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曾听过俗语,说这人活在世上,这一世不争馒头争口气,清安觉得自己这苦追了数载的男子,竟转身便投入了他人的怀抱之中,而且似乎不日就能办成好事,就会新人成双成对。
清安觉得自己心中那份不甘慢慢发酵,慢慢变得十分浓郁,让她再也无法忽视。谢承欢回到家中不过一月,不如在这段时间中,自己也分心去做做别的事情罢了。
这般下定决心后,清安便是合上了眼睛,这一觉睡得安心。第二日就去回了祖父,说自己的身体实在不适,所以要在家中待几天,要多陪陪祖父才好。谢沉木知道这是清安的劲头已经过了,正如他预想的那样,他也没有任何惊讶,便是风轻云淡的同意了清安的提议。清安还他想学跳舞,谢沉木自然是同意的,左右不出去惹事,在家里做什么都是好的,况且还待在他身边儿没事儿可以陪他说说话。
家中请来了乐师和舞娘,清安在人间的底子不好,虽说清安在仙界的时候常常趁四下无人跳上一段,但是毕竟人间这基础不好,所以不可操之过急,还得慢慢来。得等他基本功练好才行,不过清安并没有什么想要将这舞蹈练得长久的心情,不过马上来随便凑个数罢了。
她让乐师为自己编了一曲简单悠远的曲子,又让舞娘编了一些简单的动作。只配上华丽的服装和艳丽的妆面,最主要的是人间这清安的这一张面孔,如此一亮相,便可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或许久久不能忘怀。
清安凝望着镜中的自己,还是与仙界的模样不同,似乎更加青涩。清安看着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年幼时候,至于那时候她在做什么,清安已经全然不记得。
在家都是在正午时分练习的舞蹈,正好错开了他们去学堂和晚间他们回家来吃饭的时辰。待他们回来的时候,清安在凉亭中坐着画会儿画,又发会呆,继续在去书房看着故事,顺便再看看谢承欢和苏汐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交谈。又因为她每次练习的时候,便在祖父的院中,门一关外面的人,完全无法察觉清安在其中做什么的。对外的话,祖父只说请来的乐师和舞娘是给自己解闷的,所以清安府上练习舞蹈的事情,除去祖父和相关的侍女之外,是没有人知道的。
仅仅练了两天,清安就是将基本功练得基本看得过去眼了,再加上舞蹈的动作简单,又没有什么太难的要求。所以在第三天的时候,清安已经停下了练基本功,开始让舞娘专门的为她精细那舞蹈的细节做好,每一个动作都能恰到好处,让人过目不忘。
她在天上的时候舞蹈练得精妙,所以来到这人间,将人间的谢清安的筋骨打开便是可以。随后如虎添翼,清安很快就将那个舞蹈练得熟了,就常常对着舞娘跳,让舞娘就自己的神情与动作,确保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动人才好。
与此同时,祖父也打着为清安庆生的旗号,给清安制了一套与舞蹈相搭配的衣裳,那衣裳虽说不是华贵的料子,但是却是极其飘逸的衣料,穿在身上便如天仙下凡一般。
看着盒子中刚裁制好的新衣,清安有些晃神。衣裳是蓝色的,袖子外面坠了一层纱,舞动时候会飘逸无比。颈部和腰部嵌有宝石,映着阳光会格外耀眼,要是转动起来,便如同日月皆在身上。
清安本想着拿着自己攒的不多的钱去衣料铺子挑上几件,制作衣裳,可是没想到祖父早已把这些东西为她尽数准备好了。谢沉木似乎是知道清安这舞蹈是为谁而练,所以默默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若是谢清安想要留在自己身边,他是怎么都可以的。
手轻抚着在那身衣服上那衣料,柔顺又光滑,行动起来如同波光粼粼一般,许是衣料特点吧。
清安在最后一晚将这舞蹈又练了一遍,随后便遣散了乐师和舞娘,自己在无人处又练了一遍,总算是适应了自己家院子的感觉。
至于乐器,清安身边随侍的只有青儿,也用不上那么多复杂的指法。清安教她用琴弹奏简单的曲调,总算过得去。
明日清晨谢沉木会起得早,谢承歌会再去绸缎店的前一点时间去祖父的房中,给祖父看那前一天的账本。
清安早早地等在了那条必经之路附近,于假山的位置,又靠后一点。此时已经是春季,那处小路边杂草已经长得有半人那么高,清安特意将他们往边上推了推,露出了一小块空地,正好在外面路过的时候,能从那边看向假山附近。
青儿曾经与她一起学习过乐理,虽说昨日记那曲调的时候有些困难,但是在清安的威逼利诱下,也算是顺利。青儿取了琴来,在那假山附近搭了个架子,清安早早的换好了祖父为自己准备的那套衣裳。脸上的妆容清安早就确定过,确保完美无瑕,面孔自然是无可挑剔。清安在来之前用力的挤了挤眼睛,在眼中挤出了几滴眼泪,皆是蓄在眼中,就像是一层水雾一样,看起来模糊,惹人怜爱。
今日清晨早起有雾,雾蒙蒙的一片,似乎水汽极重,谢承歌刚从祖父那边出来,便听小路旁边有人在弹奏琴曲,琴曲悠扬。打消了谢承歌满身的困意,谢承歌辨认不出,又是觉得好奇,循着琴音而去,走到了那条弯曲的小路上,他歪头向那边看去,正见一仙子似的人翩翩起舞。那身衣裳似乎在散放着光芒,又似乎是那个人在散发着光芒,谢承歌看的不仅禁有些发呆,就连脚步也慢慢停顿了下来。
那处跳舞之人正轻合着双眼,又在那曲调转折之处立即睁开了双眼,眼神是一种令人无法靠近的清冷。谢承歌立即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只不过一时之间确实无法辨认那张脸究竟属于谁的,只是他看向了一旁弹琴的人,那琴音并不是什么精妙的。他一眼便认出了是青儿,是清安身边的服侍丫头青儿。
若是眼前弹琴的人是清安随身服饰的丫头,那么跳舞的这个人?莫不是谢清安?
谢承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那份激动,他的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他看清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但还是不敢确认那舞者身份,他仔细的看真的跳舞人只觉得从未认识过这样的女子。像是天上的人,像是不可触及的人,却不像是他身边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妹谢清安。
可是在他仔细的辨认之下,那张脸确实是属于自家小妹的。只是此时此刻那张脸收了嚣张跋扈的神情,变得温和起来,那人微微的上扬着嘴角,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是满含深情……
谢承歌自然而然的便联想到了那原缘由,除了他自己,他想象不到还有什么其它的理由,从前谢清安曾经与他说过,在今年会送给他一个别样的大礼。
清安才隐去了这舞蹈所有的消息,若不是今日他偶然路过,甚至全府上的人都不会知道清安在偷偷的排练这样的舞蹈。
至于其他什么的异常,还有前几日故意接近谢承而冷落自己,在他眼中似乎都变成了清安故意避嫌,故意要瞒着他,给他这样一份惊喜。
他心中这般想着,立即觉得惊喜,他不知为什么,明明原先谢清安也是如此待他,可似乎就是不同……愧疚之意适时蔓延了上来。清安终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也停下了舞蹈。清安背对着他,随后转过身来,又是用侧面对着谢承歌,她仰望假山之上,仰望着那轮隐匿在云层之中却不肯出来的太阳。清安揉了揉眼睛,便是立即落下了泪水。
此时雾气很重,谢承歌并未留意到清安面上的神情,只知道她的动作忽然停下,便是站定在仰望着什么……谢承歌从未发现,原来清安已经生得那样艳丽。
青儿手上一顿,那琴音也是一颤。青儿忙站起身向清安的身边走了过来,“小姐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落下泪了?可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清安摇摇头,随后用手轻捂住了嘴。似乎纠结万分,随后她才淡淡开口,问青儿说道:“青儿,我问你,是什么样的人才会送别人一枚荷包呢?”
青儿犹豫了片刻,这答案并没有什么困难的,所以青儿犹豫了之后,就是立即脱口说出,“自然是对对方有情意的人……”
青儿知道清安心中在想什么,她是与清安的一条心的,之前清安每次送给谢承歌荷包的时候,她都在场,谢承歌每每拒绝,连带着青儿也都格外留意起谢承歌身上有没有带荷包。这一日谢承歌回来,青儿便是留意到了他腰间的那枚荷包,让清安看见自然是免不得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