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卓然自然不知二公主的胸怀和抱负,但安锦如却是听皇上细细的讲过的,二公主并非一般的弱女子。
难不成,此事也是二公主给突厥大军制造的伪军机吗?
气氛越来越凝重,安锦如心中所想也越来越复杂了起来。
“皇上此次御驾亲征,除去军队,禁卫军十二卫,还带走了守京的禁卫军8卫,也就是说现在守在京城外的只有禁卫军4卫,撑死不过十万兵马。”安锦如又想起春泥说禁卫军不听调令,只听军令,不由得更觉得头痛了起来,若是真的虎威军不敌……
“别想了,咱们哪里懂这些啊。”看着安锦如如此烦恼的模样,柳卓然心中也不忍。
微微点点头,安锦如强迫自己先将此事放了下来,陪着柳卓然闲聊了几句。
眼看着窗外的树影已经被拉得越来越长,两人方惊觉时间已晚。
“锦如,我先回去了。”
“好。”安锦如牵着柳卓然的手依旧将她送到了宫门外。
泛红的落日将柳卓然的身影拉得深长而更显窈窕,安锦如呆呆的看着,纤细的手却不自觉的抚上了脖颈上的玉佩。
她这里担忧,哪里知道,某些人的阴谋已经到了眼皮子底下。
正值午夜,所有的阴暗心思都已经随着主人入了眠,整个皇宫里静的可怕,只剩下守卫偶尔来回走动的声响,却是丝毫不差的落进了安锦如的耳里。
自打前些日子春泥说过了前朝之事后,安锦如便一直心神不宁,如今更是担忧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春眠。”
听到安锦如的轻唤,守夜的春眠忙掀帘进了屋子:“娘娘,怎么了?”
掀开影影重重的纱帐,春眠满是疑惑的看着自家的主子,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娘娘怎么还未入睡。
“前朝之事,你们还知道多少?”安锦如平日里灵动的眸子此时却愣愣的看着床顶上的幔帐。
春眠闻言不由得犹豫了起来:“这……”
娘娘还不清楚她和春泥的身份,贸然回答的话恐怕只会惹得安锦如疑心。
安锦如并不看向春眠,依旧是发愣一般的看着头顶,声音却是多了一些暖意:“但说无妨,虽然不知你二人是如何得知,但本宫现在只想知道如今形势对皇上到底如何。”
“这……娘娘!”春眠忙跪了下来,即便是平日里稳重如她,此时声音里也不由得多了一丝颤意。
“娘娘,奴婢们对娘娘绝对忠心耿耿,知无不言,只是前些日子春泥所言,确实已经是我二人所知道的所有了。”一口气说完,春眠脸上已是视死如归的表情,无论今日安锦如要如何处罚她,她都做好了准备。
春眠坚定的语气让安锦如不禁叹了口气,侧脸看向春眠,眼角眉梢也多了些温柔,道:“本宫并无怀疑你二人的意思,你们原是皇上赐下,在这个宫里,本宫能相信的,也就你们了。只是此时不同往日,皇上御驾亲征,宫内又是风波不断,本宫想多知晓些消息方能心安罢了。”
低头咬着嘴唇,春眠不禁为自己不信任安锦如的行为多了一丝愧疚之意:“娘娘且放心,皇上贵为天子,福气自是与旁人不同,娘娘也一样,这深宫中,春眠春泥誓死也会护娘娘周全。”
眼见天色已然从沉寂的黑色转为了灰蓝,春眠轻声言语着:“娘娘,天已经快亮了,你怕是这一夜都不曾睡好,再小睡一会吧。”
手上也是轻轻地放下了纱帐,退在了床边默默地守护着安锦如。
“春眠姐姐,让我进去吧。”是竹香清脆却又着急的声音。
“可是我们娘娘今儿天微亮才睡着啊,这会怕是……”
春眠看着竹香着急的模样,心中也是纠结万分,娘娘今儿天色微亮才睡着,这会怕是还没睡饱呢,可是竹香如此着急必定是有要紧事的。
混混沌沌中安锦如只听见几人在门外要进来的声音,眉头虽是皱了起来,口中却道:“都进来吧。”
几人一同进来,正看见安锦如蹙着眉,在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春眠便快步上前,轻轻的接过了安锦如的手。
任由春眠为自己揉着头部的穴位,安锦如轻阖着眼睛问道:“几时了?”
“娘娘,已是巳时末,都快午时了!”春泥道。
不等安锦如开口,竹香便急道:“贤妃娘娘,今早我们娘娘不是办了赏花宴嘛,邀了苏嫔和德妃去她宫里赏花,不成想,苏嫔,苏嫔竟然小产了。”
“怎会如此?”听到竹香说苏嫔在柳卓然宫中流了产,安锦如心中暗叫不好。
卓然生性单纯,苏嫔平白无故的小产,此事必定不简单,安锦如一双眼睛猛然睁开,眼底已是一片清明:“春眠,快梳妆。”
竹香在安锦如的示意下继续说道:“几位娘娘刚到我们娘娘宫中却是没一会儿,苏嫔就喊着肚子疼了起来,等我们传来太医,竟是这样流了产,太医又说是因为糕点和花的原因,我们娘娘如何脱得了干系啊。”
“太后一向对苏嫔腹中的孩子颇是看重,刚听到消息,便顾不得她老人家的身体还尚未痊愈,匆匆赶来,扬言此事要彻查到底。”竹香一张小脸上急的眼泪都要流了下来,淑妃没什么背景,这宫里能帮得上她的,就只有贤妃娘娘了。
扬手示意春眠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安锦如烦躁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如今,人都在哪里?”
“原是要在我们娘娘那里,可,可太后说不干净,愣是让人用娇撵把苏嫔带走回去了皇后宫里,我家娘娘也跟着去了”
“宫里最易传开的消息,此时怕不止卓然,其他宫里也该到了。走吧,去看看。”
皇后宫中却是热闹的很,苏柔儿分明刚小产身体还虚弱着,却也并不在床上躺着休养,而是跪在了太后的眼前。
“太后,此事与他人无关啊,是臣妾自己没有福分,照顾不好自己的孩子。”原本就柔弱的苏嫔,此时几乎是跪坐在了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皇后心中正爽,可也顾全场面,示意贴身的婢女上前将苏嫔搀扶到自己的身旁,轻轻地拍着苏嫔的后背柔声细语的安慰着。
太后却是看都不看苏柔儿一眼,一双威严的凤目看着淑妃和德妃厉声道:“明知苏嫔有孕在身,尔等一同赏花,为何不好好照看着苏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