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假包换。”
“那......夏先生,您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我?”
虽然肖途仍有疑虑,但夏雨一口道出五年前方老师送他去日本留学,还说出了他的真实身份,这两件事加在一起,足以让他暂时放下心中戒备。
“之前我一直在日本留学,暗中搜集日本人情报,直到半个月前,才刚回到上海。
回来以后,我本想继续在暗中蛰伏,收集情报,只是近几日以来,汪伪特务科大肆抓捕我党地下工作者,我查到了有内部人员泄露情报,因此才不得不提前暴露身份来找你。”
夏雨说起谎来眼皮都不带眨,直把肖途唬得一愣一愣的。
肖途皱眉道∶“夏先生,你说的这些我和古城先生也察觉到了。
并且我还得到一条消息,据说最近汪伪特务科的搜捕大队长胡一彪似乎得到了一个新的情报渠道,只是他遮掩的非常隐蔽,就连同为特务科的人也不知道这条情报线索。”
“呵呵,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胡一彪虽然极力掩盖这条线索,但终究会有蛛丝马迹显露。”
闻言,肖途心中一动,问道∶“夏先生,莫非您知道是谁泄露情报?”
夏雨没有直说人名,反而说出了另一件事,“数天前有一个人在赌坊里失手打死了胡一彪的一个心腹,按理来说,胡一彪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的,可没过多久,那个人就走出了特务科,恰巧,我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肖途急忙追问,他已经隐隐意识到,在赌坊里失手打死了胡一彪心腹的那个人或许就是泄露他们情报的叛徒。
“他就是济仁图书馆馆长,孙正清的儿子,孙祖明。”夏雨一字一句地道。
“孙先生的儿子?”
肖途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之色,随即拼命摇头,喃喃道∶“不,这不可能......不会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如果我说,孙正清不但知道这件事情,并且还帮他儿子,一块出卖地下党员呢?”
“这……”
肖途脸上浮现一丝挣扎,聪慧如他已经隐隐想通了其中关节,更明白了为什么这几日以来孙正清一直没有联络他,还告诫自己不要找他,只是肖途仍旧不愿相信。
在他心底,孙正清不但是他老师的挚友,更是他成为党员后的领路人。
肖途一直很尊敬他,甚至把他当作第二个老师。
可没想到,就是这样德高望重的前辈,竟然背叛了革命事业,成为汪伪政府的走狗,出卖地下党员,这种感觉,对他而言,不亚于在他心窝子狠狠捅了一刀。
“人都是自私的。”
夏雨叹了口气,说道:“孙正清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平常宝贝得不得了,孙祖明身陷牢狱,他又岂会袖手旁观?”
肖途怔怔地看着地面,没有回应,半响后,他才回过神来,说道∶“夏先生,我想请你跟我一道去济仁图书馆,当面质问,倘若......孙正清真的背叛组织,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系统提示:中共地下党员肖途经过你的游说,已对地下党员孙正清产生怀疑。”
“剧情任务,帮助中共地下党肖途,查清近几日泄露情报的真相。”
“任务奖励∶五百点积分。”
成了!
听到接二连三的系统提示声,夏雨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看着如今已然恢复冷静的肖途,夏雨点头道∶“好,我跟你一块去。”
......
如今已是深夜,济仁图书馆里面空无一人。
两人来到图书馆门口,快要进去时,夏雨一把抓住急不可待的肖途。
“肖兄弟,待会让我先进去,你跟在我后面,切记不要暴露行踪。”
来的路上两人经过一番交流后,关系熟络不少,开始称兄道弟,不再像刚才那样,一口一个先生。
“为什么?”
“你我无凭无据,仅凭我一面之词,恐怕不足以让孙正清承认自己就是泄露情报的奸细,若是当面质问,以孙正清的性子,非但不会承认,反而有可能会倒打一耙。”
听到这话,肖途猛地一惊。
对呀,口说无凭!
夏雨刚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又没有证据,自己怎么就轻易相信了呢?
看着肖途眉头紧锁的样子,夏雨心知他这会儿可能又在怀疑自己了,也不点破。
当间谍就是这样,对任何事物都怀着一颗警惕之心,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活得更久。
方才若不是夏雨透露了太多隐秘,令肖途心神大乱,也不会轻易取得肖途的信任。
夏雨继续忽悠∶“据我调查,孙祖明从特务科回来后,就一直躲在这里养伤,待会儿我假装胡一彪的人进去,你跟在我后面听他怎么说。”
肖途看着夏雨清澈的目光,心中怀疑不由有些动摇,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见状,夏雨嘴角微勾,缓步走入图书馆,循着灯光,轻声呼喊∶“孙祖明,你在吗?胡大队长找你,快出来。”
夏雨连续喊了好几声,然而却无人回应。
夏雨也不着急,照着肖途的指示,继续往里走。
直到夏雨来到一扇黑色的木门前,喊了一声,忽然,只听咯吱一声,木门开了。
一个梳着中分头,脸上有些於痕,一只手被染血的白布吊着的猥琐青年走了出来,看到夏雨后,连忙关好木门,然后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拉着夏雨走到一旁。
“你别喊了!”
他慌乱地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人后,才看向夏雨,面带不悦地道∶“你怎么找到这来了?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千万别来这里,万一被地下党的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懂,我懂,来来来……孙兄弟,别生气了,先来一根,消消火。”
夏雨嬉笑着从兜里掏出今晚刚买的上海牌香烟,送到他嘴边,亲自帮他点上。
孙祖明没有拒绝,眯着眼吸了好几口,脸上的怒意才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