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铎就这样在京师安定下来。
住在宋府,许多事都很方便,通过这个媒介,可以更快地进入这个地方社会。
学院的情况,府中会派人去打听,不至于出什么偏差。
作为这座府邸主人的宋元,却在第一天和许铎吃过一次饭之后,没了音信,只能感慨一句贵人多事。
在入学前的几日里,许铎没有再去寻自己同乡而来的两兄弟,而在别院里看起书来。
宋府的藏书算是丰富。许铎看的内容,主要是关于帝国历史的,宫廷秘史,尤其有趣。
宋平君偶尔也会来这边,但自从建好狗棚后,每次过来,都只是寥寥几句话,逗逗大白,便离开了。
宋平君的举动和许铎对她的第一印象绝对是天差地别的,他忘不了宋平君那直率的问题,和她父亲十分相似,后来,倒像是有些拘束一般。
平静中,迎来了军事学院新生入学的日子。
以后会在这里呆上不少时间,许铎连提前来看一眼的时间都欠奉,到地儿的时候,却瞪大了眼睛。
这哪里是什么学院啊,简直比养猪场都还不如。
这让许铎担忧不已,该不是上了当吧,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不然,宋家的人不可能不提醒自己一下啊,或许,这就是境界吧,蓬蒿其外,珠玉其中,这样一想,许铎更是满意了起来。
一个破院子,院墙低矮,挂着军事学院几个字的牌子还是歪的,依稀可以听见院子的喧闹声,像是市场上砍价的商家和客人。
广成和孙达生先后到了学院,这一次,许铎穿上了他艳丽的披风,还为它取了个名字,彩翼。广成和孙达生也一样,不再排斥,带着牛角帽。
许铎将入学证明交给院门检录的官员,就这么个破院子处理一下文书的,也和县长一个级别,因为他的帽子后,也插了三根锦鸡尾羽。
这些天,许铎也了解了帝国官制,官分七品。
自七品至五品,戴龟儿帽,分别三支、六支、九支锦鸡尾羽。
四品至两品,戴青雀帽,分别三支、六支、九支兰雀翅羽。
一品就简单些,佩苍叶佩,许铎没见过,不知是什么样子。
军事学院入学这件事,对于京师而言,稍显普通,没能引起多少注意。
院子里,许铎没有看到明亮的讲武堂,光鲜的兵器铠甲,只是一个军士身体素质训练场。
许铎这才明白,他听到的不是争吵,而是同仇敌忾地骂人,而骂的对象嘛,就是这个无良的军事学院了。
不得不说,这个其貌不扬的学院,保密工作很是到位。此前,许铎并不知道其课程内容,只知道培养出了许多的人才,如今正在帝国军队中,身处要职。
这场面,就算有些准备,也暗骂不已。还有各种危险的训练关卡,心道,混个前程嘛,何必玩这么大。
“许铎,我怎么感觉你有些抖?”孙达生问。
许铎暗道这老实人也不老实了,洒然道:“小场面,热热身,我可是兴奋得紧,等着大杀四方呢。”
在新生的抱怨声里,终于出现了个像主事儿的人了。
来人身材高大健硕,穿着宽衫,表情和蔼,跟着两个凶恶的侍卫,时刻警惕,包括任何一个想要上前的新生。
“我是西河王、高林,你们知道我也好,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今天开始,你们在场的二百多人,就是帝国军事学院的新生了,而我,便是这里的院长,至于你们会在这里呆多久,就看各自本事了,另外,生命诚可贵,小心些。”高林站在一个大铁球上,对众人宣布,然后飘然落地,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居然是西河王,军事学院的院长,居然是战功赫赫的西河王。”
“听说,西河王是当今国主的小叔,功高震主,已经在野快十年了。”
“道听途说,皇上宽宏,怎会因此而赋闲雄才大略的西河王,只是另有安排罢了,升斗小民,不知道也是正常。”
许铎,广成,孙达生三人蹲在角落里,听着诸人侃侃而谈,不断点头称是,披风顺着腰间一裹,便成了一件简易的长袍,即便训练,也不会累赘。
西河王的讨论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个女人的出现,安静下来。
她穿得节约,只遮住了女人关键特征而已。
云朵一般的肌肤,在烈日的灼烧下,没有分毫变色,仿佛映着月光的宝玉,发出淡淡的光泽。莲步微挪,引得少年的目光,柳腰轻懒,荡起一阵心血,甚至在场不多的少女,亦双眼放光,为之心动不已。
清越的嗓音传来:“你们入学的第一门课程,总教官是我,我叫桓月,不过,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名字,尤其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所以,见到我,叫总教官就行了。”
桓月举手投足间,都流出一股媚态,又被淡淡的雾气包裹,透着一种朦胧,仿佛夜空中明月旁的光晕。
随着她的音声落下,又有五个人从训练场内不知什么角落走出来,站在机关人偶的肩膀上,或者头上。
三男两女,都是二十几岁模样,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温暖中透着冰寒,仿佛阳光照耀下的冰块。
“第一门课程,军体五项,而这五位,就是五项的单项老师,要是觉得我长得还算可以,就给他们鼓个掌吧。”桓月道。
五位老师和全体新生都哭笑不得,默默地鼓掌,经久不息。
“你们中间大多是一个人来的,但有部分有多个名额的,主动出列,不能在同一组训练。”桓月宣布。
“喂,为什么,凭什么区别对待?”许铎不乐道。
众人皆望向他,广成制止不及,不安地望向桓月的脸,不知是在担心,还是在幻想。
桓月道:“这一次算了,记住,叫我总教官,至于为什么区别对待嘛,我乐意,你待如何,不想呆,出门右拐,不送。”
许铎当然不会走的,心中却是气愤不平。
而那五人中,一名身材纤瘦的男子却安抚了他一番,告诉了他原由:“军体五项,训练的是个体的极限,要杜绝一切相互帮助的可能。”
算是默认了男子的话,桓月道:“所以,除了要和老朋友分开之外,在此期间,不许交新朋友,更不许男男女女,眉来眼去,不过,看我,是可以的。”嘴角上翘,酒窝乍现,只是一个眨眼。
这要求虽有些为难,但在桓月勾人声话中,却让人生不出一丝抵抗,刚才还有些不平的许铎,此刻正像个乖宝宝,可劲儿的点头。
除了二十来个有同伴一起来的人被专门分开外,其他的新生则被粗暴的等分了,每个小组,都有四五十人,进行各自的专项训练。
不待什么准备,便直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