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树下,洛梨和安歌坐在石桌旁,秋露沏茶时忍不住赞道:“你们往这一坐,还真是整个院子都黯淡无光了一般。”
安歌温婉地笑着:“秋露还挺会说话的,这夸人的话随口就说来了。”
秋露听到安歌的夸赞喜不自胜:“多谢贵妃娘娘夸奖,小姐可是从未舍得这般夸过我呢。”
说完她就跑开了,生怕会被洛梨怼几句似的,洛梨只是笑了笑。
她见安歌面色比上次好了很多,也圆润了些许,又把视线移到她小腹上,还看不到明显的痕迹,于是问:“你这样出来走动真的没事吗?感觉累不累?皇上还真是什么都惯着你。”
安歌敛住了笑,脸上有了少有的忧愁:“不累,可是最近他没有歇在安和宫,都是去了其他妃嫔处。”
洛梨见她此番神情,不禁也有了一丝担忧,但回想起那日太医的话,她疑惑地问:“是因为太医说的话吗?”
安歌点头:“开始两日他还是歇在我那了,但怕伤到孩子,他便小心翼翼保持着距离,再后来他每天来看望一下,便去了别的宫殿。”
洛梨很理解她的心情,可是生为帝王,怎么可能专宠一人,后宫女子使劲手段只为搏他宠幸,他又如何抗拒得了?
可是她在入宫时应该就知道,为何此时耿耿于怀?于是疑惑地问:“安歌,帝王本就多情而不专情,你如今有孕在身,怎么突然钻起牛角尖了?”
安歌眼中尽是苦涩:“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这几年来,我已习惯了他的恩宠,竟是一时难以接受。”
洛梨哑然,楚云轩几乎是专宠安歌,那整个后宫相当于摆设。她深深地叹口气:“习惯确实太可怕,你要放宽心,每一个被塞进宫的女子,哪个背后不是有着诸多无奈呢?家族利息,权利制衡,而安家在京城本就是一股清流,他才会敢如此宠你。”
安歌震惊地看着她,倾城的脸上有了一丝苍白:“他竟然也是有私心的吗?”
洛梨摇头:“他是真心待你,你别多想,只是那些牵涉利益关系的妃嫔,他也不能完全冷落,比如云妃背后的云家,柳妃的父亲户部侍郎,皇后就更不用说了,丞相虽为人低调,但那老谋深算也算出了名的,她们背后都是举足轻重之人。”
安歌低垂着眼,脸上的愁容少了几分,片刻后她才缓缓地说:“自从有了身孕后,经常是患得患失,心无法安定。”
洛梨拉住她的手,轻声安慰:“你得安心养胎,切记莫让人算计了去,等孩子出生后,你这患得患失的状况就会改善很多的。而且你还是得拿出你贵妃的气势出来,太软弱了将来孩子难以立足啊。”
“嗯,这些我也知道,以前总以为有皇上的庇护就能无忧。”
洛梨轻叹:“没有什么比自己更可靠,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和爱的人。”
安歌静心聆听洛梨说着,觉得她总是能很快地分析出形势,听她说完这番话后,心里也顿时安定了很多。
微风暖暖,吹得院子里树叶簌簌作响,吹走了一丝愁容。
阳光普照,暑意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