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黑门23年7月26日/地点:幽暗城
{布瑞尔}——距离死国首都最近的卫星城,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不久前,这座当年因针织业闻名的小镇成为了死国首都的侦查之眼。
当危险临近,【布瑞尔军】会首先发现威胁并迅速上报给【荒芜议会】,女王和内阁成员会针对情况的严重性做出快速应对策略。
就在上个月,【布瑞尔市政厅】以南的荒地上,一群绿皮地精如同雨后树下的狗尿苔钻出地表。
就连小孩子都知道,地精这一种族的代名词是贪婪、狡诈、唯利是图。
他们出现在此的原因是受到大酋长的委托兴建一座联通{卡利姆多}和{伊斯特法}两片大陆之间的空中走廊,这一项目花费了死国十五吨黄金(可以打造二十多万枚金币),由于没有任何税收制度,幽暗城国库早已入不敷出,国库的收入来源只有在死国的领地上搜刮荒废庄园所得,也就是拾荒得来。
大宰相【瓦里玛瑟斯】和资源经济部长【明焰·玛斯基诺】在商事谈判上被舌灿莲花的【飞艇推广经理】说得头昏脑涨,【猛鬼街商会】不得不疯狂地筹措资金,集资的任务下发到每支部队头上,回收者队长(军曹)只好带领手下士兵化身盗墓贼在{洛丹伦}范围内四处掘坟。
这座热气球哨塔对复仇者来说意义重大,是死国人民往来兽人首都【奥格瑞玛】的最便捷、直达并且快速的交通专线,由于技术专利掌握在地精手上,死国不得不在这次谈判中不断做出妥协。
兴建一条经济与军事命脉对于幽暗城来说势在必行,不然在{伊斯特法大陆},孤立无援的死亡之国与联盟多国对立的现状可不是长久之计。
虽然在【海加尔山圣战】中,联盟与部落签订下互不侵略条约,但小规模战事冲突仍然不断发生,甚至【阿拉索联军】和幽暗城的【裂骨师团】在阿拉希高地明目张胆地上演军团级别的大战。
当初强大的{洛丹伦}如今国不是国,我所亲身经历的这场第三次世界战争被后世称为【天灾之战】,王国版图如今被各路军阀瓜分得七零八落。
在{提瑞斯法林地},天灾残余被【幽暗城】的部队消灭殆尽,但还有其余势力,比如狗头人盗墓集团【蛆眼】一伙儿,他们也是官方盗墓部队的最大竞争对手。
还有狂热的【血色十字军】,在他们眼中的一切生灵都是天灾或者亡灵的候选人,除了他们自己。
这伙幸存者组成的乌合之众现在日益壮大,如今盘踞在【血色修道院】(原洛丹伦总教庭所在地),也算守护一方平安,只不过他们太不自量力,时不时就有血色疯子用各种卑鄙手段偷袭{布瑞尔}、{丧钟镇}、{幽暗城}以及{亡灵壁垒}四座城镇,虽然每次都付出惨重代价,但还是如附骨之疽毫不间断地骚扰着刚刚建立的国家。
{东部旷野}的自然景观现在荡然无存,只剩凋零的枯木与废弃的农园,这里经历天灾扫荡之后改了名字,{索多里尔河}以东现在被称为{东瘟疫之地},以西叫{西瘟疫之地}。
位于东瘟疫的{圣光之愿礼拜堂}是现在唯一可以安置难民的地方,有的亡灵虽然摆脱了精神枷锁的控制,但不愿加入【复仇者】进驻【幽暗城】,他们也大都参加了【银色黎明圣教军】。
【银色黎明】的前身叫做【白银之手】,是【教皇阿隆索斯·法奥】以救世为理想而建立的教会旗下军团,在天灾之战打响后,他们专门致力于拯救幸存者并且抵抗亡灵的进攻。
在伟大的圣殿骑士乌瑟尔战死之后,白银之手分崩离析,不复往日荣光,一半的人成立了血色十字军,另一半建立银色黎明圣教军。
按说【银色黎明】和【幽暗城】都以消灭天灾为终极目标,理应携手抗敌,但死国人民由于不生不死的尴尬处境而带有先天的自卑感和排外情绪,所以上至外交部下至普通军士都从没想过去和人类为主的【银色黎明】统战对抗天灾。
可事情仍有转机,最近在东西瘟疫主战场,两支部队经常心照不宣地对【天灾宰相克尔苏加德】领导的残余部队进行联合战略打击。
{东部旷野}以北地区自古以来就是巨魔和辛多雷精灵争夺的土地,{金月之门}千百年来都不许人类随意跨入,但现在的惨状可想而知,大概也是亡灵过境后的尸山血海。
【幽暗城】的外交官几次试图前往{银月城}收编当地变成亡灵的精灵族,但是他们刚一踏入{幽魂林地}便遭到了盘踞在{凌渊城—戴索姆}中的天灾精锐的残酷屠杀,外交官的护卫部队损失惨重。
{提瑞斯法林地}以南就是{银松森林},{焚木村}的人类偏安一隅,天灾旗下的科研部队【血月神教】死守{希瓦莱恩堡},拖住【趾骨旅】下辖第三兵团二千人长达数月。
再往南就是{南点哨所},也就是【魅机侯副参士——萨希尔·达萨莉亚】的补给部队所在地,我刚刚治愈了那里的突发性食物中毒。
{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和{奥特兰克山谷}还有{阿拉希盆地}如今还在【鬼王费恩】及其他几位将军拼死的守护与争夺中。
现在,我们到达{幽暗城}已经三天,皇宫的卫士们说女王这几天独自出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在【铁尸旅馆】里,我正在借来的黑板上给【艾比】和【大胆】讲解此刻身处的战略环境。
几声钝响和一通咒骂打断了这段授课,楼下的酒吧又有人在闹事了。
【艾比】:“我们去看热闹吧。”
“也没什么可看的啦,又是那个喝多了酒的兽人。”
【艾比】:“就是前几天咱们遇上的那个自称剑圣的家伙么?”
“我想是的,他又在叫嚣着挑战幽暗城的绝顶剑术高手了。”
【艾比】:“真是无聊,我应该学他的样子去挑战幽暗城的亡灵法师。”
“咱们最好低调点,好歹这也是我同胞的国家,我不希望咱们连个落脚点都没有。”
【艾比】:“我不喜欢这个呼噜落脚点!”
“什么?”
【艾比】:“【大胆】天天打呼噜,你天天说梦话,所以我命名这个落脚点叫呼噜落脚点。”
“老天!要是我有钱租两个房间,就能让你少套走我一点秘密了,不是吗?”
【艾比】:“唉~~可怜的【大胆】,睡不进那些小棺材床,每天都得睡地板。”
“提起【大胆】。。。咱们已经没钱了,得想想怎么赖账。”
【艾比】:“我的首饰只卖了那么点钱?才三天就被你俩挥霍没了?”
“卖了不少呢,但都被【大胆】吃了,伙食费暂时无法报销,一堆发票又不能当钱花。”
【艾比】:“诶?那个兽人不是重赏能打败他的剑士么?”
“我倒是学过一点,估计打个刚学剑的小孩绰绰有余,兽人剑圣嘛,就别指望我了。”
【艾比】:“去找一个呗,那家伙重赏一千个金币呢。”
“我哥在{阿拉希}打仗,【德灵顿将军】与贝尔蒙特将军也不在幽暗城。这么一想,用剑的几乎都出征在外。”
【艾比】:“你说,【大胆】会用剑么?”
【大胆】:“吥噜叭,嘎嘎!”
【艾比】:“翻译一下。”
“抱歉,我只能听懂‘我饿’。”
【大胆】急眼了,像个受委屈的小男孩,他打开肚脐眼上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把农家用的长刃柴刀。
他呜哩哇啦地说个不停,自顾自手握柴刀耍了起来。
“他的内置程序里竟然还包括这个!”见到【大胆】凌厉的剑势,我不禁感叹。
【艾比】:“那帮傻里傻气的药剂师为什么不给他来个通用语的安装包呢?”
“可能是不兼容。”
【艾比】:“怎么会呀?外语可是最好学的了,只要用【魔壶】灌进耳朵就学会了!”
“{幽暗城}哪有那个条件?【语言魔壶】是你们上流社会的小孩才用得起的东西。我连见都没见过。”
呼得一声,【大胆】挥舞的刀锋从我耳边掠过,既没割破肉皮儿,又正好切掉了一撮有点干枯的白发。
“好了好了,【大胆】。我们知道你的厉害。现在,咱们去会会那家伙,看看能否给你挣点伙食费。”
我们走下楼,见那个兽人正在空手胖揍一群亡灵卫兵。
桌椅板凳被七扭八歪得扔在酒吧的各个角落,吧台后面那个留着中分头和两撇浓郁绅士胡的亡灵酒保正在调试一部留声机,就像这场斗殴与他完全无关。
“喂,剑圣!我给你带来个对手!”
兽人咆哮着,把臂弯里一个卫士像扔垃圾一样丢出去,最后一张完整的桌子也被卫兵撞坏了。
那个卫兵站起身,右手握着左臂用力一扭,将错位的骨头推回原位。
他对兽人做了个停战的手势,转而向我发出问候:“您就是哈德利大人吧?”
“我叫哈德利,但不要用敬语,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卫兵:“几个月前,您从诅咒恶犬嘴下救了我哥哥。”
“哦哦,你是【拉尔森】的弟弟?你俩的半截眉很有遗传学特点。”
兽人操着一口夹生的通用语吼道:“你们说够没有?亡灵小子,俺的对手在哪?”
“这个血肉巨人是幽暗城排名一百开外的剑术学徒,让他跟你试试。”
兽人打量着大胆,说道:“好吧,最好这个胖子能让俺多玩一会!先前那几个拿着小铁片的亡灵剑士都没撑过俺三回合。”
“别急,剑圣先生,先说好他在决斗中打赢你怎么算?”
兽人:“没有这个可能!退一亿步说,假如他打败了俺,俺会依照诺言,把我的一半旅费都给你们。”
“我们可以少要点钱,但以后别这么蔑视亡灵了,行不行?”
剑圣:“真麻烦,【黑石氏族】说到做到!俺代表先祖荣耀,允诺你的请求。”
“酒保先生,你不介意这里被弄得更乱吗?”
亡灵酒保用纯正的洛丹伦古语自言自语,仿佛没听到我的问话:“我就知道!那些绿皮家伙卖我的留声机肯定是二手货!”
“竟然不理我!好吧,就当您不介意了。”
【大胆】踏进了碎桌椅围成的圈子,兽人则小心翼翼地摘掉了黑色阔剑上的裹布,他双手握着足有一尺长的剑柄,使剑刃和双肩齐平。
【大胆】单手提刀,眼神不自觉地盯住地板上沾着的半个樱桃派。
双方各自展示了自己独特的礼貌,紧接着身法极快的兽人迅速欺近缝合怪,那把黑色长剑的表面布满了坑坑洼洼的钻孔,这一剑挂着风声呼啸,向【大胆】的脖子砍去。
血肉巨人条件反射般用反手握紧的柴刀阻住兽人的剑势,向外轻轻一推。
剑圣在兵器接触时察觉到了对方力量的压迫感,他不等自己吃亏,那又长又重的陨石钢剑在他手里竟像泥鳅般圆滑。
他扭转宽厚的上身,随即双手一拐,也变成反手的架势,剑尖从斜上直插下来,【大胆】又用柴刀去挡,两把兵器刚刚接触,柴刀的刃被砸出一个缺口,只听嗡得一声,长剑却被稳如磐石的柴刀震得高抬半丈。
兽人大臂吃痛,顺势飞起一脚,踹在【大胆】的肚子上,大约三吨重的血肉憎恶被踢得退后三步,他似乎没有想到兽人的力气竟如此之大,但他并不惊慌,长臂持刀大巧若拙地搂头劈下,兽人顺手抄起一张椅子掷出,正迎上大胆的一击,呈时木屑如雨。
借着对手视线被暂时遮蔽,他从木屑雨的中心刺出一剑,【大胆】将柴刀横在胸前,剑尖戳在柴刀的刀身,顿时又是一阵嗡响,原来这把淬火黑剑是把蜂鸣刃,可以利用挥舞时产生的音波扰乱对手五感,又能通过震动增强破坏力。
刹那间柴刀被巨力震断。
剑尖逼近【大胆】的胸膛,正在此时,憎恶的第三只短臂从肚脐眼里探出,几根手指掐在剑上,他猛力一拽,兽人被扯得一个趔趄,但他在失重状态下还是击出一拳,【大胆】也迎着还了一拳,两拳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兽人夺回大剑,一把扔在地上。
与此同时,随着亡灵酒保失望的一巴掌,从留声机里传出了过时的乐曲,超慢节奏的弦乐幽幽从花朵似的大喇叭里游弋出来。
两人的对决从有剑到无剑,大胆的柴刀就是普通农家用的,而且还生满了锈迹,他的兵刃不出意料地断了。
兽人看见对方空了手,也没下重手,拥有恐怖力量的两人对了一拳之后就撤步停战。
兽人喘着粗气说:“算平手吗?胖子。”
【大胆】见兽人做出停战的手势,也不想再打,他捡起几张桌子压住的一根诅咒火鸡腿,大快朵颐起来。
“算平手的话,钱还给吗?”
兽人:“自然不给,不过俺很欣赏这个不爱说话的胖子。幽暗城果真有高手存在。”
“也不瞒你说,真正的剑术高手都在卫国征战。
{安多哈尔}阻击天灾的部队里有个【鬼
王德灵顿】,他的双剑奇快无匹。如果有机会,你可以找他讨教。”
兽人:“那真不巧,俺现在没那个鱼人时间(鱼人族相对悠闲,在兽族的谚语中鱼人时间代表无事可做)。”
【艾比】对我耳语:“要钱呀,要钱!”
我也小声回她说:“要不了钱了,胜负未分,又不是死斗,这结果已经不错了。”
兽人并不在意我们的窃窃私语,他跟酒保要了一杯【毒蛇酒】,盘腿坐在桌椅废墟里,平静地说:“虽说俺的旅费不能给你们,但还是要赔偿这座旅店的损失,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让俺请你们吃顿饭吧。”
一提吃饭,【大胆】顿时来了精神,他坏笑着熊抱住兽人,兽人嚎道:“俺是不是说错啥了,快放开!酒都给你弄洒了!”
这场意外的小型宴会使兽人的荷包瘦了一大圈,交谈中,我们得知他是大酋长顾问【伊崔格】之子,名叫【阿里乌克】。
虽说幽暗城在几个月前加入了部落的怀抱,但跟我一样,大部分亡灵并不了解兽族。
生前,我们把兽族视做战败的仇敌,圈养的恶狼。
死后,他们是跟亡灵一样被人类厌恶、唾弃的恶心怪物。
除了那个把联盟闹得天翻地覆的新部落酋长【萨尔】,其他高级官员和将领我都不大认识。
大酋长顾问这一职位相当于国务卿,他老爸是名副其实的位高权重,为酋长出谋划策,每句言语都掷地有声。
阿里乌克此行的目的地,是地处{伊斯特法大陆}中部的{黑石山},联合当地变节易帜的黑铁矮人组成的工匠中立组织——【瑟银兄弟会】,抵抗他们的黑铁矮人兄弟以及阿里乌克当初的同胞黑石氏族兽人残部组成的伪部落的进攻。
{奥格瑞玛}地质营的萨满祭司近日发现黑石活火山在几个月里已经小规模爆发上百余次,当地的元素之灵焦躁不安。
重视元素和先祖意志的兽人酋长【萨尔】为此派遣【铸铁卫士阿里乌克】前往调查此事。(兽族铸铁卫士相当于人类少将)
不过由于近日女王不在{幽暗城},没有路条的【阿里乌克】也和我们一样无奈地困在旅馆里。
兽人的酒量和【大胆】的食量使酒馆中陆续而来的其他客人叹为观止,随着留声机里传出的悠扬乐曲,大伙儿开了一场极其诡异的舞会。
喧闹了半宿,兽人才回到他的房间睡下,我们也回到了走廊尽头最小的标准间。
冷风灌进单窗的石屋,我躺在属于我的棺床里,听着【大胆】每隔十分钟发出的间歇性呼噜,久久难以入眠。
实际上,亡灵的呼吸系统形同虚设,但还必须保持稀薄的摄氧量才能供血和简单的新陈代谢,我们就好像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单个叶绿体一样,艰难地保持仅存的思维。
当然,亡灵由于腐烂程度的不同,其生存方式也不尽相同,例如,【清洁工道格曼先生】死前被天灾放干了血,是个通常意义上的干尸,在复生后,他的大脑由于供血不足,导致智力低下。
药剂师协会找到了一种可以替代人体血液的动物血,来源是生活在{提瑞斯法林地}的诅咒恶犬,也是在那次抓捕恶犬的战斗中,刚好路过的我救下了【鬼众卫士拉尔森】,我们将血液样本带回了药剂师协会,很快,替代血浆提取成功。
这项研究的第一个受益人就是【道格曼】,现在他的大脑再次活跃起来,不但能说会道,并且嗅觉灵敏,有时还会在无人的角落里蹲着捯毛捉虱子。
可有些大脑或者心脏不全的尸体就没有这么幸运,那些东西被称为【食尸鬼】,是幽暗城以及天灾军团中的最低等生物,都是完完全全的缺心眼和虐待狂。
众所周知,灵魂和魔法源储存于心房之中,而思维和意识则依附大脑。
即使是骸骨嶙峋的骷髅士兵也都有外露的心脏或脑细胞的替代品用以延续生命。
站在亡灵鄙视链顶端的只有我一个。
像【沃迪恩神父】那样的圣职者复生后会被圣光背弃,其他的亡灵僧侣我也见过不少,他们没有一个像我一样依然拥有完好皮肤和全部器官,我知道是圣光保存了我的遗体,就像那些大名鼎鼎的圣殿骑士,但令人不解的还是我的复生对这圣力的存续与使用竟毫无影响。
难道我真的肩负着那些我并不想或并不敢承受的重任?难道地狱之旅亦仅是一场试练?
“【艾比】,你睡着了么?”
【毒蛇酒】的热力使我失眠,我小声地问。
精灵似乎也在想着心事,她在屋子对面的棺床伸了个懒腰,略带戏谑地说:“好极了,夜猫子聚会时间!我去跟老板要一副炉石棋盘。”
“别了,【艾比】,我只是想聊聊天。”
【艾比】盘腿坐在棺盖上,有点失望地问:“好吧好吧,你想聊点什么?”
“我想确保我的理想也是你的理想。”
【艾比】感到了我语气中少有的严肃,可她还是漫不经心地说:“理想?就是那个治愈世界的理想?”
“我跟你提过么?”
【艾比】:“你在梦里经常长篇大论地说。。。但这不是重点,我不明白这种假大空的理想要怎么实现?”
“这个世界百分之八十的丑陋和罪恶都是战争引起的,《圣言书》中详细记载了世界终末的过程,我想你也听过【天启四骑士】的名号。其中之一就是战争骑士沃登。”
【艾比】:“爸爸给我讲过,可四骑士各代表一种人间毁灭,除战争外,还有瘟疫、死亡和饥荒。你为什么只对战争如此厌恶?”
“在这个富饶的星球,永远不会缺乏食物,劳动可以带来粮食。但战争摧毁农地,使农夫的儿子都上了战场,才会产生饥荒。”
【艾比】:“那瘟疫呢?”
“战争使瘟疫蔓延,尸体带来瘟疫,所以黑门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流行火葬。”
【艾比】:“那我明白了,战争同样也带来死亡。你觉得战争是万恶之源,但我想说的是,死亡也会带来战争。
假设你的妈妈或者我的爸爸被杀了,在有能力组织武装的情况下,你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发起战争去复仇。”
“你说错了,我的爸爸死在天灾手上,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选择加入幽暗城的军队,披上复仇之名。
因为即使我会发起战争,目的也不会是复仇,而是终止在我身上发生的悲剧继续蔓延。”
【艾比】:“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想用战争去压制战争,以平等为剑去斩断偏见。”
“正是如此。
但我势单力孤,复生以来,我不是没有培植党羽的机会,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让我放心,可你不一样,艾比。”
【艾比】:“彻底明白了,你一定是在给我洗脑。”
“不不不,这一切理想与抱负都还只是雏形。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艾比。
这只是朋友间的谈心,我不能让你不知道我们的目标而盲目得跟着我冒险。”
【艾比】:“需要我帮你完善这个雏形么?”
“当然,我非常确定。在我们认识的短短几天里,我发现你也愿意去帮助别人,不然根本没有任何理由驱使你陪我冒险,你手上曾经绑着的锁链早就摘掉了,不是么?”
【艾比】心不在焉地说:“我加入。”
“啊?”
【艾比】:“听起来挺好玩的,我加入。”
“我没想到这么简单。。。”
【艾比】:“但做为盟友,我想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什么?”
【艾比】:“你眼前的魔女非常危险,起码在有些时候。”
“你是说那种会变成力大无穷的魔力黑洞的时候?”
【艾比】:“啊?其实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危险。
他们说我被诅咒了,因为这个理由,我在四岁时被扔进了【太阳之井】接受‘净化’。
我到现在还记得井中庞大的魔力是如何摧残我的身体。
爸爸在魔法的波涛中看到了我,将我救回{卡拉赞}。
所以我永远不会承认那个冷眼旁观的妈,永远把爸爸摆在心中的第一位。”
“那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么?”
【艾比】:“不想,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快乐。
也没给什么人带来什么危险。”
“那是因为你此前一直待在【麦迪文】的通天塔里,他们有办法抑制你的疾病。”
【艾比】:“难道你也看到了?我带给你危险了么?抱歉,我根本不知道。”
“也没什么,就是打碎了我两根肋骨,吸走我体内十二小时就能充满的圣力罢了。”
【艾比】:“你是个强大的治愈者,那你能治好我的病么?”
“讲实话,我无法确定这究竟是疾病还是魔法,甚至有可能是一种诅咒,还有可能是巫毒术。更糟糕的是我怀疑是这个世界从没听说过的力量导致的。”
【艾比】:“那你。。。还接纳我么?”
“当然。”我爽快地回答并尴尬地笑笑:“我的状况比你更加糟糕。不过不用担心,我暂时能够控制住他。”
【艾比】:“他?”
“说来话长,简单说就是我体内还有一个。。。我。那家伙是我见过或者听说过的恶魔中最为骇人的一个。”
【艾比】耸耸肩:“嗯~!太好了,两个精神分裂的疯子,带着个傻子,哇吼,真棒!”
两人相视大笑。
第二天一早,【大胆】如同晨起的雄鸡叫醒了我们,他用冰冷的精灵口音普通话告诉我们:“来皇宫见我。”
。。。。。。。。。。。。。。。。。。。。。。。。。。。。。。。。。。(兔笔康涕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