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邱雨刚要开口,就被小二打断,“只有一间客房了。”
小二是个明白人,多半这种的年轻男女,都是相互爱慕对方,会刻意要两间房来避嫌,多半时间,他们都会很识趣的说只有一间房,方便二人干柴烈火。
邱雨转头看了看李玉书,却见他点点头,以如今二人的身份来说,住一间房也没有什么不妥。
小二将二人引到了楼上,打开了一间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位客官,里面请。”
邱雨和李玉书一前一后进入了房间,小二连忙顺带上了房门,带着困意,晃晃悠悠的下楼,继续去柜台处打瞌睡会周公去了。
客栈的房间看着还算是整洁,邱雨掌上了灯火,屋内的一切瞬间清晰明朗起来。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邱雨这才发现这个房间的弊病,四处的墙角开始渗雨,将墙壁映衬的湿漉漉的,潮气很重。
“要不,我们再换一间房吧?”李玉书蹙眉,这样的房间怎么能住人?
“他们的客栈也就这个水准了,估计换了房间也一样,大半夜也找不到别的住处了,不如就先将就一夜吧。”邱雨将漫不经心的说道,一面说着,一面放下包裹去展开有些潮湿的被褥。
第二天清晨,客栈响起了敲门声
李玉书打开房门,就见一个半大的少年,一张娃娃脸上堆满了肉,用有些憨厚的嗓音说道,“李公子,你的信。”
“我的信?是谁给我的?”李玉书将信将疑的将信拿在手中。
“是一位漂亮阿姨,她还给我买了冰糖葫芦。”小胖子憨笑道,李玉书这才注意到这小胖子嘴角还沾着糖液。
“大哥哥再见。”小胖子说完话,转身就走。
李玉书看了看小胖子的背影,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封,信封被带着糖的手弄的沾上了一个脏呼呼的黑手印。
李玉书醒的早,没有惊扰到邱雨,她依旧在床上睡着。
将信拿在手里,李玉书盯着上面的署名,居然是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那是他母亲的名讳。
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李玉书盯着上面的内容看了起来。
信的内容:玉书,相安寺一见。
短短七个字,让李玉书心头微颤,不知道派小胖子来送信的是谁,书信的字体有些熟悉,书信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信了,泛黄的纸张看起来有些破旧,但书信的内容却让他有些悸动。
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和他母亲有关?想到这里,李玉书只感觉快要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云镇,相安寺。
原本,这里是附近一带最鼎盛的寺庙,直到一个女施主在这里寻求姻缘,爱而不得,吊死在了庙中的歪脖树上,便没有什么人来访了。
自此,除了庙会之时,会有那么两个人来上香之外,平日里基本上看不到人影,就连和尚都看不到两个。
李玉书踏入了相安寺,穿过一条长廊,看到了一颗古树,树上挂满了红绸,漂亮极了。
他的目光,却不是被树上的红绸所吸引,而是树下的人,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江玉钦!”李玉书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你什么意思?!”
居然用生母的书信给他开玩笑,有意思么?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没想到这么快。”江玉钦淡然说道。
李玉书只感觉怒火中烧,抓起江玉钦的衣襟,他恨不得马上撕裂眼前这张淡然如水的脸。
“我没有骗你,这是母亲的意思,原本,这封信在很早之前就应该交到你的手里,只是,阴差阳错,让你们没有见上最后一面。”江玉钦轻声说道,气息似乎有些不稳。
李玉书这才注意到,江玉钦居然是独自一人来的,就连江乘风都没有跟来,真放心他这个将死之人,还是觉得他不会对江玉钦怎么样?
“母亲的意思?”李玉书听到这话,缓缓放开他,眉头蹙起。
“不错,母亲留有遗书,说是要把家产留给你,这么多年,我不过是替你守着这份家业,她临死之前有回过梅江,叮嘱我一定要让你好好接管江家的事宜,我知道你不愿意接手这些事情,可你总不能辜负母亲最后的心愿,若是江家产业没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母亲在泉下也会难安的。”江玉钦说着,气息有些不稳,咳嗽了两声,用手绢捂住嘴巴。
手绢离了嘴,李玉书这才发现江玉钦的手绢上,赫然沾染了血迹,“你若是不能继承江家家业,别说是母亲,就算是我,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心。”
李玉书看到江玉钦已经病的如此严重,所有责怪的话语被他尽数咽了回去,既然是母亲的遗愿,那他无论如何都是要遵循的,只是,还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江玉钦的诡计,他如此焦急的寻找人继承家业,是一场阴谋也说不定。
“是你派人给我送的信是吗?”李玉书还是没有彻底放心江玉钦。
“不错,是我,要不是让那个孩子谎称是漂亮阿姨给你的信,恐怕你也不会来。”江玉钦干脆承认,毫不掩饰。
“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江玉钦再次咳了两声,身形有些虚晃,李玉书几乎是下意识的扶住他。
“我……好好考虑一下吧。”李玉书垂眸,有些不敢与江玉书对视,江玉钦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灼热,有些刺目。
“好,我给你时间考虑。”江玉钦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拉开李玉书的手,转头离去,李玉书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不语。
或许,是他太过谨慎了?江玉钦的模样不似作假,只是,他还不能确定,继承江家家业是否是母亲的意思,毕竟,一切都只是江玉钦的一面之词。
李玉书回了客栈,邱雨刚好醒了,责问他为什么不在她身边。
“我刚刚,去了趟茅房。”李玉书笑着解释,却没有说明关于江玉钦的事情,他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与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