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度佑用眼神询问他有何贵干,他竟回答了一个“呵。”像从嗓子眼里传出来的声响。
“崔知安在吗?”他低沉地问。
机敏的张律师,从来人那嫌恶又吃惊的脸上,果断猜到八成是那个与他的事务秘书八字不合的院长。他低头一笑,难得捉弄人的玩闹之心起。
摸了一把鼻子,把手撑在门上,故意装作轻狂浮夸的样子,上下端详他:“安安啊,还没起来呢。咳咳。我就不方便请你进去了。你要是有事的话,打她电话吧。”接着轻轻推上了门。
打电话?怎么打?宋文朝在门外咬牙切齿。她关机了!
楼上的敲门声轻响了两下。崔知安摸起手机想看时间,发现黑屏。喔,昨晚关机了睡的。打开门,看见张度佑靠在门框上摆着一副表情淡淡的脸。
“你快去上班吧。”他说:“我工作你睡觉还真是不方便,万一来个客户,你再穿着睡衣走出来。”
她撇撇嘴:“也不是故意的,假请多了。”
张度佑朝她卧室的窗户斜斜眼:“你直接销假吧。你老板在楼下。”
不、是、吧?!第一个反应,要去窗口看看真假。又怕失望,于是试图在张度佑的脸上找到玩笑的痕迹。可他扭头去忙活自己的事儿了。挪到窗前,咬咬嘴唇。不管了,看一眼吧,不然走了怎么办。
视线往下的瞬间,与一双漆黑冷硬的眼睛不期而遇。
他靠着停在路边的黑色小轿车车窗边,双手抱胸,两条修长的腿一前一后以休闲的姿势站着。他像一把剑,一把明锐锋利,全身散发出冷硬与杀伤力的武器。
有多少女孩会与她拥有一样的感受呢,或者说,只有她是这样。看到英俊帅气的男孩子都会心花怒放,一饱眼福。但是只有那么一个,会令人产生心动的感觉。只有与他面对时,不是欢欣愉悦不是欣赏赞叹而是心跳不止。
没有那种无形的隔阻人与人不同气场的屏障,感情仿佛能与他流动,能互相感受到情绪。说或者不说,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能传递过来并产生回应,没有陌生。
嗯。两个人隔着二层楼的距离,互相注视着,谁都没有想起来要收回视线。一只鸟从窗前身姿优美地飞过。她回过神,把脑袋缩进了窗口,拉上了窗帘。摸过手机,开机后,找出昨晚那条陌生号码短信,回复:马上下来。
洗漱换衣,背包下楼,一气呵成。缩头缩脑走到他跟前,真怕他来一句:我不是来找你的。
宋文朝心不在焉瞥扫她几眼,而后自顾自的进驾驶座,也不说让她上车,也不说不让。她上车也不是,不上也不是。看他这般态度,还想要不要转头回家。
“叭叭!”小轿车不耐烦地鸣了两声笛。
看来是来找她的没错,她现在上车的话不会挨说。崔知安挠挠下巴,拉开了后座右侧的车门,刚把半个屁股放进去。还没落座,只听他说:“我不是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