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
看她这般躲闪，萧瑾颜就明白，还是出事了。
西域老鬼选在这种时候出手，不是没有道理。
他在她离开之后，就追了过去。
然后发现，其实真正的西域老鬼根本就没有露面，出现的只是他的一个替身，萧瑾颜也就没有再做声张。
直到她回来之后，他才装作匆忙的样子赶了过来。
“别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人一上来，第一眼就盯着她的脸。
“你别怕！我就看一眼！”
萧瑾颜一点点的靠近，把她逼到了墙角，手指已经捏在了帷帽的边缘。
花九凌没有隐藏起来自己身上的鬼气，但是也没有想到脸上的花纹会彻底的暴露出来，而且一时半会的还消不下去。
“不行！”
她的手抓住了他要掀开帷帽的手指，然后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强硬的摇了摇头，“你现在不能看。”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这种鬼样子，这是能见人的吗？
尤其还是当着他的面。
萧瑾颜伸出来另外一只手，继续试探着她的反应，“就看一眼，对于鬼族我也有过一些了解，我想知道你的情况。”
只有真正看到她脸上的那种印记，他才能确定她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鬼族的鬼珠确实是有起死回生的效果，但是同样的，沾染了鬼族气息的鬼族在进入人体之后，也会将人的意志逐渐吞噬掉。
这位的情况比较特殊，但要说是完全没有影响，那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人间界的大部分人都是没有见到过鬼物的。
从前朝灭亡时起，人间界唯一的一座鬼城就在西域，还是被封印起来的。
西域老鬼的前身其实还是人间界的贪婪之辈，至今为止，百年的时间已经足以让很多人忘记鬼族的可怕。
除了一些修道之士和专门负责清理鬼物的家族之外，普通人只会把妖魔鬼怪当做奇谈怪论。
“我说了，你现在不能看！”
花九凌的手扣在他的肩膀上，朝着他的脖颈一点点的移动，这人非要逼她克制不住自己。
“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逼我？”
心中涌现出来的莫名的怨气，让她扣住他脖颈的手略微紧了一些。
即便是被人扣住命脉，萧瑾颜也依旧是那幅风轻云淡的模样，甚至还有心思用手帮她理一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可能是你上辈子欠了我，注定要还吧！”
花九凌被他这话给气的没脾气，“你就真不怕我……控制不住，杀了你。”
鬼物是没有感情可言的，尤其是她现在这种情况，在常人眼中，只要稍微控制不住，便会血流成河。
“你觉得，这可能吗？”萧瑾颜握住她的手，很轻易就把她的气焰给压了下去。
花九凌有些挫败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看到了一些画面，是你和一个小男孩。”
还是受到身体本身情绪的影响，即便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她还是感觉有些生气。
“你记起来了？”萧瑾颜拉着她的手往外面走，并不意外。
因为她现在的记忆和身体本身就是在恢复之中，就连她身上的鬼气之类的，也原本就是存在的。
只不过，当年因为一些事情，被封印起来了而已。
只是脸上出现了一些鬼族的印记，情况并不严重。
试探了几次之后，见她实在是抗拒的很，萧瑾颜也就没有再坚持下去了。
一直都不肯承认自己是人的花九凌，现在也算是稍微接受了一点，但是整体还是对他所说的话存在怀疑。
“先不说这个了，最多两三天就会消下去了，你知道这是什么？”花九凌回想着自己能记起来的那悲催画面，在萧瑾颜要叫药百草来的时候，没让。
萧瑾颜点点头，“应该是幽冥花，你身上有幽冥的气息。”
“……嗯，你倒是知道的挺多的，你究竟是谁？”真正的正常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又或者说，他真的和那个符家的后人说的一样，不是真正的瑾王。
花九凌说话的时候凑到他闻了一下，没有发现这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萧瑾颜看她凑近，把手放在她头上揉了揉，“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在《奇闻异事》上面都有记载。”
“……”这人的动作如此熟练，莫名的让花九凌想起来她养过的一只宠物。
“你和陆九凌究竟是什么关系？”想起来那些让人很不舒服的画面，花九凌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什么仇什么怨的，那么小，就知道偷偷的欺负人家。
“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萧瑾颜说这话的时候，放在她发丝上的手一紧，直接拽下来一根长发。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逼他吃那些不喜欢吃的东西呢？而且，每次还都是挑你不喜欢吃的给他吃。”
不吃都不行，那么点的孩子，看起来真的是让人可怜。
花九凌有些心疼那个小小的陆九凌了。
在她的记忆里面，她是旁观者，陆九凌是真的小男孩的模样，这根本就不会让她往现在的自己身上想，最多也是因为是受到了西域老鬼的影响，才导致他们感同身受了。
萧瑾颜知道她现在只是失忆了而已，脑子也不傻，能想起来那些也不让人意外。
“嗯，你看到的那些确实是我做的，但是你知不知道，依照他那个时候的情况，若是还哄着他，顺着他来，他还能活到现在吗？”
萧瑾颜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一种责备的眼神看向花九凌的。
同样是受到涅槃功夫的影响，她现在才更应该知道，乱吃东西的后果有多严重。
想起来自己前些日子浑身发热，刚开始还以为是怎么了，最后才终于确定是因为吃多了，花九凌就感觉尴尬。
要不是因为他那一段时间的态度反复无常的，她会没能早些发现这些吗？
“我，我是说陆九儿，小时候真的很喜欢你吗？”花九凌接着抛出来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一个姑娘家家的，真的会因为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愿意替嫁的程度吗？
而且按照人间界的说法，这瑾王殿下，除了皮囊外，在外面的名声可真不好。
放到几年前，那是真的可以吓坏闺阁的姑娘。
当然，这都是当初萧瑾颜为了躲清静，故意让人放出去的说法。他现在并不知道身边这位居然会转到这上面来，要不然肯定要好好和她说道说道了。
“这话，你不应该问我！你要问问你自己。”
喜欢肯定是喜欢过的，只是后来就没了。
现在他是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一丝机会，又怎么可能会容它错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