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永远也改不了冲动的毛病,既然这一缸虫油到了咱们手里还会害怕找不到幕后黑手吗?”老花子说着从熄灭的火堆中挑了一只蝎子捏了起来,放到嘴边想也没想就塞了进去,一边嚼还一边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口中不停的夸赞“好吃极了”。这满满一圈的毒虫倒是一只也没糟践,除去极个别已经烧成焦炭实在无从下口的虫子以外,老花子把其余的毒虫全都当成了珍馐美味吞进了肚子,剩下最后一只蜈蚣的时候老花子还不忘拎着虫子在小花子面前晃来晃去。
“真的不想尝尝啊,你别说这玩意儿以前在夜市上见到有人吃过,刚开始我也觉得恶心,没想到现在越吃还越上瘾了,这次烧得有点过头了这蜈蚣烤的只剩下点皮儿了,下次吸取教训少烤一会儿。”老花子说完一仰脖子把整整一条三寸来长的黑蜈蚣囫囵吞进了肚子,看的小花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老花子逼自己吃下肚子里去。
青石板上的虫油已经渐渐变成了固体,凝固在石板之上即便是小花子用木棍捅也很难捅下来多少,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淡黄色的虫油逐渐变成了暗黄如同蜡质的虫油里面也变得越来越浑浊。老花子当然也看到了这一点,不停的点着头说着果然如此,小花子没弄明白他的意思,凑到老花子身边想要问个清楚,可屁股还没坐稳就被老花子拉着朝山林里走去。
小寨村依山而建,风景秀丽不说到了冬天漫山的落叶把它装点成了另外一番萧索的景象,小花子跟老花子一前一后走在布满枯枝的山路上没过多久就已经看不到小寨村了,山坡上植被茂密,虽说是寒冬腊月但粗壮的树枝还是挡住了不少阳光,山坡上黑乎乎的一片阴森极了。
老花子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小花子则是听从老花子的指示抱着沾满了虫油的青石板一路跟着来到了一处被风的石崖后面。
“好来,就把它放到这里吧。”老花子四处溜达了一圈,发现周围还算安静高约四五米的石崖把两个人完完全全的挡在了阳光后面,周围的地面上也尽是些灰色的石头就连山林里常见的青苔都没有多少。
小花子不清楚老花子为何要把自己带到这个地方,还让他寸步不离的抱着那块沾满了虫油的青石板。“我是真没搞清楚你到底要干嘛,”寒冬腊月小花子竟然累出了一头白毛汗,刚刚一屁股坐到石头墩子上小花子就开始抱怨起来。“烧也烧了,看了看了,不就是一罐子虫油吗,还有什么好看的,照我说咱就拿着这瓶虫油找魏纪对峙,但凡他有点歹心我就捏着脖子给他灌下去,看他老小子还有什么鬼主意算计咱们。”
老花子想的可没有小花子那么简单,原本在去往山路上找灯鬼的时候老花子就盘算着煤油灯、灯鬼跟魏纪他们家之间的关系,排除偶然因素的可能性,魏纪跟王站长在山路上偶然碰到游魂之后又把它带回家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这一切在老花子看到魏纪邻居家的这一水缸虫油之后就又有了新的头绪,之所以把小花子到底如此背阴的地方,为的就是验证老花子心中的想法。
“小东西你先别吵,莫说咱们没拿住魏纪一丁点的马脚,就算是魏纪有意想要害死咱们,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点吗?”
“那咱们就报警,我还不信了天底下就没有王法。”
老花子嘿嘿一笑:“王法?魏纪现在是一厂之长,你倒是说说看,没有证据警察会信你还是信他?”
老花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小花子听完后幸幸的挠了挠头说道:“那你带我来这里,是你找到魏纪的马脚了?”
真要说是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就连老花子自己也没有把握,没有回答小花子的问题老花子反倒是解下来腰间挂着的水壶说道:“我问你,魏纪给咱们说过,自从家里有了这盏煤油灯之后就怪事连连对不对。”
“对。”小花子一连认真的看着老花子说道。
“那我再问你,魏纪回家当天说过自己在山路上遇到了一辆救护车是不是?”
“是。”
“如果魏纪所言不假,那么他看到的救护车跟咱们遇到的那辆鬼车应该就是同一辆,都是因为山里的鬼竹聚拢阴气使的大量枉死之人的阴魄久久不能散去而造成的阴兵借道的现象,换言之跟着魏纪回家的那只游魂很有可能也是被鬼竹所捆住的阴魄之中的一缕对不对。”老花子的话绕来绕去又回到了之前的推测上,但说道这里老花子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紧接着又说道:“问题就出现在了这里,咱们亲眼见到过鬼竹,我自问没有本事从它手里救下被困的阴魄,这一点哪怕是魏纪有意加害咱们也是他一定不会忽略的,而这也就跟之前魏纪暗示咱们家中的灯鬼是从山路领回家中有所冲突。”
小花子对老花子所说十分笃定,他亲眼见到过被困在救护车中活活被鬼竹吸成干尸的医生,当然明白一旦被鬼竹困住想要解脱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不然的话它也不会宁可魂飞魄散也不愿继续待在鬼竹的控制之中。
石崖的跟附近的矮树基本持平,形成了一张大网把四面八方吹来的寒风统统拢在一起吹着地面上随处可见的落叶形成了一个个微型的龙卷风,老花子话说道一半并没有再继续吭声而是一只手放到嘴边虫小花子比了个禁声的手势,之后闭上眼睛耳朵一动一动的似乎是在找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