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程内容还真不少,好在秦川有专业化妆知识,对摄影也不陌生,他重点学习了一些结婚礼俗、房间布置方面的知识。
培训还没结束,就有新娘来预订秘书了。他这个唯一的男秘书成了抢手货,介绍机构按新娘的婚期帮秦川安排好了工作日程。
第一位新娘相貌普通脾气却不小,她骄傲的资本就是不差钱。据说她是老客户,短短一个月时间换过三任秘书。如今婚礼迫在眉睫,她是又急又恼,这次选了秦川,就是希望这个男秘书会带给她一场圆满的婚礼。对于婚礼化妆秦川是成竹在胸,现在最关键的是新房布置。她说老公都没耐心陪她逛商场,嫌她要求太多,让她自己随便布置,只要她喜欢就成。秦川亲自陪她去商场,从卧室厨房的色彩搭配到家具电器的质地性能,他很有耐心地逐一推荐把关,她从将信将疑直到眉开眼笑,终于把新房布置成她理想中的样子。
婚礼那天,新郎露出了一脸惊喜,秦川不仅给他们布置了一个温馨浪漫的爱巢,还送给他一位花容月貌的新娘。
接下来的几位新娘对婚礼要求不一。有的新娘自觉气质不佳,秦川就细致讲解,教她走路站姿举止表情。有的新娘为婚宴安排煞费苦心,秦川根据她的意见,筛选联系价位适中菜肴合口的酒楼。有的新娘身体有缺陷,挑选婚纱左右为难,秦川就扬长避短,为她挑选最适合的一款。在他的帮助下,每一位新娘都信心十足地面对人生最重要而神圣的婚礼,并且在婚礼当天成为最美的新娘。
秦川的名声大振,业务越来越多,收入也随之增多,他成了最受欢迎的新娘秘书。让秦川最开心的不是这些,看到被他“动”过的新娘神采飞扬地走上红地毯,与心爱的人手牵手走向幸福的婚姻殿堂,才是他最大的快慰。
套
在豪华别墅里,小张对着电脑熟练地操作着,不足10分钟,他已完成了上万元的交易。
他打开自己的网店,让我欣赏,我立即被一个花花绿绿的网上世界吸引住了,我惊诧于他何以储备这么多东西,他哈哈大笑,说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商品。
我目瞪口呆。
小张是我的大学同学,毕业后一直猫在家里瞎胡鼓捣,他喜欢电脑,有台电脑就如鱼得水了。最初他在城郊租间民房开了个网店,甭说,生意还挺红火。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不出几年,就在城里买上了别墅。这让一开始就在机关工作的我既羡慕又嫉妒。
“你原来经营网店不是挺讲诚信的吗?可千万别往邪路上走啊!”
“哈哈!我虽然不给他们任何商品,但是同我做生意的不但不告我,而且还要好好感谢我呢!”小张故意卖关子。
见我确实不明白,他就向我解释起来,原来他是通过网络搞虚拟交易,从而在信用卡中套取现金。至于具体的操作过程,也许他有意保留,也许我天生愚笨,反正他解释了半天,我也没听明白。
“干这样的事,挣钱容易,风险也挺大吧!”
“如果有风险,那就让别人承担吧!我是不承担任何风险的!”
原来,他只替别人完成所谓的交易,并从中收取手续费。而急需现金的人太多了,于是他的生意非常火爆,一天收入几百元简直是小菜一碟。
小张说自己在开真正网店时,有位朋友要求为他完成一次虚拟交易,事后给了他不少报酬,于是他就想到了这个赚钱门路。他说这种生意看起来挺容易做,实际上很难,做生意的必须绝对诚信,否则,谁也不敢同你来往!
那天,小张请我和几位朋友到全城最豪华的酒店搓了一顿,吃饱喝足后,又请我们到洗脚城泡了半晚上脚,他的慷慨让我实实在在地享受了一次现代生活。
回到家后,我非常失落,我一直认为自己混得还算不错,然而与现在的他比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此后几年,我故意回避与他见面,但却密切关注着他的情况。他很快就有了轿车,开着轿车的他喜欢以最快的速度从大街上呼啸而过。每当这时,总会引来无数俊男靓女充满艳羡的尖叫。
这天下午,我正在家里写东西,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开门一看,竟然是他,我急忙把他让进屋里。
他依旧风流倜傥,只是眼神里有些许憔悴与迷茫。
果然,他出事了,他从银行套取了数十万元的资金用于炒房,结果刚刚购进不久,房价就开始不停地下跌。如今,这些房子的亏损程度早已超出了他能承受的底线,如果这时出手,他将严重亏损,如果不出手,他将陷入一场无休止的交易与取现的循环之中,而银行的预警系统如果发现了这一点,不但会冻结他的账号,而且会以诈骗罪起诉他。
只为别人服务的他,自己怎么也会陷进去呢?我询问他,他只是给了我一个无奈的苦笑。
他希望我借给他一些钱以解燃眉之急。我真想不到当年挥金如土的他,竟然开口向我借钱。我在瞬间享受到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幸福与满足,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事后,我真恨不得抽自己嘴巴,我哪有钱借给他呢?本来,我是一直把钱老老实实地存在银行,一年前却稀里糊涂地投进了股市,结果很快就被套牢了。如何兑现我的承诺呢?我有些迷茫。
求职时代
东东给二愣打来电话,说他在城里找了份不错的工作,月收入虽然不稳,起码也有好几千。二愣便去找东东,打算也挣那不稳定的几千元月收入。东东一见到二愣,就问带没带押金。二愣说不就是600块钱吗?一个月能挣好几千,还在乎这点押金?东东马上笑起来,点头称是,说这钱与其说叫押金,不如叫中介费,是交给职业介绍所的!二愣问工作性质,他说马上就会知道。接着独自去房里睡起了大觉。
第二天,东东带二愣去职介所,交了押金,又领回一大摞招聘广告交给二愣,说:“这几天你就去散发小广告。记住,广告上的联系人是你。当你有了业绩,你才会有收入!”
“莫非你所说的工作就是干这个?”二愣疑窦顿生。
“别瞎猜!这只是工作的第一步!”东东不耐烦地说,“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干,我还能害你吗?”
看见东东神秘的样子,二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押金都交了,任凭他摆布好了。便夹起广告纸,去大街小巷散发。
三天后,广告发完了。东东笑眯眯地对二愣说:“恭喜你,你有了第一个下家。这是你的钱,360块!”二愣问这钱是怎么回事,东东就给二愣解释:“一个人如果交了600块押金,就算入了伙;如果有了下家,也就是他的名下又有新的入伙人,这押金的50%返还本人,剩下的50%归上家平分。比如,你拉强强入伙之后,就是职介所的六级下家(二愣是五级下家),那么,当他拉到下家时,300块返还他本人,另300块归他的5个上家平分,每人60元。强强拉了一个人入伙,不管那人是他直接介绍来的,还是看到他发的广告而找到职介所的,那人就是七级下家;同样,七级下家的押金也返还50%(当他有八级下家时),剩下的50%也归他的六个上家平分,包括你和二愣在内,每人50元。总之,联系入伙的越多,收益就越大!”
“哦,原来是这样!”二愣不傻,完全听懂了,“在这里睡大觉就能赚钱,就看你会不会拉下家入伙!”
“算你聪明!”东东高兴了,“比如你吧,如有六级下家25名,七级下家100多名,八级下家500多名。你算算,一年收入该有多少?差不多25000,平均每月2000多块。小子,你好好干吧!”
二愣问:“什么人都能入伙吗?”
“只要交600块押金,王八乌龟都能入伙!”东东说,“你刚入伙,要想拿高收入,还得努力,努力方向有两条,一是自己联系下家,一是鼓励你的下家继续联系新的下家。这样的话,你和你的各级下家共同组成一个金字塔,你就是塔尖,高高在上,让下家源源不断地向你进贡,你可以坐享其成!”
得了东东的真传,二愣知道自己还没有到睡大觉的时候,便日夜兼程忙碌起来,白天到人多的地方去散发广告,顺便到职介所去了解自己的下家情况;晚上则给同学、朋友和亲戚打电话,拉他们入伙。一个月后,二愣竟然也有了各级下家300多人,年收入虽不及东东,也有万儿八千的。二愣知道下家已不好拉了,干脆知足常乐,不再东奔西跑,也像东东一样租间平房睡起了大觉。
转眼过了新年。各位入伙人开始骚动不安起来。因为600元押金,有效期限一年。新年一过,又要重新排列组合。这时,金字塔纷纷坍塌。东东急急匆匆给二愣打电话,说他单干了,自己也搞了个职介所,做了金字塔的塔尖。去年他是五级下家,拉来的押金有一半被上家们平分了,而现在他做了总庄主,所有押金都有他的份子。他打电话的目的,是让二愣做他的一级下家。二愣口中答应,暗地长了个心眼儿:他东东能做总庄主,二愣为什么不能?便悄悄地去了解行情。不料三步一楼五步一阁,满大街都挂起了“职介所”的牌子。二愣捶胸顿足,后悔迟了一步,只得去做东东的下家。从六级下家升到一级下家,也不错嘛!
然而,下家却越来越难拉了。二愣去年的下家们,有的做了庄主,有的一跃成了高级下家,干得正起劲。二愣的同学、朋友和亲戚也早已加入了别人的金字塔。二愣急出一身冷汗,急忙给乡下老爹打电话,甜言蜜语给他做起了工作:“爹,城里的钱真好赚呀,睡大觉就能发财!”
“你少给老子兜圈子,”老爹却火眼金睛,“你不就是想让爹入伙吗?”
“爹,你怎么知道啊?”二愣大吃一惊,还有几分不解。
“全村的老少爷们,都叫人家拉去入伙啦,除了你二愣没拉之外!”爹嘿嘿地笑。
“那可怎么办呀?”二愣越发着急。
“小子,你别怕,听说你舅舅那个村还没人入伙呢,我这就去找他们,然后再让他们也找他们的亲戚入伙!”
放下电话,二愣欣喜若狂,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给女朋友大剪子打电话……
调律师
刘英瞅着前来调琴的屈姑娘这么年轻,不免有几分担心:“小屈师傅,我这琴,已经有好几位调律师调过,都调得不令人满意,你……能行吗?”
姑娘一脸诚恳:“刘老师,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才行。你得给我一个机会,我调试好了,你有什么意见,尽管提!若是调得不能令你满意,我一分钱都不收你的!”
姑娘打开了钢琴顶盖,取下前面板,熟练地将两只手伸了进去,摸索了一会,侧过头来冲刘英说道:“刘老师,恕我直言,你这钢琴很久都没弹了吧?”
刘英有些吃惊:“哟,神了,确实是三年多没人摸过它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姑娘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琴还是要经常弹才好,三天不练手生嘛!”
只见小屈姑娘俯身在琴架上,一会摸摸那,一会碰碰这,不时取过特制的扳手,谨慎地拧动着螺丝,调试着每一根琴弦,犹如护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小心细致。一会又眯缝着眼,敲击着琴键,与振动的校音棒发出的音响互相比照,凝神屏气聆听和辨别着每一根弦的音准。在整个调试过程中,姑娘的一招一式都是那么和谐有序,不像是在调钢琴,倒是在弹钢琴,整个身心都沉浸在调律工作上了,琴房里听不见一丝杂乱的声音。过了许久许久,姑娘这才直起身来,拍了拍双手,擦了擦额上沁出的细密汗粒,对刘英说:“刘老师,已经调试完毕,你试试吧!”
刘英疑惑地看了姑娘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钢琴前,两只手猛一弹下去,顿时,一段飞越激昂的钢琴曲就从她手中流泻了出来,音色清亮、纯净,犹如一股清澈的山泉。刘英兴奋地朝着卧室喊:“百灵,快来快来,钢琴调好了,你来试试!”
卧室里传来了女儿懒懒的回答声:“我不试了,妈说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