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你少说些罢,风口浪尖又是何必呢。”
“哎呦,真是说得出口啊,贤妃果然不同常人,心胸阔达啊。”
太后的讽刺,皇后的劝说,张雪瑶的嘲笑。她一概不理,只倔强的看着皇上。
“搜一只耳坠。”皇上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责怪。
安锦如心下一沉,皇上怕是又要怪她乱说些不吉利的话了。
微微摇头撇清思绪,现在可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抬眼看向皇上,倔强的直立着。
皇上看到她倔强又有丝丝祈求的眼神,不由得心中温柔,若不是场合不对,皇上眼中的温柔和笑意怕是早已收敛不住。
“敢问皇上,是怎样的耳坠,何种材质,何种颜色?”安锦如不慌不忙,语气坦荡温柔。
听到安锦如这样问,皇上不自觉蹙眉,这……他还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曾亲眼所见,便只道:“既是李美人所言,那便都进去问李美人罢。”
看热闹的众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互相拥簇着就要朝着李美人的屋里走去,安锦如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人情淡薄,她此时真是看得清清楚楚,还好此时卓然不在,不然为了自己,少不了要与旁人争论,深吸一口气。
“慢着。”
不大不小却是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
又是一阵骚乱,安锦如倒也不慌,该如何,她心中自然有数。
太后本就看她不顺眼,如今众人正要动身却又被她出言拦下,心中怎能平,不由得怒道:“大胆!说让问的是你,现在拦人的也是你,怎么,把众人都当玩物耍了吗?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想反口?”
一旁的张雪瑶早就乐不可支道:“贤妃娘娘,难不成是怕了当面对质?赶紧啊,向皇上认错,说不定还能得个全尸呢。”
撇了张雪瑶一眼,安锦如只当她似傻子一般,并不与她多做言语。
那张雪瑶也并不觉得无趣,依旧笑吟吟的在一旁与其他妃嫔说笑。
皇上的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疑惑和不解,微微蹙眉,不声不响的看着宫院之中挺背直立的可人儿,这个女人,又想到了什么主意?
安锦如恭恭敬敬的一拜,娇俏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恐慌,只浅浅一笑,便轻声道:“皇上,太后,事情闹得这样大,惹的众多宫女太监,内侍都在此处观望,若臣妾今日进了屋,说了话,终归是私下了结了的,这看在下人的眼里还不知要怎么看待臣妾。”
“无论怎样,臣妾还是位列这后宫四妃,平白的委屈臣妾不愿受,也受不得,作为皇上的后妃,这样的丑事得不到了结,不但臣妾的名誉受损,也是拂了皇上的龙威,皇家的颜面。”
一席话滴水不漏的说完,皇上心中也已了然,轻挑的丹凤眼此时轻轻的眯着,眼底深不可见之处竟有着微微的笑意,薄如刀削的嘴唇也微微的勾了起来。
“那贤妃说,该当如何?”皇上声音中的纵容之意,再明显不过。
一旁的太后却是看不下去了,又急又怒道:“皇上!这奸妃与侍卫私通,是大逆不道,有损龙威的大事,你怎能如此纵容与她?”
“母后稍安勿躁,贤妃毕竟也是当事人,不妨听一听她怎么说。”
安锦如只当没听见太后对她的刁难,桃花一样的眼睛看向皇上,自是水波微动,清水盈盈,感激之意不言于表。
“皇上,不若请李美人出来说吧,臣妾愿意当着众人的面与她对质,如此一来倒也是免了再让人加以揣测的由头。”
倪帆听到安锦如如此说,仿佛回了神一样,忙叩头道:“皇上,奴才也恳求请李美人出来当面对质。”
说完倪帆不由得懊恼自己一时之间只顾着震惊和心痛,行为却过于懦弱,被人一把诬陷,竟然全然不知如何应对,时间过去这么久,自己竟一言未发,让众人平白无故的猜测,将伤害加与贤妃身上。
抬眼看向安锦如,这女子被人诬陷到这个地步,却丝毫不见慌乱,心中不由得多了些佩服感激之意。
“好,来人,唤李美人出来。”皇上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宫苑,窃窃私语的声音也恰时的停了下来,皇上身后贴身的太监转身便掀了帘子进了屋子。
屋内的李美人此时正悠闲的吃着点心,眼见着皇上身边的亲信太监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一时间,来不及装虚弱,这手上拿着的芙蓉豆沙糕竟是吃也不是,放也不是。
微微一拜,太监尖着嗓子说道:“皇上请李美人到屋外一谈。”
手上的芙蓉豆沙糕一抖,恰巧不巧的滚落在这太监的脚前,太监也只当没看见,又一拜便道:“李美人且收拾一下,奴才这就先退下了。”
这太监刚转身出了屋门,李美人就立刻换了张脸,低声怒道:“这安锦如是吓糊涂了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岂能给她好看!”
抬手便由着丫鬟搀扶着慢悠悠的踱出了屋门。
绣着七彩祥云的绸缎帘缓缓掀开,李美人挺着孕肚,一只手又挡在了眼前,似是怕这阳光闪着了眼睛,纤细而精巧的柳叶眉此时正紧紧的蹙在一起。
楚楚可怜的样子倒真是让人三分疼,四分怜,可安锦如看惯了她欺软怕硬,谗言献媚的样子,此时心中也只是冷笑。
“劳烦李美人移驾了,只是本宫也疑惑的很,那李美人所言的耳坠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什么材质。”
李美人闻言,随即泪眼盈盈道:“贤妃娘娘,妾身也不是有意冒犯与您,只是这噩梦缠身,实在是痛苦万分,这才迫不得已禀了皇上和太后。”
“妾身依稀记得这梦中的耳坠是白玉为底的百合花,细碎的根叶则是那上好的玉琉璃,实在精致可爱,所以妾身才记得这么清楚。”李美人见安锦如并不理会自己,也不再与之周旋。
话音刚落,张雪瑶的声音便迫不及待的响了起来:“那双耳坠确实不似凡品,我见过贤妃娘娘戴过的。”
“是啊是啊,贤妃娘娘尤其喜欢那对耳坠,经常见到贤妃娘娘戴呢。”
“不过说起来,近些日子还真没注意着贤妃娘娘有戴这对耳坠呢,那样漂亮的耳坠,若是戴了,必定忽略不得啊。”
几个不起眼的妃嫔跟在张雪瑶的身后迎合着,张雪瑶的眼角浮现一丝狠厉,却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