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你让我分辨两块头骨的性别是在试探我对人骨的认知度,其二,这块骨头缝隙之处被清理的干净,而另外两块则还沾染着干涸的皮肉组织,证明这块人骨被人细心处理过。”邱雨将心中所想一一说出。
“你说的不错。”男子微微卷起食指,声音忽高忽低的敲打着桌子,随后坐起身子,那一种冷肃的气息扑面而来。
“公子自是瞧见了我的本事,那我们该直说你绑我来的目的。”邱雨眉心微簇,悄无声息的打量着珠帘后的人。
“如何能够证明两个人之间是否有血缘关系?”男子轻声问着,纵使他语气放缓极尽不在意可邱雨还是听出这其中蹊跷之处。
“滴血验亲。”
“滴血验亲活人可以,倘若另一方已成尸骨,那有该如何验明?”
闻言邱雨低眉看着面前的头骨,瞧着模样应当是个女子的,头骨轮廓偏大,骨质疏松的迹象,年龄应该在30-40岁左右,这人是想让她测一下头骨是否他的亲人?
“有一办法。”邱雨考虑片刻,这才开口道。
“何?”男子身子微微倾斜,细小举动不禁让邱雨多看了几眼,更是多瞧几眼他身侧站立不安的那名黑衣人。
“若是可以测出,那公子是否就会让我离开?”邱雨并未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若有成效,便放你离开,若是不行,你留着对我也并无用处。”男子声音阴冷无比,透着一股杀意。
得到了想要听的结果,邱雨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还请取几滴血才成。”
男子还未开口说话,那站着的黑衣人却冒出一声惊呼:“取血?”片刻间住嘴,再出声说话时故意压低了几分:“取旁人的可行?”
邱雨侧身坐在了一旁的凳上,满不在乎道:“那都是随便你的,准不准的我可不知道了。”
方才说话的黑衣人正是江乘风所假扮的,他眉头紧蹙,这血可是好不容易才偷取来的,若是这么用了,再取可就难了。
可还未等他说话,男子冷目瞧了他一眼,他这才涔涔的退了回来。
江乘风被这么瞧了一眼也不敢再说话了,原先大哥就不愿他如此招摇寻人,可将人寻来后总觉得不放心,这才把递头骨的人换成自己,此刻想必大哥已经认出他来,他如若再开口询问什么,必定免不了一顿责罚。
“去准备吧。”男子透过珠帘看了邱雨一眼,瞧她镇定自若的样子应当不会耍花样,只是如此被她牵着走着实有些不悦。
江乘风速度很快便取来一盏瓷碗递到邱雨的面前,见状邱雨将瓷碗中的血滴在头骨上,不过片刻时间,血融入了头骨之中。
“怎么样?”江乘风看着血融入头骨十分好奇的凑了上来,如若不行这血可就浪费了。
“血跟头骨应当是至亲。”邱雨沉声道。
“有何依据?”
“滴血验亲一是取双方血液滴入清水之中,倘若二者血液相融则为至亲,倘若二者不相融则没有血缘关系,二是如若一方已成白骨,可将血液滴在骨头上,倘若血液融入骨头之中,证明二者有关,若是停留在骨头上久久不能融入则无。”
话音刚落,只听沉闷的声响在珠帘后惊起,男子心中百转千回,在第一次见他时便有了猜想,可又怕不是,如今一试,果真如此。
江乘风也是震惊,那人居然真的是......
“既然公子要我做的我都做了,现在是不是应该放我走了?”邱雨轻声问道,这般压抑的气氛当真有些不舒服,早走早好。
男子并未回答,反是起身命人移开了屏风,不过让人取了一幅面具带上,他那淡薄的样子着实让人觉得危险。
“大哥,你怎么出来了?”江乘风十分诧异,原先大哥就说着不要暴露身份,此刻怎的自己先出来了?
男子抬眼淡漠的扫了一眼江乘风:“你早就暴露了身份。”既然已经被看穿又何必遮掩。
“啊?她知道了?”江乘风摸了摸脸上的黑布,确认并未掉下来,回头看向邱雨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邱雨抿了抿唇,确实没想到那人居然猜到了,“江公子。”
一听这三字江乘风心下一沉,将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明明乔装打扮了一番,就连说话都故意沉着。
邱雨道:“只是一些你的习惯罢了。”
江乘风有些好奇:“习惯?你不过才见过我一次。”
邱雨看了一眼那戴面具的男子这才缓缓说道:“你虽换了衣裳,就连声音都有所改变,可你忘了换靴子,我白日见过。”
“啊!”江乘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大哥,我这......”他也不是故意的,确实没想到邱雨会看到如此细节。
男子摆了摆手,轻声道:“命人送她出去。”
江乘风领命便寻了一人把邱雨带了出去,一回头只见男子已经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副姣好的面容,只是那面容同李玉书是一模一样,多了几分阴柔跟戾气。
“大哥,要不要找人把他抓回来?”江乘风快步上前询问道。
江玉钦轻低眉间,沉声问道:“这女子可就是他的夫人?”
“啊?”江乘风愣了愣,“大哥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像没有跟你提及过。”
江玉钦并没有说话,转身坐会原来的位子上,许久后,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利用这个女人一定要逼他就范,不然的话江家一定大乱。”
闻言江乘风嗯了一声,出了宅子时却停下了脚步,大哥时日不多,这件事一定要先去说上一说才成,那些豺狼虎豹一定对大哥的位子虎视眈眈。
他没有耽搁,直奔衙门前去,果真在衙门口看见三个人呆呆的坐着,为首的便是李玉书,江乘风将黑纱遮面走上前去。
“要想知道她在哪,你跟我走。”
声音从头上传来,李玉书怔了怔抬头看去,见是个黑衣蒙面之人本不想理会,可话语中提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