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本公主路子很广，不但广，还很野。”莫千黛没有生气，“这不是来请教司徒公子的野路子了吗？”
“请教还是威逼利诱？”司徒亦继续挑衅。
“当然是请教了，我们熙源国可没有野蛮人。”莫千黛笑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好吧，既然是请教，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说道说道吧。”司徒亦没有继续挑衅了，莫千黛的忍耐能力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也不敢在轻易地试探了，害怕一不小心过了线会被莫千黛给教训一顿。
“多谢司徒公子了。”莫千黛收起假笑。
“现在九国之间的形势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司徒亦道，“公主殿下知道纵横吧？”
“这本公主自然是知道的。”莫千黛道，“国家间的外交政策，分为合纵和连横两派，合纵是弱国联合，连横则是被抵制的强国。”
“是这样的。”司徒亦点头，“现在天下就是纵横当道，南齐、北齐、中周、太越还有荆北，都已经加入了合纵派，荆南国和微凌国有倾向合纵的意思。”司徒亦言简意赅。
“所以，浧梓国和熙源国是被抵制的两个国家了，对吧？”莫千黛淡淡道。
“是，所以，如今皇上有意同熙源国结盟，成为连横。”司徒亦说。
“也未必，指不定哪天微凌国和荆南国就对合纵倒戈相向，加入连横了呢？”莫千黛道，“毕竟是大国，若是在合纵中得到的利益不合它们的意愿，毁了合纵也不是没可能。”
“这个我不敢随意乱说。”司徒亦道，“反正公主殿下不要随便插手我们浧梓国朝政就好，否则，就连连横都没有熙源国的一席之地。”
“所以你是在警告本公主？”莫千黛挑眉，“可是那又如何？只要本公主愿意，哪怕合纵连横都没有我熙源国的一席之地，熙源国也可以自立门户，成为第三方势力，在纵横之中横叉一脚。”
“公主殿下倒是很有自信。”司徒亦道。
“没办法，能力就是底气，就是自信。”莫千黛慵懒地笑笑。
“但愿公主殿下能够一直都这么自信。”司徒亦讽刺道。
“朱玉，让你的长兄还回哪去回哪去吧。”莫千黛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不打算客气了。
“等一下，公主殿下，我还想推荐一个纵横家给您。”司徒亦扬声道。
“纵横家？”莫千黛挑眉。
“是，这人虽不是来自九琈阁，但也有几分才能。”司徒亦说道。
莫千黛突然沉默了，让朱玉有些紧张。
良久，莫千黛叹了口气。
虽然她非常不想承认，但是她还是得承认——“九琈阁是什么地方？”
司徒亦万万没想到莫千黛是被这个卡住了。
“九琈阁乃是荆南国的镇国门派，阁中人都是纵横家，但是不同于一般的野纵横家，他们有阁训：纵横家不得朝秦暮楚，一生只认一主。”司徒亦介绍道。
“倒是有些意思。”莫千黛点点头道。
“而且九琈阁被称为天下第一纵横，所以天底下所有的纵横家都以能成为阁中人而骄傲，但是很多人都不能受一生只认一主的约束，所以也不是所有的纵横家都出自九琈阁。”司徒亦继续解释。
“好了，本公主知道了。”莫千黛拒绝道，“既然不能受一生只认一主的约束，那那个纵横家就不必送到本公主这里来了，本公主信不过这样的人。”
司徒亦也没有强求，真是的，爱要不要，那纵横家若不是欠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又怎么会听从他的要认莫千黛为主？不要正好，人情没有用掉。
“朱玉，送客。”莫千黛轻飘飘道。
“嗯？没了？”司徒亦愣住了，“公主殿下，我的诚意在这里了，您的呢？”
“看本公主的心情好了。”莫千黛随意道。
“殿下，奴婢长兄是真心想与殿下做成这笔交易的！”朱玉在司徒亦的眼神催促下，扯了扯莫千黛的袖子。
“本公主知道。”莫千黛道，“但是有没有诚意是他的事，愿不愿意做交易就是本公主的事情了。”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告退了，还有，舍妹在公主殿下这里，望殿下照拂。”司徒亦作揖。
“嗯，应该的，你下去吧。”莫千黛点点头，对司徒亦道。
“殿下，奴婢送送长兄。”朱玉对莫千黛道，匆匆又下去送司徒亦了。
莫千黛没有管她，只是微微皱眉。
纵横……吗？
有女皇那么个不思进取的女人在，熙源国现在未必什么都如意。是该趁早去信一封，提点提点女皇，叫她趁机与浧梓国结盟吧。
与浧梓国站在一起加入连横，总比熙源国被孤立在外的强。
“离湘。”莫千黛唤了一声。
“殿下。”离湘又恢复了男装打扮。
“你去问问南宫奕，这宫中纵火案可有进展了？”莫千黛道，“顺便告诉他，如果有进展，就四日后在烟花湖见。”
“是，殿下。”离湘点头，一个转身就又不见了。
南宫奕哪里要是有了进展最好，这样她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将柳陌颜与微凌国勾结写进信里了，也好敲打敲打女皇，将两国结盟的事提上日程。
这时，雨晨回来了，她打探了一下午的消息，略显疲惫。
“殿下，没有别的大事，皇上下了命令，要宫妃即刻回宫，大臣女眷各自回府，不许逗留。”雨晨道。
“看来皇帝也是被珠贵妃折腾怕了。”莫千黛笑笑，倒是并不意外皇帝的做法，“只是可惜了，如此美丽的凉宫，本公主还没欣赏够呢。”
“殿下，我们还是避避风头的好，这凉宫离皇家猎场也近，大不了下次皇家秋季围猎的时候再来就是了。”雨晨劝道。
“皇家秋围？”莫千黛挑眉。
“是，这次遗憾的姑娘家不在少数，都念着皇家秋围的时候再来观赏。”雨晨回答。
“也好。”莫千黛点头，“皇家秋围是在什么时候？”
“往年都在中秋节前几天，围猎结束了就直接在凉宫举办宴会，宴会是在中午，时间不长，然后众大臣就可以在晚上与家人团员了。”雨晨回答。
“皇帝还是很有人情味的。”莫千黛点头。
“那，殿下？”雨晨问道。
“我们回公主府吧。”莫千黛干脆道。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雨晨点头。
“不必了，司月已经去找林瑶了，我们直接去宫门口等一下朱玉就是。”莫千黛道。
“真是……殿下早都料到了还叫奴婢一板一眼地汇报。”雨晨撇嘴。
“判断一下本公主的推测是否正确嘛。”莫千黛狡黠地笑笑。
一边说着，二人就往凉宫宫门走去，途中正好遇上了朱玉，就一起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