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
正当魄阡穿过身后那一片惨状的通道之后,前脚刚要进入面前被微弱的照明设施照亮的、足以让小型飞船通过的大型通道一探究竟时,恍惚之中却若隐若现地听见前方传来之前那巨大的甲壳生物的叽叽吱吱的声音,立刻停下脚步,蹲伏下身子,聆听四周的动静来。
因为光线的原因,魄阡无法看清太远的情况,只是那黑暗之中传来的声音并不嘈杂,所以对前者来说还是很容易去分辨清楚声音来源的位置。
魄阡左右探察了一番这通道的两端通路,一端只有无尽的黑暗让人看上去就深感寒意,另一端则是透射着一些微弱光芒的区域,距离这边大概也就是百米的距离,只是那边的尽头却可以看见是一处圆柱形的房间,像是某处升降平台的样子。
看着这两个方向的魄阡犹豫了一会,他躲在墙角看了看炎症依旧没有消退的左臂,如果现在选择前往那光影的位置,或许可以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甚至是直接抵达上方的军事区,虽然可能会被那些人逮个正着。
而相比这种选择,魄阡回头看着面前更深处的黑暗通道,假如他现在从这里进入这处通道的更深处,也不是说真要“南辕北辙”的话不可能到达目的,偏偏他就是想知道到底在这通道的深处到底是什么诡异的东西藏着,能藏在这种地方这么多年却不被发现。
魄阡能感觉到现在他的身子很可能再禁不住那些大家伙的折腾,即使这里的空间如此宽阔。所以就目前而言,朝着外侧的通道走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甚至是最好的方式。但是如果回去,魄阡也担心这么一来他就可能会因为擅自闯入军事区而受到处罚,革职什么的可能都是小事,只怕是到时候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长久地无法得到答案是一种很痛苦的体验,尤其是当魄阡的神志又一次开始恍惚起来,又必须在这种地方时刻告诫自己不能松懈,还要分神去思考脑海中的纠结,就像不断地把自己推到地狱的钢丝上站立而坚持不落入下方一样。
就这样在脑海之中寻找着能够说服自己下定决心的理由,这时他的通讯器却突然传来“叮”的一声,吓得他浑身像是触电了一样猛地一抖,一副惊恐地神态赶紧退后几步,再次回到之前的通道之中,而前方立刻传来好几只巨大的甲壳碰撞金属地板的脚步声,不断地在外面寻索声音的来源,转悠了好几圈却未能发现什么踪迹之后,这才又散了开来。
见怪物已经散开,魄阡这才松了口气,先是命令通讯器将所有的声音全部切换成模拟的脑波信号后,这才忍着心中的火气打开通讯器的信息面板,却又哭笑不得地看着那通讯面板最上方,刚刚传来的消息,著名——月。而讯息的内容则是:“你不在吗?新队员服我先放在门口了”。在信息的末尾还附上了一张图片,图片之中是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游骑兵制服,就静静地放置在他宿舍门口的地面上。
看完这讯息之后,魄阡一瞥眼揉了揉太阳穴,摇了摇头,这才又微微探出头探察起周围的情况,确认那些巨怪已经散开没有了威胁之后,魄阡这才小心翼翼地又来到外侧的通道之中,看了身后一片黑暗的通道,想起自己还要去救他的同伴这件事,也只好选择离开这里,毕竟调查上方的军事区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打定了主意之后,魄阡便一路朝着那边的方向前行而去,一路上只要听到异样的声音,要么就停下来等威胁消失,要么就想办法绕道而行。好在这些生物的感知能力四部并不敏锐,偶尔魄阡不巧和这些怪物撞面,相隔不到五六米的距离时,虽然那些怪物很明显察觉到周围的些许异样,却也只是四下转悠起来,也并没有发现魄阡的存在。
一路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走过了将近四分之三的路程,魄阡也终于可以看清这已经不到二十来米开外的巨大圆柱形房间。但就在前者终于看清这房间之后,却突然一愣,整个人僵住在原地无所行动。
原来就在这房间之中,周围贴着墙壁的环形平台和中央的空洞,加上四周没有一处通向其他方向的通道,从远处看上去的确是很像是升降平台没错。但是只要走进之后就会发现并非如此,因为这样的环境如果说是因为入口而没有其他的通道入口的话,那么也可以认为这里是终点,终点也没有其他的通道。
偏偏已经来到这处房间之中的魄阡绝望地发现,在这房间之中的圆形深坑之中早已经水注满,在这种情况暂且不说这里是不是升降梯,就算是升降梯要是被水淹了也没用。所以他现在就面临了一个问题,要么在这边期待有楼道上去或是有办法上去好运,或是直面身后黑暗,这让原本都已经打算离开的魄阡却不免心中一凉,心想着难不成非要再原路返回一次?
坐在平台边望着这房间中不断从下方空洞侧壁流入的水,久久压抑着心中烦躁的魄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伸手进口袋中摸了摸游骑团的徽章,将其取出握在手中,前者甚至想将其扔进面前的水池之中,然后藉由心中的愤怒回到后方的黑暗中大闹一番,让那些可恶的怪物也品尝一番他现在的痛苦。
但是到最后魄阡还是放弃了,转手摊开看着那枚徽章,魄阡退后了几步,也不管身后的墙壁上的分泌物有多脏,直接就靠了上去,将手中的徽章对着上空的照明设施,映下模糊的影子在他的脸上。
只当还在思绪的魄阡瞟了一眼自己靠在身后的分泌物固体上的时候,这时却又想到什么事情,回身抱手,将手拖住嘴思考起来。
在魄阡看来,如果这里真的是军事区的下方,那么假如星盟已经知道了这里的存在,同时假设他们也无力处理这里的情况——虽然这对于科技发达的星盟来说不太可能。但假如真的就是如此,魄阡想着,而星盟又将这件事隐藏了起来,这样一来,他们会将上方的居民区从新分配给军事区,想要把这里当做永远的秘密,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然而,这样的想法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魄阡他自己是如何到达这里的。没错,他只是从一间破教堂的楼道下去,几经波折之后到达的这里,没有任何星盟人员的阻拦也没有遇上任何的防御措施,除了一扇久封的铁门而已,这实在是让他感到很是意外。
就这样又琢磨了好一会,魄阡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结果来,只觉得正在和炎症做斗争的身体颇为闷热,抬手揩了揩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在这房间之中绕了起来。
然而就当他走过大概环形的平台大概一半左右的位置之时,上方的灯光却突然飘过一阵微弱的烟雾,同时前者能隐隐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热流在他的脸上拂过。魄阡认真一看面前这一坑的水,竟然发现那股从下方侧面一处空洞中流出的水居然还在冒出热蒸汽,而流入这下方洞中的水池之中又从另一边比较低的洞口溢出。
“热水?”魄阡一愣,想不通为什么在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还会有热水流出,便赶紧走到那空洞的上方平台处,先是抬起右手试了试面前的合金围栏,倒是不像之前的水潭处的那些围栏因为年久而被腐蚀。
确定这围栏能支撑住之后,魄阡释放出血雾缠住护栏,随后小心地吊着身子缓缓朝着下方,一直降到这洞口。这洞口曾方形,一米多宽高。魄阡侧头看了一眼这处洞口的深处,看不见任何东西,接着抬起左手试了试热水的温度。水温很高,差不多有将近六十摄氏度的样子。
魄阡诧异地看着这出水口,心想着莫不是这洞口的另一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星盟的水也不是无止无竭的,如果这里有水流动,那么这里的水资源一定在被重复利用,说不定,就在这墙壁之后就是星盟上的澡堂……发现自己的思维开始每个边境的魄阡赶紧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空洞,心想着反正横竖地前行,倒不如试试看罢了,大不了到时候遇到危险,在这样的狭小空间之中可不是之前的那些大家伙能来的。于是魄阡便先是将一只脚跨入这出水口之中,使力一蹬,再将手上的血雾收起后,整个人便进入了这狭小的通道之中。
通道中的水流不是很湍急,刚刚没过魄阡的靴子。但是因为温度很高的缘故,所以魄阡不得不时常抬脚活动一下被烫得发疼的双脚,只是因为这管道也并不是很宽敞,所以整个人走得很不自在。
好在这里流动的水并不像之前的巨蜥怪那水塘中的水般肮脏,相反,魄阡能清晰地嗅到清洁的水源因为高温而蒸发时所特有的味道,所以可以断定这水流的源头至少是不会出现什么大螃蟹大蜥蜴那种奇葩的生物的,这倒是让在绝望中的魄阡感到一丝欣慰和念想。
然而就这样一路朝着前方走了好一会,魄阡却隐隐感觉到脚下的水流越来越烫,甚至已经达到了可能有将近七十度的样子。如果说之前的温度他还能说忍受,那现在的温度已经让他不得不踮起脚前行,以免被如此高温的水流烫伤,却也显得行走更加困难。
忍受高温的折磨的魄阡试了试用血雾挡住水流,却无奈早已经“背叛”他的血雾根本不会阻拦水流,无奈自己选择的道路,也只能自己咬牙走完。
终于在魄阡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高温的折磨,准备放弃回转的时候,却隐隐听见前方“嘟噜嘟噜”地冒泡声音,那是水沸腾的声音。
周围的蒸汽温度变得非常地灼人皮肤,看着脚下时不时会没过他鞋子的滚烫水源,一想着要是再这么直接过去,等到时候要是找不到出路,甚至是直接就被这高温的蒸汽煮熟了,魄阡忍不住后背发凉。
可是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魄阡也不像在继续走回头路,心想着大不了到时候要是实在受不了的话,就走下策直接用血雾撑爆这管道直接逃出去,虽然肯定会因此受到惩罚——但他现在的行为要受到的惩罚肯定比现在严重,甚至还要陪很多钱。
但对于魄阡来说,目前保命最重要,只有保住命,才有机会去等待他已经等待很久的机会来临。况且平心而论,现在的魄阡绝对不会缺钱,只不过那也是魄阡他最不想要的东西——遗产。
甩了甩脑海中又开始走神的思绪,魄阡抬头看着面前的狭小管道,继续朝着前方行去。
列加里斯
经过一番激斗之后,原本的怪人已经被周围十多倍于他的塞斯超级士兵军官制住,身上的黑色烟尘也已然消散,身上的紫黑色也已经褪去,整个人仰着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上空,四肢也被几柄匕首活生生钉到地上的金属地板上。
一旁躲在通道那边看见这一切的杨冯一行,出于队长铁志侃被毁掉的双眼,以及其他塞斯人对人类做出的恶行之类的事情而对塞斯人的记恨的他们,原本还寄托前者能多送几个塞斯人归西,之前的确是这么想的。但现在,冷静下来的他们,看见这人和他身周整个空地那些被他用探测器捶爆脑袋人的惨状,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哼哼哼。”
正当众人都以为一切已经解决之后,那个躺在矿石堆之中的新来的囚犯却笑了起来,一副像是绝望却又无法从他那毫无在意的眼神中看出这种情绪的神情,把在场的人的目光头吸引了过去。
那原本还准备对着手上戴着的通讯器向总部发送消息的军官听见前者的笑声之后,回过身来,在他那像是地球军人一样的宽边军官帽檐下方,一双警惕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我来解决他。”这时一旁的一个军官已经忍受不住那新来囚犯的阴笑声,一边说道着同时一甩手,释放出光刃,抬起来就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停下!”
那领头的军官见手下要动手,立刻喝止住对方。但是为时已晚,那手握光刃的塞斯军官已经快步走到新来囚犯的面前,举起手中的光刃就朝着对方的脑门刺了过去,瞬间将其脑部刺穿过去,后者身子猛地一抽搐便不再动弹。
没想到事情进行得出乎意料地简单,在场的军官的脸上都有些疑虑,而躲在一旁的杨冯一行则像是感觉一个又一个人死在了塞斯人的手里,愤怒,忧愁,悲伤,恐惧,惊异,总之各自的脸上都各有各的神态。
然而,只当一切好似就如此结束的时候,原本刺杀了那新来囚犯的军官却突然浑身一震,手突然抬了起来,抱住脑袋发出嘶声裂肺的惨叫。嚎叫持续不到两秒,却整个人向后一仰,倒在矿石堆中宛若死躯,只留下一副狰狞的面孔和睁得眼角撕裂的眼中无尽的恐惧和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