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板凳倒地的撞击声与人的尖叫声接连不断响起,继之小件物品相互碰倒掉落。候诊室开始有慌乱的脚步声以及混杂的喧闹,女性患者的惊呼也夹杂在其中。
“是海利!”崔知安才刚反应过来外面发生了什么,立即大叫一声迅速往门外奔去。郑秀美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来不及多想,也紧跟着追出去。
现场状况是这样的。候诊室的患者们大部分不约而同聚到角落挤在一起,用谴责或者惊讶的目光瞪着前台方向。一位中年男士与满头银发的男性老人仍然坐在原位置上不动,老人甚至只把注意力放在活蹦乱跳的动画片上。
前台的桌子歪着,文具病历摔碎的马克杯预约登记表等零落散了一地。银色立柱形饮水器倒在地上,电源插头耷拉在距离插座不远处。纯净水桶摔了出来滚到候诊室的座椅旁,除了刚掉下接触地面时洒了些,已经没有水继续从瓶口溢出。
“海利,你有没有事?”高海利背靠前台后的墙壁坐在地上,摸着脑袋表情痛苦,崔知安蹲在她的面前小声安慰。
胡寅顺查看了她被磕着的部位表示不严重。午休的几位医生陆续从单间等候室走出,欲了解候诊室发生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原本一直是站姿的陌生男人此时将前台的椅子拎过来自己坐着。他一开口郑秀美就认出来,在外头吵嚷的必定是他无疑,只是想不到,身材单薄并不影响嗓门的威力。
“宋文朝呢。”他打量着先后出现的一众医生,仰着下巴满不在乎地问。一双眼睛完全没把这里的任何人看在眼里。
“宋文朝躲着有用吗,医院不开了吗。不开好啊,正合我意。”
他穿着斜纹布浅色衬衫与单排扣日落黄格子正装马甲,以及配套的西装裤,黑白两色皮革绒面便鞋。从上到下的服饰就像是刚拆了包装就穿在了身上,一丝褶皱都没有,从色彩到剪裁都显示出它们出自于极富艺术灵感与造诣的美学设计师之手。
他将两条腿叠到一起不停的抖动,左手肘搁在椅背右手放在膝盖上斜坐着。一枚玫瑰金镶嵌许多钻石的宽边戒指套在他的又白又细适合弹钢琴的手指上。那是普通戒指的好几倍大小,正随着身体抖动的频率轻微摇晃。耳朵上的金边珐琅耳钉非常时髦,他给人一种张扬桀骜无所顾忌的印象。
这人说话的时候下巴都快要抬到天花板上:“都不吭声,那今天就别想营业了。”
他用手随意地指画了一圈在场工作人员,不大不小的眼睛放射出不好惹的光,很敷衍的态度。“你说你们这么大个医院,怎么一个站出来说来说话的没有。”
他不屑的态度真让人无法忍受。崔知安目睹高海利无缘无故被牵连,加上之前与不顾阻拦非要进治疗室的男人抬杠尚有口气憋着无处抒发,便要回头冲他发泄一番,却蓦然听得有说话声先她从远处传来。
“谁说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