挂着一丝疲惫的面庞。这么美的一张脸,为什么心却是……阚仲博不愿再多想,只见他猛地直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李知浅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