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牢里出来,外面凉风习习,吹散了一丝烦闷。牢里阴暗,气味难闻,这现在被风一吹头脑清明了许多。不过担忧之事解决一二,也轻松许多,
“走吧,我们回去。”江玉钦看了看天,不觉临近傍晚,远处山头映着橙色晚霞。
橙与紫交辉,云被光晕染了颜色,明日或许是好天。一路无语,路过熙攘街头,嘈杂之声逐渐抛在脑后。
远远望去,柳府之外灯已经挂起,离得近了,还未进门便听得内中吵闹,几人没了先前的悠闲急忙进去。
柳府里下人乱成一团,下人窃窃私语,不时传来压低的哭声,江玉钦拉住一个下人问道,“府中发生何时?为何如此慌张?”
下人很恐慌,显然收到了非常大的惊吓,“这这,小的也不太清楚,就是,是……”
“算了。”江玉钦推开他,几人朝着骚乱的地方快速而去。
在西院,屋内,点了檀香。
柳枝随风飘着,一旁石桌上还有未吃完的糕点,只是如今也不会有人在意了。
也只是外面吵闹,屋内静谧非常,人们沉默着。没人想说什么,都沉浸在吴瑶死后的悲伤情绪中,气氛压抑。
石板地上铺着席子,上面用白布盖着,吴瑶撞墙死了。墙壁与地面还有血迹,撞墙而死常因颅骨碎裂脑组织破损,而流血不多。
江玉钦半蹲下,伸手掀开了白布,看了一下吴瑶。吴瑶的头已经变形,额头上有很深创伤,血糊了半张脸,她撞的非常用力。她走的并不安详,心中叹气,但也无可奈何。
白小莲拍了拍胸脯,对眼前局面从未设想,如今惊魂未定,“我们现在该如何……”
“埋了吧。”江玉钦将白布盖回去,站起身,低头看着白布,“找个风水宝地。”
城外山下,地势平缓,山水相依。
天色暗了下来,伴随着虫鸣,撑着灯笼挖坑。合力将吴瑶的棺放了进去,填好土,立了碑。
众人在吴瑶的墓前站立片刻,算是哀悼。撒了铜钱满天飞,也算是相识一场,走的不能太凄凉。
江玉钦低着头,合上了双眸,晚风从他的额前拂过。
第二日府里挂了白帐以做丧,吴瑶后事虽然不麻烦但也琐碎,府里气氛又压抑了许多。那边传来徐成已死的消息。
邱雨将柳家案子破了之后,也算是浑身轻松,而悬镜司却迟迟未曾给她在其上个名号,彼时一道圣旨却请了她入宫,邱雨虽心中留有疑惑,可仍旧还是随着送来圣旨的人前去。
入宫后邱雨被安排在后宫之中,由于她不知是何人请她入宫,她也不敢在宫中多走动,途径御花园时,忽而有一只手猛地推着她的后背,她脚下不稳险些掉入池中,可头还是碰到了假山旁。
邱雨顿时觉着头晕眼花,一些零星的片段不断的在脑海中重现,半晌功夫,等邱雨缓过神来,御花园中却只有她一人。
可她,却记起了所有。
那偷偷行事的婢女见着邱雨并未有碍,心中愤恨不已,见有来人,婢女本想再次出手也只好先躲一躲。
为首走过来的大太监躬着身子,身后还跟了几人,个个收上都端着东西,后头两人还抬了箱子。大太监对着邱雨行礼,他侧身指着小太监端着的东西,道:“这是皇后娘娘赏赐。”
”这九转流青瓶两对,富康玉如意两对,司织锦四匹……”大太监逐一将东西说了出来,不下十样,“青爵四只,白玉镯两对,白银千两。也都寓意吉祥,成双成对,都是些好东西。”
邱雨茫然的看着大太监不知作何言语才好,皇后娘娘赏赐?在这御花园中赏赐东西?不过还是接下较好,“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话音刚落一道清丽之声从假山后传来:“不必多礼。”
皇后为国家之母,仪态万千,端庄好贵。信步而来,温和亲近,“百闻不如一见,本宫虽是久居后宫,但对外界之事已些许耳闻。”
“这……”皇后看到邱雨很是震惊,又碍着其他人在,不好说什么。
此处较为僻静之地,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葱葱。邱雨本站在小山后赏鱼,却不料见着皇后只身前来,忙着行礼。
“不必多礼,”皇后虚扶邱雨起身,道,“听闻你破了些许难解之案,不知你可否帮本宫一个忙?”
“娘娘,在下不过一介仵作,所学所用都是验尸所用,恐怕帮不到皇后娘化。”邱雨料想不到皇后竟会来寻求她的帮助,
皇后见此无法,良久,微微叹气,“罢了,本宫也不是有心为难与你,只是这......”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罢了,今日之事你不要与任何人提起,你明白么?”
“明白明白,”邱雨再次行礼,她低下头,见者地上虚影逐渐远离,有道:“恭送娘娘。”邱雨送走皇后,起身扶额,原地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之后离开。
而此时担忧邱雨的江玉钦在厅中急的乱转,他心中诸多疑问,为何皇后要请他二人入宫,却是单独见面,由始至终见不到皇后,邱雨也不知在哪,没由来的一阵烦闷。
一抹清香涌入鼻尖,江玉钦回头之时便见皇后款款走入厅中,见状他连忙走上前去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只是不知皇后娘娘唤臣等前来所谓何事?”
皇后不曾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厅前,坐下后沉声道:“梅江家主,权倾梅江,可惜的是诸多旁支都对此虎视眈眈,你若是肯留下,本宫倒不妨可以出手帮帮你。”
闻言江玉钦眉头微蹙,觉着有一丝异样,“皇后娘娘不必担忧在下的处境,只是皇后娘娘并非意在此处吧?”
“你也是个聪明人,如今邱雨得了本宫的赏赐,全京城都知她已是本宫之人,你若是不站在本宫,那邱雨便会成为众矢之的,你可曾为她想过?”
“多谢皇后娘娘抬爱,若是在下连邱雨都保护不了,这般样子的我恐怕也不配站在她的身侧。”
出乎意料,皇后竟也未做强留,“以大事为重,你们去吧,时日还长,日后设宴也无妨。”
大太监亲自送几人离宫,一路无语。
出了宫门,江玉钦舒展了下身体,想说什么到底还是将言语咽了回去。
江玉钦带邱雨回大理寺,大理寺几人见了邱雨很震惊,又有些不可置信,“这、这?”
邱雨疑惑,“你们为何如此?”