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卿大口的吃着菜,大口喝着汤,几乎是发着狠,旁边的人看得是莫名其妙心惊胆颤。
喝饱吃足后银卿嚷着:“撤膳!”便进了内室,倒在床上欲睡,奴才们见她似乎脸色不太好都不敢过多的打扰,撤了那些残羹剩饭便默不作声的撤了出去。
内室的烛火忽明忽暗,银卿将被子一股脑的全堆在头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凭什么那个人在开宴会,吃喝玩乐,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还要装傻!
就在她努力冥想着找点什么乐子来乐一乐时,蓦地感到好像房间里有什么人正盯着自己看,盯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难道有奴才没都出去么?还是……背后起了一身的冷汗……
似乎有脚步声向她这边走来了,银卿紧张得死死勒住被子,猛吸了口气,觉得自己这样自己吓自己可不行,还没怎么样倒把自己吓成心脏病了!她倒要看看这个到底是人是鬼,她这一辈子什么没经历过,就是没经历过鬼!
豁地掀开被子,电光石火之间窗户吱呀的响了一下,等到银卿定睛再去看时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而那边的窗户却是打开着的!
快速下床走到门边打开门问左右的宫女道:“可有看见什么人进来或出去?”
“回娘娘,没有啊。”两位宫女被问的不明所以。
“那我房内的窗户你们可有关好?”
“有!奴婢有关好!”
银卿一阵毛骨悚然,回过身瞧了眼那打开的窗户,踟蹰了一会便大步走了出去。
她敢肯定刚才她的房内一定有人!确确实实的!没有让宫女们跟在自己的身后,独自向院外走去,她有直觉,那个人一定在某处等她。
走到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殿墙外时忽地有什么东西擦着风在她的鼻间上一晃而过,吓得银卿浑身一颤!摸着鼻子朝那方向看去……
噗嗤——一抹幽火腾地燃起,泛着鬼魅的光,其实也不能说恐怖,只是银卿刚刚被吓了,所以处处草木皆兵,这时更是差点就把心脏吓得跳了出来!由于迎面的风很暖,头上冒起了冷汗。
那簇火如鬼火般的跳跃着,一步步向她走来,银卿简直僵硬得忘了该如何动作,她在内心无比哀嚎,看来世上还是有鬼的,老人言还是要听的!
“阿银,你怎么了?”,那簇火幽幽的一晃,露出了它后面的一张脸,妖冶的脸庞,大红的衣服,看到这张脸银卿像被泄气的皮球般大吐了一口气,两腿发软的向后倒,还好靠着墙没倒得下去,随即怒道:“你个死人!吓我做什么!”银卿愤怒的瞪着那火簇后面的人!
那人却笑道:“呵呵,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阿银莫不是亏心事做多了?”
我呸!银卿腰一挺直起了身子,不满的道:“你来看我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半夜偷偷摸摸的,不是吓人么!”
“我进这皇宫哪需要什么偷偷摸摸的,只是不想看见那傻子罢了。”
银卿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善的道:“他不是傻子!”
净冷哼一声:“对,他不是傻子。”
银卿听他这话弦外有音,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没有出声,想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次来肯定是有事的吧,自上次见面后他们就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吧。
“阿银,你和四王爷借了钱?”
银卿有些诧异:“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净凝视着她:“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封信,四王爷变卖了自己所有的家当捐了国库。”
“什么?”银卿始料不及,“所有的家当?怎么会这样!不是都传四王爷富可敌国么!”
“哼!即便是再富可敌国那也不及他对你……你四哥说既然是你需要一大笔的钱,他不如全给你,他说他也用不着。”
“他不用,那他的王妃怎么办?他以后靠什么生活!”银卿心下一慌,问道。
净神色不定的注视着她:“你不知道他的王妃是谁?”
“我哪知道!他又没让我去喝他的喜酒!”银卿恨恨的绞着帕子,“再说了,我管他娶什么样王妃!他那风流样娶了和没娶有什么样是分别!”
“阿银你知不知道,你最是没资格这样说他!罢了罢了……儿女长情,他说……”净面色微微一怔,随后长叹了一口气,“他说他至始至终一直都只爱一位女子。”
“好吧,我不说他了,对不起,你知道的我失忆了…”银卿挑眉,“哥哥你什么时候和四哥走得近的?他娶的大概就是那位女子吧,还真恭喜他了!”
“呵……”净无奈的摇摇头,“以后你就会明白了,现在你四哥身无分文,去了乡下种田去了,你以后再也没有一个有钱的四哥了,你也不要再派人找他借钱了。”
银卿面色一白,种田?四王爷他种田?那么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喜欢风流倜傥的王爷,去种田!震惊的无义言覆!抬头刚要问个仔细却被净的一句话噎住了。
“种田也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可以活得长久。”净将手中拎着的宫苗一掐,周身全部隐入了黑暗中,“我看你以后也不需要再借什么钱了,你四哥托我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我这回也看过了,看来你暂时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银卿见眼前又是一黑,瞳孔来不及适应,一片生疼,待听完他的一番话后想说什么却发现面前一片黑暗,不知这人走了没有,试着叫道:“哥哥?哥哥?净?……”哪里还有半点回应,看来是真走了,每次都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将她吓个半死。
不过四哥他……银卿有些愧疚,大抵是她害的他的吧,若不是她三番两次的借钱,他也不会要去种田,捂着胸口眼底涩疼的厉害,却是摇摇头,大声道:“这四哥也真是,谁让他全捐出来的!捐个一半就行了嘛!难道是她的信晓之以理晓得太过头了?逼得他不得不捐出全部?还是只是因为是她开的口?银卿摇摇头,她不敢再往下想,人家可是有一直爱着的人,这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么!”
说完银卿摸着殿墙一路走了回去。
而净就这么站在黑暗里看着她,一瞬不瞬的,最终感叹道:“看来你以前的失忆真的是装的,只是这傻子可不是简单的傻子了……”
银卿坐在床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却被一股酒气给熏醒了,睁眼一看,钟离弦正被搀扶着摇摇晃晃的朝这里走来,搀扶的严斗更是吃力的很。
银卿陡然起身,捂着鼻子:“怎么醉了?喝了多少酒?”
严斗见把银卿吵醒了,忙不迭的道:“皇上今晚儿高兴,和一些新提拔的官员们畅酒把谈,所以喝得醉了。”
“怎么不打点热水给他洗洗?”
宫女和太监听了忙去准备热水。
“喝酒……喝酒……”钟离弦被酒熏红的脸晕乎乎的,还不忘“喝酒”两字,突地对上银卿的眼睛,骤然一笑,道:“银……银儿,喝酒!我、我……们喝酒……”身子更是东倒西歪。
“娘娘,热水来了!”小太监端着铜盆匆匆忙忙的赶了进来。
银卿拎了一把热手巾朝钟离弦的脸上擦去!这还是她第一次看钟离弦醉酒!原来不管是好看的还是丑的男人喝醉了酒都会发酒疯。
严斗将钟离弦架到了床上,很识趣的招呼着屋内的人都退了出去,这可就难为银卿了。
一边替他脱鞋,一边埋怨道:“我叫你去喝酒,去开什么宴会,去和你的美人弄弄狐狸手段!”银卿冷哼的一手拽掉他的一直鞋子,将他推倒在床上,指着他警告道:“如果你敢吐酒就给我睡地上去!”可是手指下一秒却被他牢牢攫住了。
“银儿……”钟离弦拉住她的手,仰起脸问道:“如果我以后不在你身边了怎么办?”
不在我身边是什么意思?那你要去谁的身边?银卿没好气的道:“凉拌!你不在我身边,那我就去找别人去!满街大巷的,两条腿的男人可不难找!”
“不准!”钟离弦突地板起脸,将她猛的拉到自己的身上,打了个酒嗝,“你……你敢!”
银卿磕在他的胸骨上,磕得下巴生疼,气结道:“你看我敢不敢!”妈的,疼死了!身上的酒气还不是一般的重!
“银儿,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若敢找别人……我、我……我就杀了那人……”钟离弦发狠的捧起银卿的脸,像要吃人似的,“再……再杀了你!”
银卿一抖!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面噗的一声破了,整个身子泛起了冷意!他什么意思?
定睛再向钟离弦看去时他早呼呼的睡着了。
银卿站起身子,手捂着胸口,醉话……那一定是醉话!他敢杀她试试看!
银卿虽然身居深宫,不问朝事,其实也是懒得问!可她还是知道这边疆是一日比一日紧张的了,钟离弦的军队已经招募了数十万,并展开训练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钟离弦除了处理朝事外几乎都要去京城的练兵场,有时干脆就在练兵场彻夜不归。
银卿在宫中的生活更加无聊,既没有太后的压迫,也没有其他妃子该有的勾心斗角,连宫中那些大臣送的美人都不见了踪影,每日除了划船喂鱼、赏花品茶外还真无事可做。
那个和严斗老相好的御医仿佛人间蒸发了般,失去了踪影,还说两日后定查出她脉象紊乱的病因,她等了一个多月却什么也没有等到,怎叫人不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