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你听我说····”
林清薇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不想听他这些废话，“秦宁远，不要逼我，现在是我能做出最大的进步了。”
她垂下眼睛，不去看这个眼神灼灼看着她的男人。
“我们不需要让步这个词，薇薇，你看着我。”
“我没有给你足够多的安全感是吗？”
林清薇摇头，闭上眼睛，一脸悲壮的像是要去慷慨赴死，哪里还有刚刚胜券在握居高临下的样子。
“不要逼我，我们现在不是很好么？你说你想要这场婚姻假戏真做，那么我现在就在试试看看。”
“薇薇，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没有安全感的人是我，对，我想要你试着爱我，想要这场婚姻变成现实，只不过，你只是想陪我玩玩而已是么？”
很久，秦宁远才问出这句话。
“你看着我的时候，是很抽离的，这让我很害怕，好像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关心的样子，在R国的时候我就总是恍惚，也许是陌生的环境，让我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你，那个你像风一样，我连你吹往何处都不知道，你后悔了是吗？后悔选择我？”
原来在这段关系中，并不只是一个人没有安全感。
林清薇愣住，想起那天她听到的对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后悔了？后悔了什么？后悔嫁给秦宁远？
林清薇的迟疑让秦宁远生了气，压抑了许久的烦躁终于全盘爆发，厉喝，“你后悔了是吗？”
“不…我没有…我不知道…”林清薇压住自己一抽一抽的太阳穴，这原本就不在她的计划之内，累了很久的林清薇想休息，脑袋里的那根弦松了，她现在没有力气思考。
“不知道？！你告诉我你不知道？！林清薇！”她逃避的态度让秦宁远第一次朝她加大了音量，他抓住林清薇的手，怒不可遏。
“你现在是要告诉我，你后悔了是吗？但是，林清薇，我告诉你，这条路，你不可能回头！”
“是！是！”林清薇抽回手，她第一次看到秦宁远发这么大的脾气，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时被他吼得怔住，也被他语气中的狠戾吓到，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发展成了这样。
林清薇无助地抱住自己抽痛的脑袋，痛苦地埋在臂弯里，哭着，“我林清薇早在那天亲眼看到我妈死在我眼前就不可能回头，我林清薇早在签约秦氏的时候不可能回头，我林清薇…早在试着··相信你的时候…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林清薇觉得，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掏空，她脱力地躺倒在靠背上，喘着气，流着泪，狼狈不堪。
秦宁远的手青筋暴起，复又松开，缓缓地，缓缓地，放在她的头顶，他几乎立刻就后悔了，她已经尽力去试了，是他气极了，口不择言…
林清薇吸了吸鼻子，胡乱地擦着眼泪，“对不起，秦总，我失态了。”笑容苍白无力，本来就累，又经一番折腾，头发凌乱，嘴唇干裂，眼眶通红通红的，哪里还有刚刚她责问那个女人的光芒万丈。
“薇薇…不要这样…”
不要又是和我隔开距离的模样，不要又用那种语气喊我秦总。
林清薇摇摇头，不再说话，对比刚刚她的歇斯底里，她已经尽力冷静。
“你知道，薇薇，我们并不是在进行一场博弈。”
是，哪儿有一对夫妻相处得像他们一样吃力？
不，是他一个人，像是在用命来进行这一次博弈。
林清薇使劲地又吸了下鼻子，伸手胡乱地擦干脸上的眼泪，露出笑容。
“对不起啊，是我还没适应！”
这句话是真的，这段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她什么都不用想，她和秦宁远就像完全变成了一对小情侣，她能肆无忌惮地把感情放进去，却渐渐忘记，他们之间还横亘着许多问题。
是利益。
“秦总，和你在一起，很费我脑细胞啊！”又回到了语疏离薄，笑容清冷的林清薇，不知天高地厚地调笑着。
秦宁远很无力地笑了，这个女人又把她塞进了那个厚厚的壳里，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
“秦总今天想来试探一下我，我接着，秦总明天想调查一下我，我认了，秦总还想我认真谈恋爱，我累了，真的，秦宁远，每一次，你来试探我的底线，我都觉得累。”
林清薇用力气推开他时，秦宁远并没有反抗，只是顺着她的力气起了身，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他带给林清薇的压力一样。
秦宁远眼睁睁地看着林清薇站了起来，想要伸手去抓，却晚了一步，林清薇已经快步走到楼梯处，回头的时候已经擦干净了脸上的眼泪，冷静非常。
“忘了刚刚的对话吧，秦总，如果我们还想合作，就当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过，如果你继续强求，那么，秦宁远，我们，玩完了！”
声音掷地有声，是那么多年磨练出来的狠厉，林清薇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留下还在客厅愣神的秦宁远。
刚刚还在争吵和哭叫的客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秦宁远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明明进门前，他们两个人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他刚刚是怎么了？那些话明明不是他想说的不是吗？像是有一个人在他的大脑深处叫嚣着。
秦宁远···或许逼她一下···
或许是他们的协议，在一步一步地接近，林清薇无动于衷，对他，也只多了点儿普通朋友的亲密，但这种亲密，是办公室的小乐都能得到的，他甚至在今天认识到他可能连江云声都不如，他很焦躁。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他强行越线，他们是不是就没有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